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嘣——!’
“不好!空間開始不穩,要出現法則級別的疊加效應,趕緊帶所有人離開!”
似乎要對陸寒的戰略部署進行回應,驚天動地的狂烈風暴突然出現,里面夾雜著激蕩寰宇般的重型轟擊之音,所有人的身軀都撲簌簌輕微顫抖。即便動用法力也無濟于事,陸寒趕緊站起,拉著代月離就向西側閃動,渾天穹和雷焞接著動了,袖袍一揮便揮舞出大片云霞,裹著所有人疾馳而去。
只見九級大妖的那根粗壯巨尾,狠狠拍在了呼延渺的盾牌紋陣之上,各種光芒瘋狂閃爍,將空間情形擠壓出幾道裂縫,爆炸的巨響時而沉悶時而尖銳。
撞擊的核心除卻恐怖,沒有任何物質存在,就連空間都被排擠開,承受的重力和轟擊力道,全部強行分散給周圍虛空。原本就不穩定的地方,瞬間再次遭到摧毀,并且被最快的時間內,被閃電般摧殘好幾次,負面效果疊加到極點,直接進行起自我崩潰。
看不見的碎片互相撞擊,形成大規模空間錯亂,終究發生了重疊效應,處處布滿殺機和極端危險,比起空間裂縫還可怕好多。從地面向上,大約每隔半尺就變成另外一種顏色,來回動蕩的速度和頻率完全不同,重重疊疊反復交錯。
一張的高度便有十幾層氣流,前進和后退同時進行,上半尺的地方已經激射出數丈,下方卻還在原地踏步,或者暴退出幾尺有向前沖去,而激射出的那片空間又到賺回來,就算用一根三尺高的木棍立在那,也轉眼同時被切割出六七塊,而且長短不一切口參差不齊。
此后總情況下的防御已經被忽略,只要有肉身肯定碎裂,就連元嬰都會遭到切割,除非達到化神境界,肉身是用天地靈光重組的,潰散掉并不會造成嚴重傷害,元嬰領悟了空間法則,會破碎虛空跨越離開。
呼延渺的高大肉身虛影盡數消失,就連本體也被壓迫的跪在地上,肉身表面已經出現密集的血線,縱橫交錯十分恐怖,似乎即將爆開。
盾牌上的紋陣被催動到極致,和巨尾幻化的彌天大棍使勁摩擦起來,無數細紋亮起的光芒已經堪比驕陽,但是又逐漸接連黯淡,然后就是化為飛灰,如螢火之光無法堅持長久。
‘噗噗噗……噗騰——轟隆隆……!’
‘咔嚓咔嚓……!’
當表面紋路黯淡到四成,仿佛法陣頓時加速潰散爆裂,最終徹底土崩瓦解,緊接著就是盾牌來承受余下的威能了。原本以為經過巨磚的碰撞,和紋陣接連抵擋,九級大妖的一擊基本被消耗掉大半,盾牌本身肯定能輕松接下剩余未能。
但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盾牌四角竟然先后崩開而碎裂,緊接著中心處也裂縫橫生,陸寒一看便翹起嘴角,知道這位太極真境老祖,在煉制法寶所需材料的選用上出了大問題。
紋陣遭到極端打壓摧殘,盾牌法寶承受不住太過變態的一擊,已經開始自己瓦解崩潰,發生多米諾骨牌般的惡性連鎖反應。
“吼——!”
畢竟是后期境界老祖,呼延渺雙眼血紅面色極其詭異,生死一發間仍舊劇烈掙扎,頭頂馬上蹦出個小人,正是其本命元嬰。兩只小手舉著一本亮銀色古籍,不斷有念動的聲音清晰傳來,但除卻陸寒之外都未聽懂,卻都知道那是他最寶貴最強悍的東西。
從古書上快速飛出一個個銀色字體,在他頭頂倏然崩散,卻形成一層又一層的純潔云朵,拓展到三丈左右漂浮不動。上方的盾牌不再堅持,爆破成七八片碎片,亂飛的途中又四散炸裂為無數塊,一點點成為渣渣直到消失。
‘噗!’
元嬰下方的肉身已經摳圖血跡,酒量小人也臉色蒼白許多,但是仍舊支撐著念動文字,那朵銀色云朵之中,竟然有一個豆粒大小的金光閃動。
九級大妖甲誨的一擊,殘余威能的確所剩無幾了,見下方又傳出強烈波動,這件防御法寶似乎更勝一籌,絕對屬于上品中的頂尖水準。
“嘿!你的修為神通的確合格,但這也不是本尊的最強手段,接下來就送你上路,品嘗下我數百年溫養的的本命妖槍吧——!”
