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群漢人能夠給我們造成了這樣的威脅,甚至差點打亂了單于的偉大計劃。”穆魁爾瞇著眼,凝望著前面潰敗的匈奴軍隊。
眼看著那些已經殺的興起的并州狼騎和白馬義從們,猶如瘋了一般追著他麾下的士兵,殺伐屠戮,血雨腥風。
這個時候,那些匈奴士兵一邊躲避著白馬義從的勁箭攢射,一邊狼狽不堪的,被瘋狂砍殺著沖鋒的并州狼騎突擊。
那些被打擊得散亂的匈奴輕騎,簡直讓他都看不下眼去。
當然了,同時,穆魁爾也是被對方那群漢人騎兵的強大戰斗力,給深深的震撼了,他們這些匈奴人,被烏壓壓無邊無盡的騎兵大軍,壓迫的似喘不過氣來。
穆魁爾對危險,其實是有著一種特別的直覺,這便是傳說中所謂的戰場嗅覺了。
這一點確實是很難得的,畢竟,與后世信息爆炸時代發展的科技不同,在東漢這個時代的征戰便是如此了,消息聯絡之法落后,只能憑借前線將領的戰場嗅覺去判斷戰局。
因此每一位沙場名將,無一不是戰場嗅覺過人的戰爭天才,能夠通過對戰場的判斷,權衡利弊,做出屬于自己的抉擇。
穆魁爾能夠清楚的感覺出對方軍隊的精銳所在,這絕對不是一只簡單的精銳,井然有序,同時配合默契。
作為對手,同樣也會是一個棘手難纏的選擇。
不過,作為哲別根的親信將領穆魁爾,自然不允許自己在單于面前拍著胸膛,應允下來的事,就這樣子變得功虧一簣。
在他的眼中看起來,所謂兵種,武器碾壓不過是笑談,所謂的一騎當千更是荒謬絕倫,他的麾下,那些精于戰陣之道的騎兵大軍,可不會排著隊等他們來殺。
四周的匈奴眾將,也已經早習慣了他冷漠,不擅言辭的性格,不以為意,自然也不會有人和他爭。
反正這個時候,他們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多說無益,只能用鮮血來洗刷。
很快,在穆魁爾的調動下,那些匈奴士兵們,開始一團團,一隊隊的騎兵如同螞蟻一般,布滿了不算太寬敞的密林。
穆魁爾的眼睛里面仿佛在冒火,長槍斜指暴喝一聲:“殺!”
那些匈奴騎兵們,不再保持密集的沖鋒陣型,而是向左右兩側展開隊型,很快撞進了前面混亂的戰團。
穆魁爾喊殺聲震天,伏在高速飛馳的戰馬上,凝聚黑色的氣芒,奔刺出大槍的同時,胸口中槍的一名兇悍沖鋒的并州騎兵飛了出去,轟然落地再也爬不起來。
“都給我殺回去,這些人有什么好怕的,被我殺的如豬狗一樣輕松!”
穆魁爾的這一聲怒罵,明顯讓那些原本潰不成軍的匈奴士兵們的氣勢長了一大截,人人都是一副兇狠拼命的架勢。
這個時候,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尤其是作為軍官的人,隨手砍幾個士兵,就象殺雞一般,毫無心理負擔。
這些匈奴士兵們在穆魁爾的帶領下,長趨直入,在原地打轉的幾十名沖過頭的并州騎兵如落葉般被掃清了一大片。
最前列的一批人的陣勢,隱隱有些松動。
沖鋒中的騎兵隊列頓時傷亡慘重,前幾排騎兵連人帶馬,被無數長槍打成了血葫蘆。
震天的嘶吼慘叫聲中,更多的騎兵沖出隊列。
野戰之中,那幾十個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騎兵,在匈奴鐵騎暴虐的沖鋒下,幾乎便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歸根結底,并州狼騎們雖然是精銳騎兵,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像高郅他那樣,以一擋千。
并州狼騎的精銳也是要建立在人數和戰陣以及地勢的配合上,他們也終究是人,在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時候,也是需要時間整隊列陣,這些并州士卒也不是神,一時之間,潰敗的前軍很難再組織起來。
混亂從穆魁爾親自帶領的匈奴騎兵所在的中心位置,如同漣漪般迅速向外圍傳播,直至把附近的整支并州兵馬都卷了進去,然后陷入更慘烈的混戰。
“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白馬義從,該輪到我們發威的時候了,兩段射!”關鍵時候,白馬義從倒是在他們的副將帶領下,站了出來。
一陣弓弦震動的響聲過后,密集的破甲箭從天而降,雖然有部分箭支落到了空地上,還是給這些才剛剛鼓起,造成了巨大的殺傷。
慘叫聲中,最前列的數百匈奴士兵組成的倉促軍陣,亂成一團。
“給我突擊,解決掉那伙白甲的騎兵,不要給他們放箭的機會!”穆魁爾也是反應迅速,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了問題所在地關鍵之處,頓時高喝。
兩支騎兵之間的距離不停的拉近,箭雨愈發的連綿,這個時候匈奴人的損失亦是變得愈發的頻繁起來。
連優質的戰馬也感受到了威脅,扒拉著后蹄低低的嘶鳴。
那些白馬義從,便是稍有風吹草動便一哄而散,過不多時又聚集起來,讓那些匈奴騎兵的鐵拳,象是打在棉花上。
“再度奔射!輪換,拉開距離,消耗他們!”
兩輪齊射,徹底瓦解了匈奴士兵好不容易殺回去的匈奴士兵紊亂的進攻,從天而降的破甲箭,輕易撕碎了匈奴士兵身上的戰襖,凄厲的慘叫聲中,匈奴人的表現有些慌亂,隨著戰馬的加速整齊的隊型有些散亂。
明顯變成一個不怎么整齊的波浪形,前隊的匈奴百夫長氣的大聲呵斥,馬速卻變的越來越快。
又是一輪箭雨,前排的幾十名騎兵再一次轟然倒地,面對白馬義從的箭雨打擊,這些匈奴士兵倒了血霉,一個個連人帶馬都插滿了箭,有些慌亂的沖鋒陣列變的散亂了。
之后這些已經開始畏懼的騎兵陣列里,人喊馬嘶,沖在前面的幾十名匈奴騎兵更是一個個馬失前蹄,連人帶馬被帶翻了。
眾所周知,騎兵不能長久作戰,一旦前鋒沖鋒的馬力耗盡失去了沖鋒的勢頭,就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