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忽明忽暗有法則
僅僅幾個呼吸,萬千兇獸如海浪涌來,而且它們身上普遍妖光閃動,在狂莽獸潮的頭頂,還跟著一團黑幽幽霧氣,不時從里面傳出鬼哭狼嚎之音。
從獸潮逃跑的方向繼續遠眺,一道道粗大閃電,從蒼穹不時降下,轟擊在下方地表各處,暴雷般的鳴音經過許久才傳蕩到外圍。
隱約可見一道裂縫,在天地間從上到下彎曲出現,更多黑霧從里面冒出,好像阿鼻地獄里怪獸的大嘴,并將周圍制造的更加混亂,法則無序五行顛倒。
轟隆隆——!
獸潮轉眼沖到近處,以百萬計都感覺無法形容數量的龐大,狀如霸龍般的身軀,卻比其更兇猛嗜血數倍,形成一排排波浪線亡命狂奔,速度奇快無比。
臉上四只怪目帶著兇煞,卻射出的全部是驚恐光彩,毫無往日霸主氣勢,只低頭接力狂奔,任何祖藍的東西都被撞倒。
密密麻麻的小獸更多,雖然體型相差甚巨,但姿態矯健跳躍靈活,甚至可以聰明借勢,直接蹦到巨獸后背,用鋒利前爪向下一探,緊緊扣住脊背穩固身軀。
但路途崎嶇陡峭,山崖林立斜坡不平,每時每刻都有身軀滾落,頭破血流甚至命喪當場,但諸多小插曲根本對狂逃大軍產生任何阻隔。
肉眼所見之處,宛若末日來襲般恐怖,天上地下頃刻間邁進黃昏,不知鬼蜮內部遭受何等巨變,一直以來的平衡局面瞬間被打破。
在以往,這塊兇地縱然陰森神秘,但從無任何生靈主動竄出,現在天翻地覆降臨,兇禽惡靈如脫韁野馬,瘋狂涌向整片大陸,新的災難緊隨異族入侵的腳步,再次給這里抹上極其不同尋常的一筆。
某處高破上,濃郁草叢足有丈高,一片清新氣息充斥鼻孔,但里面卻藏匿著六個身軀,分別為四個灰衣青年、一個老漢和不足三尺高的童子。
六人目光炯炯,各個氣息不俗,圍成半個弧形之狀,都緊貼地面趴伏著,同時謹慎巡視四周,一副小心翼翼的態度。
“哼!那些異族比葫蘆畫瓢的學習態度,還真讓人有些欽佩,竟然學會小規模分兵,以最小代價獲取最大戰果。”
“這已經是遇到的第六波了,他們每一隊都百人左右,卻可以掌控數千里區域,若這樣有萬人規模,就可把北疆仔細梳理一遍,但這里一直荒涼陰冷,如此耗費周章要徹底剪除咱們人族身影,背后有何密謀?”
“最近形勢有點亂,一時無法理清頭緒,但你我幾人已經看到希望了,前往西荒出人頭地的道路,已經走出將近一半,只要離開北疆踏足中州,兇險便急劇縮小。”
“不錯!咱們畢竟都是金丹中后期的存在,西荒組件天地盟,人手正急缺之時,努力擠進去就不愁修煉資源了,但……咦?北方好像有情況。”
最后說話的是那名老漢,三角眼正露出輕松,但未說完便噌的站起,因為藏身處的草叢莫名搖晃開始劇烈,嗡嗡之聲越來愈大。
“別開玩笑,異族小分隊才過去片刻,額……那里黑兮兮的啥東西?”
三尺高童子面色紅潤,但說出的話毫無半點稚嫩,還帶著老氣橫秋口吻,剛要不耐煩老漢,呼的一躍而起,雙目如電向北遠眺,縱然是異族小分隊靠近,也絕對沒有如此氣勢。
呼——!
當幾人先后因為緊張而屏住呼吸時,一股狂風率先刮到,里面夾雜濃郁的野性氣息,帶著兇悍和腥氣吹過他們繼續向前。
“兇獸?哪來的畜生?混坤大陸根本沒有類似……是兇獸啊,快跑!”
最先站起的老漢,當看清幾十里外的情形,一聲疑惑驟變為驚叫,立即駕馭遁光向南而走,臉色要多震驚就有多少驚駭。
“啊啊——是大型妖禽,而且氣息就讓人驚悚,但混坤從來沒有這些東西啊,而且數量多達上千。”
六道遁光先后激射,一連串驚叫聲接連傳蕩開去,他們后方五六十里外的高空,如遮天蔽日般飛來滾滾黑云,速度讓人咋舌。
‘嘎啊嘎啊——!’
刺耳長鳴驀然傳來,那黑云驀然開始變幻,前方至少數十只惡禽,好像也發現了遠處的異動,立即兇狠尖鳴向這里狂撲而下,好像射出的子彈,速度驟然再次加倍。
“分頭跑!從沒見過這些孽畜,但憑借氣息分辨,追來那幾只至少都是六級左右,你我根本不是對手,分散或許還能活命。”
已經在十里外的老漢,將神念放大到極限,仔細看清后更加面如土色,又見到其余六人緊緊跟隨自己,頓時驚怒交加焦急大吼。
只見他伸手拿出張土黃色符篆,念念有詞后向身上一拍,立即有光芒從上面射出,將其身軀瞬間包裹,一陣狂芒爆發后,其遁速驟然提高了兩成,并把方向微微調整,直奔西南接力狂射。
“混賬!合力抱團還有活路,你這老家伙真該死……!”
