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代巫呆呆的站在火圖騰前,他的身體冒著紅色的火焰,猶如神邸一般矗立在所有人身前。
“嗚嗚嗚……”
所有原始人都停下動作,虔誠的跪拜在地上,口中發出各種第五玄聽不明白的贊美。
第五玄緩緩回頭,他看到了一眾原始人對他的敬畏,也透過他們的雙眼,看到了自己火紅的形象。
“嗚嗚……”
他開口,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但卻引起所有人的歡呼。
然后,不等他有更多的動作,靈魂一陣搖晃,視線恍惚,當他再次能觀看四周,已經回到火圖騰的視角。
圖騰火內炙熱火紅的力量全部耗盡,他感覺自己空空如也。
視線中,第二代巫身上的火焰正在泯滅,他徒然的坐在地上,顯得有些疲憊和蒼老。
“不會像小個子巫一樣吧?”
第五玄大驚,擔憂的想到。
幸好第二代巫沒有如小個子巫一般直接死掉,他只是很疲憊,也確實變得有些蒼老,但沒有死。
接下來十余天,他都只能靜靜地躺著,堅果一類完全吃不了,只能喝果漿度日。
又過了一個月,差不多進入秋季,第二代巫才恢復過來。
他恢復過來后就立刻開始帶著部落人跳祭祀舞,隨后祭祀舞從十日一舞改成三日一舞。
祭祀舞是非常耗費體力的,這已經是他們可以進行最頻繁的祭祀節奏了。
當深秋降臨,第二代巫覺得自己積累了足夠的力量,而事實上,第五玄也覺得體內力量夠多了。
但是他卻有些糾結。
之前類似神打的變化,確實讓他驚訝又喜歡,但經過那一次后,第二代巫身體明顯不好了,而且蒼老了很多。
他怕再一次降臨后,第二代巫的身體承受不起,走上小個子巫的老路。
這樣的擔心不只第五玄有,大塊頭首領也有這樣的判斷,所以他不停的勸阻第二代巫。
這確實起到了一定作用,至少在寒冬前,第二代巫都沒有再進行類似神打的操作。
然而當寒冬來臨,三個孩子陸續降生后,第二代巫忍不住了。
他與大塊頭首領的爭吵越見頻繁,執拗的表述著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大塊頭首領依舊沒有退縮,但氣勢上已經不如從前那般堅決了。
第五玄也開始預謀起來,若是這一次再降臨,他要做什么?
至少不能像上次一樣,在發呆中度過。
嚴寒中,第二代巫終于還是發起了神打,他不顧剩余的食物不多,也不顧大塊頭首領的阻攔,毅然決然的圍繞著第五玄跳起舞。
本就不多的凍果子被他做成果漿灑在第五玄身上,堅硬的石子帶著第二代巫腳上的鮮血打在第五玄的身上。
這一次,第五玄沒有憤怒,反而帶著一種崇敬。
是的,是崇敬,他已經了解到第二代巫為何這般急切了,因為他的壽命不多了。
或許是一路的奔波讓他身體不好,或許是去年的嚴寒讓他受到傷害,或許是上一次的神打奪取了他的壽元,總之,他的命不久矣。
這個過程不似小個子巫那般瞬間降臨,而是慢慢的吞噬著他的生命,讓他急切的焦躁起來。
他用了數月研究出的神打之術,他怕自己死后,后面的巫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急切的再次使用,希望部落能得到部落圖騰的祝福。
第五玄就是部落圖騰,他在思索著自己的祝福,而這件事,他已經醞釀出結果。
依舊是視線恍惚,依舊是一陣晃動,隨后他再次降臨到第二代巫身上。
沒有任何猶豫,第五玄控制著第二代巫的肉身,一刻不停的向目標撲去。
那是一根又長又直的木棍,被部落人當做拐杖和武器。
他一把拿起長棍,又快速來來到一堆亂石處,找到自己早早瞄準的一塊細長、尖銳的石頭。
拿著兩樣東西,這一次他沒有移動,而是伸手解下自己腰間的獸皮。
跟確切的說,是拿下系著獸皮的藤蔓。
他不顧胯下的寒冷,快速的把石頭綁在木棍前端,用力的打結系牢。
隨后,他舉起變成石矛的長棍,用力的甩出去。
“嗖……嘭。”
石矛扎在樹干上,矛尾兀自在搖晃著。
部落人全都瞪大雙眼,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然而此時第二代巫身上的火焰已經開始推卻。
第五玄回到火圖騰中,他沒有注視自己制作的石矛,而是望向第二代巫。
在他離開的時候,他感覺到第二代巫的靈魂,已經衰老的不成樣子。
“嗚嗚,嗚嗚嗚……”
第二代巫指著樹干上兀自顫抖的長矛,對著大塊頭首領呼喊。
大塊頭首領用力的點點頭,他來到第二代巫身邊,把他無力的身體抱到火圖騰下。
“嗚嗚。”
第二代巫又指了指一個抱著孩子的部落女人,那個女人趕忙顫抖著上前。
她把孩子高高的舉起,奉獻到第二代巫面前。
第二代巫艱難的爬起來,大塊頭首領想要幫忙,他擺了擺手,拒絕了。
靠著后背和手臂的力量,第二代巫終于靠著第五玄坐直身體,顫抖的伸出手。
這是一個女嬰,她正好奇的打量著一切,對周圍的事物充滿了好奇。
第二代巫笑了笑,他的臉上充滿了神圣的光輝,這一幕第五玄非常的眼熟,因為去年他已經經歷過一次。
原始人的社會發生的事情很少,所以每件事都可以急得很清晰,也可以記得很久。
第二代巫本來很年輕,但他的面容正快速的老化,仿佛生命在急速的衰竭。
他的手顫抖著,慢慢在女嬰的額頭上刻下一個火字。
“咯咯咯……”
女嬰發出笑聲,好像被人撓了癢癢肉一般。
舉著她的母親緊張的挪動了一下,卻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第二代巫微笑著拍了拍女嬰,右手無力的垂下,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他就這么平靜的帶著笑容死去,為部落選出了第三代巫,也是部落第一個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