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了不知多少時間,亞索被一陣濃烈的香水氣味熏醒了。
“小帥哥,你弟弟的頭發剪好了。”
看著眼前,從愛因斯坦發型變成了橘色瓜皮頭的彌彥,亞索一臉懵逼。
這弧度,這反光,除了顏色不一樣以外,完全就是阿凱和李的招牌發型啊!
亞索默默地瞥了一眼身邊那個一臉不耐煩的女人,忍不住開口道:
“理發師小姐,你的技術應該去進修一下了,否則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餓死的。”
亞索給出了自己中肯的建議。
“你餓死了,老娘也餓不死!老娘的‘技術’可是有口皆碑的,別廢話了,快給錢。”
女人把手掌一攤,道:“一千兩!”
亞索看著自己干癟的錢包,忍不住搖了搖頭。
三河鎮的消費水平居然都這么高了嗎,給小孩子剪個這么丑的發型,居然也要一千兩,能吃十碗拉面了!
而且亞索注意道,當向自己伸手要錢的時候,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神色,仿佛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好像是在說,她的半個小時時間,就是值一千兩。
作為木葉軍統的二把手,亞索這幾個月惡補了大量的心理學書籍和微表情著作,他可以用自己清正廉明的節操起誓,這個女人絕對沒有說謊。
莫非這個女人其實是個發藝大師,只是這種藝術自己完全欣賞不來?
有了這樣的猜測后,亞索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彌彥。
若有所感,彌彥也抬起頭看向亞索,橘色的瓜皮頭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朝著亞索豎起了大拇指,嘴角唯一那顆沒有被糖腐蝕掉的乳牙,有“叮”的亮光閃過。
“這就是青春啊!”
凸(艸皿艸)
發藝大師個蛋蛋,絕對是遇到女騙子了!
以手捂額,亞索心中有了結論。
來到三河鎮郊外,亞索掏出一個特制的信號彈,朝天空射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艘小型的飛艇,從遠方的天際慢慢出現。
“黃鶴大哥,這是什么?好酷啊!”
彌彥這種半大孩子,正是對什么都好奇的時候,看到這般大的飛艇更是興奮的不得了,拍著小手,上竄下跳的問道。
“嘩啦——”
還不等亞索回答,飛艇上便拋下了一根纜繩。
亞索上前拽了拽纜繩,非常堅固。
又看了看飛艇的高度,大約五十米。
這樣高度的攀爬對于身為中忍的自己來說,應該并沒有什么難度。
這樣想著,亞索將彌彥背在身后,爬上了繩索。
離地三米后,一陣微風吹來,亞索默默地爬下了繩索,在彌彥不解的神色之中,他不動聲色地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奉先,奉先,我是阿樂,我是阿樂!收到請回答!”
亞索對著手機喊道:“請立刻將飛艇降至地面,請立刻將飛艇降至地面!”
不一會兒飛艇慢慢的下降,原本視野中只有巴掌大的飛艇也逐漸變得龐大了起來,甚至給人了幾分遮天蔽日的感覺。
“砰!”
飛艇終于安全的著陸,并降下一節扶梯。
亞索拉著彌彥走進吊艙,兩名暗部忍者,立刻雙腿并攏,行禮道:“阿樂處長好!”
“同志們幸苦了!”
“為木葉服務!”
亞索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大家重新回到各自的崗位。
作為情報處的副處長,亞索今天并沒有佩戴暗部面具,但這也是合乎規范的。
除了某些特殊的場合,暗部的領導是并不需要刻意掩飾身份的,就好像團藏大人就是團藏大人,司馬藏大人就是司馬藏大人,在暗部中,他們代號并不常使用。
而亞索的地位,如今也能享受這樣的特權了,不過一向親民的亞索處長,還是保留了阿樂這個稱呼。
“亞索大哥……大人,飛艇使用手冊上,明明強調了,在飛艇飛行過程中,要盡量避免飛行高度過低,以免熄火,您剛剛為什么要讓飛艇迫降呢?”
