一個時辰后,霧山上人從偏殿里走出,見席千夜依舊坐在客廳里,立刻滿眼感激的上前行禮。
“老朽多謝太子殿下的相救之恩,如此恩情如同再造,老朽永不敢忘。”
一直困擾著他的致命傷,一朝盡去,霧山上人的激動可想而知。
原本他都已經絕望,畢竟壽元將盡,又無法突破到帝境,他所面臨的只有死路一條。
但現在不同,沒有那股奇異的寒冰力量阻礙,只需給他十年時間,他便有自信踏入帝境,化繭為蝶。
“你是什么時候見到那人的?”席千夜淡淡的問道。他之所以沒有走,也是想詢問一下當年那人的信息。
霧山上人聞言目光一凝,神情嚴肅無比,他自然知曉席千夜問的乃是何人,眼睛里面滿是忌憚之色,望著席千夜欲言又止,一名即將突破為帝的存在,居然都有些不敢輕易開口。
“無妨,那人若是有心殺你,你也活不到現在。”席千夜淡淡的道。
那股冰藍色能量的主人,席千夜熟悉無比,正是當年毀掉天瀾世界的藍魅魔女。
既然藍魅魔女尚且在南蠻大陸上,一百三十多年過去,憑她的能力,居然沒有統治整個南蠻大陸,倒是有些奇怪。
“唉!”
霧山上人輕嘆一聲,他自然知曉,憑借那人的力量,若是真的想殺他,當年他就已經死于非命。
“一百零三年前,那個時候大帝時代剛剛來臨,整個南蠻大陸都在尋找傳說中的祖神碑碎塊與天瀾世界的上古傳承,老朽作為南蠻大陸那時鮮有的二劫半帝之一,最為迫切的自然就是盡快突破到帝境。”
“奈何老朽向來孤身一人,沒有什么勢力背景,尋找祖神碑的碎塊只能憑自己去尋找,與其他有著背景的二劫半帝相比,自然苦難很多。在一次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我知曉一處與天瀾世界毀滅有關的遺跡,那處遺跡里面或許有著大量的祖神碑碎塊與天瀾遺寶……”
霧山上人緩緩訴說著他當年的經歷,遇上傳說中的那個人,其實只是意外,或者說運氣不好。
“那個古老遺跡的入口,其實也是老朽機緣巧合下才知曉,然后剛剛踏入那個遺跡,尚且沒有來得及搜尋寶物,便遇上生死危機……”
霧山上人的瞳孔深處,有著深深的恐懼與忌憚,即使相隔上百年,現在回憶起來依舊心有余悸。
“什么生死危機?”席千夜問道。
“上古巨人!”
霧山上人目光凝重道:“那個遺跡里面生活著一群上古時期傳說中的巨大生物,與古籍中的上古巨人很相似,那些巨人奇形怪狀,有的綠皮膚,身上滿是疙瘩,有的三個腦袋,六條手臂,有的甚至沒有腦袋,腹部鑲嵌著一個巨大的眼睛……但無一例外,那些巨人都強大無比,甚至任何一頭都堪稱帝境……”
霧山上人下意識的攥了攥拳頭,闖入一處全部都是帝境生物的遺跡里面,那種絕望可想而知。
“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徹底完了,被一群帝境生靈圍住,根本沒有生路可言,剩下的只有閉目等死。然后正在我徹底絕望的時候,一座冰海卻從天而降,仿佛天外流星墜.落到那座遺跡里,當場就砸死十幾個上古巨人……”
霧山上人眼睛里浮現出恐懼與驚悚之色。遺跡里的那些上古巨人全部都是帝境生靈啊……!居然一瞬間就被砸死十幾頭,那種場面可想而知,簡直觸目心驚。
“那座冰海出現后,將整個遺跡都瞬間冰凍住,所有上古巨人都陷入狂暴狀態,瘋狂地沖向那座冰海,一股股帝道氣息撼天動地,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毀滅。然而,冰海里卻是飛出一個女人,如同割麥子般,所有沖上前的上古巨人紛紛倒下,帝血灑滿長空,染紅了大地……”
“那個時候大帝時代剛剛降臨,整個南蠻大陸上都沒有幾個帝者,卻親眼目的帝者存在被大面積屠殺的畫面,你能想象出那種心情么……”
霧山上人目光復雜,時至今日,那些回憶于他而言都是夢魘。
“說來慚愧,當初老朽嚇得轉頭就跑,慌不擇路,根本不敢多看,也是那些上古巨人都被那個人吸引住,沒有誰來追殺我一個螻蟻,所以才僥幸讓我逃出生天。不過,冰海從九天之上墜.落的時候,產生的寒冰能量沖擊到我的身軀,依舊令我重傷,識海深處的神魂,也是因為那股寒氣入侵而受損,永遠無法復原。”
當初霧山上人也只是被冰海散發出來的寒冰氣息遠遠波及到而已,但即使如此也是將他的一生都徹底毀了。
“藍魅已經強大至此么。”
席千夜手指敲擊著扶手,眼睛里有著幾許沉思之色。
一百年前就能大面積屠殺帝境生靈,藍魅的修為顯然已經很強了。
霧山上人身軀一顫,藍魅兩字如同魔音般,令他瞬間面色蒼白無比。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亂說話啊,那人之名諱,不可說不可說啊……”
霧山上人表情很是緊張,眼睛東張西望,生怕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
自從天瀾終結日之后,那個人的存在整個南蠻大陸上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天瀾世界就是因為此人而毀滅。但關于那人的所有一切,卻沒有人敢說,全部當做不知道。因為她就是一個禁.忌,一個所有人心里的禁.忌。
好在那人行蹤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怎么愛在南蠻大陸上出現,否則現在的南蠻大陸,必然沒有那么安寧。
按照霧山上人的推測,那個神秘女人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南蠻大陸上。準確點說,更讓她感興趣的應該是南蠻大陸周圍的那些禁.區空間。例如那個生活著大量上古巨人的遺跡,怕就是所謂禁.區的一部分。
他們南蠻大陸,在傳說中的生命禁.區里,應該只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大陸。
“放心吧,在這里說話沒有人能聽得見。我沒有其他想問的了,上人請自便。”
席千夜微微一笑,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