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公主與秦心悅聞言面色俱是劇變,正如查萊所說,湮岳部落已經落難,不能再像昔日那般威震天下,巨人倒下自然樹倒猢猻散,很多人都背棄他們離去,否則作為湮岳部落的公主,蘇含香不至于被查萊追殺的如同喪家之犬。現如今,也只有一些真正忠心耿耿于他們湮岳皇族的人會依舊追隨著他們。
但那些人里面,沒有席千夜,甚至說,席千夜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他們湮岳部落的人。
像庫扎部落因為生存與一些利益,說反叛就反叛,即使以前再忠誠。
那席千夜呢?會不會也因為利益……
兩人簡直不敢想下去,若是那位如同天神降世的白衣少年也被查萊策反走,那她們如何去反抗。
所有人都望向席千夜,因為各司其主,立場不同,情緒也不同。
席千夜見此,只是灑然一笑,沒有說話。
虎三陰卻是也笑了,玩味的望著查萊,他雖然看不透席千夜,但他都看不透的人,豈會被一個落后小部落誘騙去,根本想都不必想。
“年輕人,你如此年輕,如此修為,何必浪費在一個亡國公主的身上,你若是愿意隨我前往柱山部落,我敢保證你的地位不會比我差多少。”
查萊見席千夜笑了,沒有當即拒絕,以為有戲,便立刻趁熱打鐵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說夠了嗎?”席千夜淡淡道。
查萊一愣,驀然意識到可能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年輕人,機會只有一次,你可別自誤。”查萊皺著眉頭道。
“既然你說了那么多,那我也說一句,你現在離去,可以活,否則,死。”席千夜淡淡道。
“你……”
查萊面色瞬間陰沉到極點,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敢如此對他說話了,而且只是一個年輕人。
地面上的眾人,聞言亦是一愣,有人想到席千夜可能會拒絕,但沒有料到會拒絕的如此冷硬。
不滾就死,席千夜瘋了么,查萊上將什么人?乃是一個即將成為天王的絕世存在啊。
“好一個年輕人,果然夠狂,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我們誰先死。”
查萊怒極而笑,他主動求和,不是怕了席千夜,而是不想浪費太多力氣,而且席千夜如此年輕便有此成就,也是一個罕見的稀世之才,若是能帶回柱山部落還是大功一件。
但他沒有料到,席千夜會如此狂妄。
“你能擋住我一拳,不代表你能擋住我一百拳,給我死吧,愚蠢的年輕人,你真的激怒我了。”
查萊眼睛里滿是殺機,決定即使付出一點代價也要擊殺這個狂妄的小子。
“我何必擋你一百拳,你擋我一拳試一試如何。”
席千夜聞言笑了,擋住他一百拳?席千夜微微搖了搖頭。
“撞拳么?好!本座也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本座一生血拳,在拳術上尚且沒有怕過什么人。”
查萊目光如冰,說話間亦是一拳轟出,血哭殺戮拳比之前更凌厲幾分,整個天地都覆蓋著一層驚人的殺氣,如同一尊殺神從地獄中而來。
“不!你的拳法,沒有資格與我撞拳。”席千夜淡淡的道。
說著,他緩緩抬起拳頭,動作很慢,如同他抬起的不是拳頭,而是整座世界般。
當他抬起拳頭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有一種錯覺,仿佛他抬起的不是拳頭,而是整個世界,整個宇宙,整個萬物蒼天……
“那是什么拳法?”
虎三陰整個身軀直立而起,如同炸毛一般望著席千夜,眼睛里滿是不可思議與說不出來的震撼。
那種氣息,那種氣勢……即使他都無法描述,似乎此拳不在人間,而在天上。
不止虎三陰,所有人都怔怔地望著席千夜,看著他舉起拳頭,或者說,看著他舉起整個天地,即使自己也被他舉在手里。
查萊也怔住了,愣愣地望著席千夜,一股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從何而去的顫栗在他的心中瘋狂蔓延,他整個人都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意識,只有拳勢依舊帶著他往前撞去。
席千夜舉拳出拳,整個過程都簡單自然,不驚風,不驚云,如同一顆域外的流星一閃而過,什么都沒有帶來,也什么都沒有帶走。但……查萊卻凝固在原地,他的血哭殺戮拳如同黑夜中的燈火,一吹就滅。緊接著,他也如同一縷輕煙,隨著微風刮過逐漸消散。
虎三陰望著那緩緩消散的查萊將軍,心中堵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沉默半響后才說出一句話來:“你……那是什么拳法……”
“天帝拳!”席千夜淡淡道。
天帝拳,正是他當年最強的拳法,不過他已經很少施展,因為修為越強,施展天帝拳反而越難,那是天帝的拳術,凡人不能掌握。此拳術雖然修為越高施展出來的威力越大,但也因此反噬也越大。
一名天仙敢施展此拳法,瞬間就會暴斃,但若一名凡人施展,最多也就受傷而已。
其實席千夜施展此拳,已經傷及根本,體內出現大量裂痕,即使冥皇煉尸術的禁.忌力量也短時間內無法修復。當然,席千夜不說,沒有人看得出來。
地面上,所有人都怔怔地望著天空,望著那凌風而立的白衣少年,望著那逐漸化為灰塵的查萊上將。如同做夢般,太不真實。
“領悟出天勢的查萊上將,居然死了。”
“化為一陣煙,就那么沒了,怎么可能。”
“查萊上將即將成為天王啊,怎么會死,怎么會!”
所有人都如同得了癔癥般,那般可怕的人物,真的在他們面前死了?
那些柱山部落的人,全部表情癡呆,愣愣地望著天空。
作為查萊上將麾下最強的軍隊,任何一個都非同小可,最低修為都是大圣,王境高手也是隨處可見。但此時此刻卻全部都傻了。
“將軍,你不會死的,怎么會呢。”銀甲小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長劍駐地,兩行淚水滑落,模糊了世界,他使勁擦眼睛,怎么都不肯相信,一切都是假的,一定是幻境。
席千夜背負著手,立于天空之上,早已收拳回籠,仿佛什么都沒有做,但在所有人眼里,卻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