開口的并不是之前兩名暗部之一,而是負責飛艇發動機運行的見習鍋爐管理員。
這名鍋爐管理員恰好并不是別人,正是亞索的老熟人,宇智波辰。
他此刻帶著一個類似紫金冠的面具,代號奉先,這個代號是亞索以司馬藏的名義,用五萬兩的價格賣給他的,相當于賣皮膚了。
宇智波辰比亞索小兩屆,是今年剛剛畢業的。
從前宇智波族人在畢業后,大部分直接進入了木葉警務部隊,少數則與其他家族的孩子一道組成忍者小組,參與各種任務。
但今年的情況有所不同,有相當一部分宇智波族人被特招進入了暗部飛艇部隊。
由于火遁精通和潛在的動態視覺能力,宇智波一族的族人非常適合駕駛飛艇。
當然,今年剛剛畢業的宇智波辰還很稚嫩,并不足以擔當一名飛艇的艇長,他目前的身份還只是一名實習期的鍋爐管理員。
對于宇智波辰的問題,亞索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對,飛船頻繁迫降,對設備的損耗是很大的,我之所以要你這么做,就是為了考驗你對于事物的判斷能力,結果非常好,你既服從了上級的命令,又能在事后第一時間向上級提出疑問,值得表揚。”
得到了亞索處長的肯定,宇智波辰顯得非常激動,干勁十足,連噴出的豪火球也顯得更加圓潤了。
于是,飛船晃晃悠悠的重新升空,然后一路向西駛去。
夜色漸漸濃密,云朵間露出月色皎潔,天空中繁星點點,
“原來雨之國也不是每天都下雨的么?”
星空下,古老的城墻上面,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坐在女墻的垛口上,仰望著群星。
“角都大哥你可真有趣,世界上哪會有永遠下雨的地方呢,就好像世界上沒有哪個人,會永遠哭泣。”
“是洋子么,你不陪著小南?”高大的身影頭也不回的道。
“沒事的,小南已經睡下了。”
名為洋子的藍發少婦道:“我聽鬼斬大哥說你出去了,我便四處看了看,沒想到還真遇見你了,一個人看星星嗎?角都大哥,你果然也想家了吧?”
“哼,無聊!”角都低下了頭,神情有些落寞,“家這種東西,早就不存在了。”
“別這么說呢,角都大哥,每個人都有家的。”
洋子跳上了女墻,坐在角都邊上,一雙修長的腿懸在城外,不自主的搖擺著。
“角都大哥,你不是雨之國的人吧?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故鄉在哪里呢!”
“故鄉么……”
角都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修行忍術,瀧忍村建立,接到刺殺初代目火影的任務,村子高層的背信棄義,殺戮和地怨虞……
數十年的時光,過往的種種片段,化作流光剪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逝。
長舒一口氣,角都喃喃地道:“那是可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呢……不過我已經四十多年沒有回去看過了。”
“哈哈,角都大哥你可真會開玩笑!”
洋子偷偷瞄了一眼自己身邊這個高大的男子,笑盈盈地道:“看你的樣子,也就比我大不了幾歲吧,還四十年呢,我看四年還差不多。”
“哼!”
又是一聲冷哼,但是角都自己也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的沒有去反駁洋子,而是轉移話題,道:“明天我和鬼斬要出發去一趟雨忍村,接受毛利一族族長的正式雇傭,你和小南要不要一起?”
“真的可以嗎?”洋子雙眼放光的道:“小南早就想去大城市見見世面了,可惜自從她父親去世后,家里的經濟一直很緊張,我遲遲不能完成她的心愿呢。”
“大城市?”
角都不屑地撇了撇嘴,“雨忍村那種地方能算什么大城市,有機會我帶你們去木葉,那里有好看的電影,有美味的炸雞,還有一種名叫可樂的飲料,會咕嚕咕嚕冒著泡泡。”
“真好!”