當空間折疊效應逐漸消失,遠方也基本歸于平靜,那十二個修士就剩倆,瘋狂大叫仍在抵抗,好多五六級妖獸已經歇息觀望。八級大妖陰燭遇到的抵抗越來越小,無數骷髏圍城的空間內,婁山身軀基本干癟,血肉皆無只剩肉皮裹著骨架經脈,小腹部都能看到元嬰狂舞。
螈融早就跑到主人附近,伸展開幾個觸角全面布防,抵擋住恐怖大戰卷過來的呼嘯狂風,都等著這一戰徹底結束。
數里內的元氣倏然暴躁起來,蒼穹上頓時有悶雷般的聲音轟鳴著,一片片黑云快速出現,全部籠罩在戰場的虛空。
也未見任何實物,在九級大妖甲誨的頭頂,便出現一支僅僅兩丈長不許手腕粗細的灰色長矛,出現的剎那頓時有電光射下,盡數轟擊向長矛尾端,但卻被一層晶光琉璃的光暈阻隔住,距離近僅僅三尺遠,卻總也無法穿透。
‘啊?傳聞中的法則之矛?’
‘哈哈!甲誨妖尊好厲害啊,這下那小子徹底死翹翹,連渣都不剩的。’
‘把天劫引來了,若不快點攻擊的話,恐怕會引來真正的劫雷,妖尊大人恐怕還未準備充分呢。’
‘無形之刃果然厲害,聽說要用本命真元最精華部分一點點積蓄,每年才修煉出芝麻粒大小的幾點,這么大的長矛的確驚駭世俗啊。’
‘那是當然了,最大的弊端就是耽誤修行,基本拖延了兩成時間,除非壽元夠長。但真的融合了法則神通,就從此不破不毀伴隨終生的,就看本聲能催動到何種程度了,這饞人的代價還算值得為之付出。’
呼延渺頓時面如死灰,肉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算這只大妖能拿出件極品法寶,他都不會如此驚駭,做夢也未想到還能打造出本源之寶,至此再無意思生還可能。
就算元嬰破體逃亡,最快終極速度也躲不過法則攻擊的,本命妖槍無視距離和速度,甚至能數百上千里外斬殺敵修,這就看主人的領悟力如何,反正最低也堪比下品靈寶。
“來吧!妖族一出,人界必然大亂,我就在輪回看著姓陸的小雜種,他的神魂會遭到酷刑懲罰,萬世消磨無生無死!”
神念再次掃視周圍,呼延渺發現就剩自己還活著,絕望中回首盯視了陸寒一眼,其中怨毒十分濃烈,接著又冷笑幾聲,仿佛看到了仇敵遭到報應的一幕。
‘滴溜溜……唰——!’
甲誨的本命妖槍還在原地,只是微微顫抖了幾下,便已射下一縷槍芒,通天徹地都響起一陣嘹亮的輕吟聲,非常悅耳動聽。頓時從哪里爆發出一絲絲的灰色氣流,幻化為一片汪洋,沖忙荒蕪的滄桑氣息,似乎天刃從遠古射來。
就連陸寒都感覺神魂產生了些許悸動,感受到那具有毀滅性一切的威能,并未感覺到任何鋒利,雖然長矛已經尖銳無比。最濃重的是滄桑和腐朽,仿佛在古跡中找到的一把陳舊武器,但是卻讓在場的每一個都顫顫巍巍膽戰心驚,對高階大修士的敬畏之心越發濃重。
也激發了陸寒再次快速提升實力的渴望,待把一些蒼蠅滅掉,他就小小閉關苦修一番,爭取盡快達到此等修為,并為沖擊化神收集相關的材料靈藥。
呼延渺的元嬰將那本古書拋向頭頂,深呼吸一口氣,微閉雙目之后,雙手徐徐交匯在身前,做出道家打坐的神態。
銀色云朵在古書被拋棄的剎那,迅速將其吞噬在其中,接著就猛然間劇烈收縮,周遭虛空同樣猛然向內部擠壓,然后便看見恐怖至極的銀色光華恒耀在空間,一動不動似乎想萬古不朽。
可惜九級大妖的長矛虛影一接觸銀色光華,后者頃刻間向兩旁涌去并快速消失,似乎是自己在主動退讓,迎接主宰者榮歸故里那般。隨后只聽見呼呼的風聲刮過,自中心處把任何東西都帶向遠方,露出非常恐怖的打斗現場,呼延渺已經消失無蹤了,本以為最恐怖的一擊能再次超越想象,卻如此云淡風輕,反而造成更大的震驚。
“偉大的神尊,請接收我們的收獲,我等要那些人族的儲物鐲!”
“神尊大人,這是得到的儲物戒,請您享受我們的孝敬,并帶領妖族再次達到新的高度,”
“全殲敵對者,是陸神尊的威嚴和功勛,萬古光芒永世不朽,追隨者也有無上榮耀!”
“吼吼——!威武威武!”
十幾個儲物鐲和儲物戒,全部一股腦的飄向陸寒,作為一族和宗門的領導者,身價和底蘊都十分出奇和深厚,這又是筆巨資進賬,其他修士也只能瞪著眼火熱,只恨自己沒有那么逆天的本領。
“爾等功不可沒,陸某會為妖族配備專業的煉丹師,從此論功行賞,傾力培養忠誠的偉大戰士!共同崛起!”
此話一出,眾妖更是情緒亢奮,能吃上靈丹意味著什么,它們自然比誰都清楚,從此可以法體雙修,進步的速度能和人類并肩了,比以往快了幾倍不止,靈智開啟的速度大增。
“但此刻還不是修整的時候,必須趁熱打鐵一鼓作氣,直接滅掉最近的兩個宗門,將界面西半部徹底拿下,兵分兩路即刻出發。”
猛的站起身軀,發現遠處有幾道遁光,是追擊逃脫金丹的那幾個宗族長老,臉色難看帶著驚恐,瞪眼盯著無數大妖,顯然對離去后發生的情形十分模糊。
陸寒一揮手,五六個妖獸迅速讓出條道路,及仁慈啊顫巍巍的飛進來,后面立刻又被堵上,一見所有人都圍著陸寒,趕緊鼓足勇氣深施一禮。
“幸不辱命,追擊出一二百里,終于盡數留下了,這是他們的金丹和儲物鐲,只不過神魂都被滅殺了,否則咒罵的太難聽。”
“嗯!你們在百里外雖然商量了好一會兒,終究沒趁機逃走,此舉還很明智,做事經過深思熟慮最好!”
一抹微妙的閃光從四人身上快速掃過,他們頓時渾身微顫,只感覺后頸發寒如芒在背,頓時將前傾的身軀又壓低不少。原來竟然都被此人掌控在內,連絲毫情形都未落下,心中駭然陡增三分,根本想不到陸寒是如何做到的。
‘啊?是是是!’
‘我……我們只在贊賞羨慕陸道友的神通,并未敢私自離開,還請明察!’
‘嘿嘿!還有混前輩在此,我等實在不好率先離去的,能給陸道友幫忙也是件善事,豈能錯過這場盛宴。’
“混某愿意做先鋒,給陸道友打出一條大道,相比之下對瑯琊谷還算熟悉,就怕他們的護宗大陣太過強悍,短時間無法突破!”
天青殿老祖混天穹趕緊打圓場,并狠狠地瞪了四人一眼,壞主意肯定是弟子全部死在禁地的勛家宗族出的,他們沒啥收獲自然想灰溜溜回家報喪。
“區區小型護山法而已,充其量屬于下等貨,只能用氣勢唬人,真正威能沒有多少,在陸某面前都堅持不到一個時辰。”
然而周圍頓時靜悄悄的,只見十幾雙眼睛都在看著他,但轉眼又扭向別處,那種神情蘊含著十分驚奇和不可思議,都在努力壓制自己的驚駭。
“陸寒,那可是宗門的大陣,單單靈石的平日消耗,每天就要數百塊,不但防御力變態,還具有擊殺元嬰老祖的威能,先想想策略吧。”
鐘麗婉菡忍不住了,生怕這家伙自我膨脹太快,容易狂妄沖天不知四海八方在哪,一味自大會被打臉,到時候臺階太陡峭很難下來,身份越高越不好收場。
代月離雖然沒有說什么,卻暗自扯扯他的衣衫,示意說話要謙虛一點,也只有她們倆敢和陸寒沒有顧慮的直言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