雖然很難想象出,角都口中那個叫做木葉的地方,是怎么一個樣子,咕嚕咕嚕冒泡泡的飲料又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洋子毫不懷疑這一切,因為這是眼前這個男人告訴自己的。
洋子抬起頭,望著燦爛的星空,微笑著,露出了一對久違了的小酒窩:“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能永遠像現在這樣啊!”
“你是說,晴天或者說沒有雨的夜晚么?”
角都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我敢打賭,明天一定就會下雨的,這個國家的天氣真是糟糕透頂!而且……”
而且,未來這個國家,馬上就會迎來燦烈無比的戰爭了吧……
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這個藍發的女人,看著她臉上對于清貧生活的滿足感,角都默默地在心里嘆息著:
只要生于這個時代,生于這個國家……一切都將是奢侈的期待啊!
就在角都心中感慨的時候,夜空中忽然有一許亮光劃過,洋子興奮的拍著角都的胳膊,道:“快看哪,是流星!流星!角都大哥,快許一個愿望吧!”
如果洋子知道,她對著許愿的流星的正體是什么東西,可能就不會那么虔誠的默念著,祈望小南能夠幸福成長,祈望角都能武運昌隆了……
對著一個在降落傘中屎尿齊流的瓜皮頭許愿,難怪原本的時空中,小南浮尸大海,角都客死異鄉了。
有驚無險的從傘包底下鉆了出來,彌彥望著四周漆黑的陌生世界一臉絕望。
這個“雨之國”三日游,好像和自己想的有一點不一樣啊!
“嗷嗚——”
曠野里野狼的嚎叫聲從遠方傳來,彌彥縮了縮小小的身子,抓緊了亞索大哥將他踹下飛艇前交給他的三個錦囊,連忙找了一個樹洞鉆了進去。
飛艇上,閉目養神的亞索,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反向命運之子的勵刀石,彌彥這小子狗屎運還是有一點的,落地一個干燥舒適的樹洞,不錯,不錯,看來在秋夜里面也不會著涼了。
這般想著,亞索又緊了緊身上蓋著的裘皮大襖,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長筱城貧民區五號大街唯一的一家小餐館,門口打出了今日歇業的牌子。
雖然打不打牌子其實沒有什么差別,本身也沒有幾個客人,但洋子還是工工整整,一筆一劃地將告示寫的非常清晰。
做完這一切,她便將還處在半睡半醒之間的小南放進了褡褳里,然后背著褡褳,快步跟上了角都和鬼斬。
“角都桑,你怎么又帶著這么麻煩的人上路!”
鬼斬抱怨了一句,洋子讓他想到了之前那個“木齊索亞”,想到那個小鬼,鬼斬被樹苗炸傷的胸口又隱隱疼痛了起來。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角都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后從洋子身上接過了小南,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鬼斬嘆了一口氣,道:“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天真后悔的。”
城門口,梳著月帶頭的中年人帶領一群足輕為二人送行。
關于角都和鬼斬的資料,雖然只言片語并不全面,但是只要在地下黑市榜上有名,多少還是能夠查到一些。
在幾次書信間,毛利家主顯示出了對于角都和鬼斬的高度重視,這讓身為分家的月帶頭中年人對于角都和鬼斬愈發的恭敬。
獻上一大包適合攜帶的食物后,中年人將一封引薦信交給了角都,
角都隨意的將信件放進懷中,隨后揮手離開。
數十年的閱歷加上野獸的直覺,足以讓他判斷出大戰將至。
而對于角都這樣的浪忍來說,戰爭也并非是與己無關的事物,這是發財的大好時機。
實際上,上一次忍界大戰,受雇過好幾個國家的角都就狠狠賺了一筆。
戰爭年代總是比和平時期擁有更多機遇,這一次,至少也要把追獵人參娃娃的經費賺回來!
角都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而與此同時,在一處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之前向角都獻上食物的足輕,身上慢慢浮現起了一個白色的影子,然后慢慢鉆入了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