“完了,那些妖禽速度更快,我等兇多吉少,不如結陣一戰,跑不掉了啊。”
遁速最慢的青年,一回頭亡魂皆冒,他發現最快的惡禽與自己快速拉近,距離僅僅三十里了,趕緊狂叫尋求支援,但那五個身影反而各自選了個方向,紛紛動用秘術把遁速再次提升到極限。
他看見的妖禽,不但兇惡猙獰,體型更長達七八丈,兩只橢圓形怪目射出嗜血邪光,黑褐色身軀長有四只利爪,鐵羽茂密酷似甲胄,最詭異的的莫過于酷似獵豹般的頭顱。
當將速度家遲到極致,渾身羽毛就涌出一片黑芒,肉翅微微收縮幾次,如離弦之箭在虛空劃過一道痕跡,對準逃遁最慢的身影沖刺過去。
僅僅十幾個呼吸,妖禽猛地尖鳴陣陣,驀然露出獠牙鋸齒的大嘴,三尺多長帶有鋒利彎鉤的細舌快速收縮幾次,就噴出四五道鋒利黑芒。
絕望驚叫聲伴隨怒吼,立即響起清脆兵鐵交鳴,數里外的灰衣青年猛一轉身,不但祭出一對盾牌阻擋,還面色決絕開始反擊,但幾聲凄厲慘叫,直接傳入其他六人的耳畔。
不足半個時辰,先后七個身影全部喋血,相互亡命地點的距離才拉開僅僅百里,血腥氣息開始彌漫北疆上空。
從無人親眼看到的鬼蜮深處,終年朦朧暗無天日,覆蓋著的卻是廣袤殘桓斷壁,被枯草覆蓋住的破盤圓輪上,在縫隙里漏出幾個古文。
但這里的沉寂即將進入倒計時,外界驚天巨變僅僅半日,此地核心處的一塊殘缺石碑,驟然開始釋放出一圈淡淡光暈,接著便快速增強變亮,亙古氣息直沖云霄。
蒼穹頂端,立即灌下幾道粗大閃電,分開厚重迷霧,狠狠劈在殘缺石碑之上,但還未接觸到十丈,就被一種詭異力量徹底阻隔,惶惶電威無法深入分毫。
緊接著,卻從地下深處射出一道驚天狂芒,粗細足有三尺,漆黑程度比石墨還無法堪透,酷似利劍打在蒼穹,周圍萬里頓時一起巨震。
以此地為核心,開始凝聚起好大漩渦,好像周天星斗圍繞驕陽般,從慢到快徐徐旋轉。當第一遍震蕩傳向遠方,更強烈的巨震在此處產生,然而除卻茫茫古地絲毫未損,任何地方都天翻地覆。
陸寒立于狂暴旋渦,被巨大雷矛鎖定,或許只要他一抬手,就有今天巨威瞬間扎下,將其徹底撕裂粉碎。
但足足一刻鐘過去,任何異象都未發生,甚至連先前的考驗也未出現,本以為一道道謎題,以及前世種種都被揭開,用來考驗自己的領悟力。
只是陸寒始終覺得,無論如何抉擇,最后都是對他不利,這古跡的蹊蹺太多,有了百里長廊的收獲,或許就是一種考教,在進入古跡的剎那,就被神秘力量謀算在里面了。
“煌煌天道,物極必反,一昧被動到極點,就是主動的開始!”
咕嘟!
陸寒面色開始露出一絲焦躁,他凝視頭頂雷矛,卻從口中突兀冒出個氣泡,那氣泡出口瞬間就狂漲百倍,冉冉升起即將離開。
轟咔!
果然,雷矛緊緊鎖定了他,一有異動立即發難,距離太近了,本體才刪除強光,鋒利前端射出的雷芒就已經到了。
‘噗噗噗……!’
驟聞無數悶響,那些密集雷芒視若無物的穿透氣泡而入,只要對穿而出就可打在陸寒頭頂,但這幾丈距離卻變為天塹,始終未曾有任何結果。
氣泡內,射入的雷芒原本速度奇快,但落在里面剎那時,頃刻變得遲緩萬倍,好像劇情里的慢鏡頭,一點一點被拉扯的越來越慢。
緊接著,巨大雷矛帶著狂壓和巨威,以萬噸巨力和蔑視的姿態狠狠射到,在陸寒頭頂高處,氣泡上不遠的地方,已經率先裂開無數空間縫隙。
但那氣泡隨機應變,猛然微微顫抖數次,好像粘稠物質般迎頭飄上,與雷矛接觸時竟然五絲毫破損,反而立即僅僅貼在表面,眨眼之間就覆蓋住呵呵巨矛前半端。
陸寒身形絲毫未動,心念微微思索,體外便噴薄出大片霞光,又凝結出無數銀絲,再組成巨大兜,并且向上狠狠一拋。
巨網滴溜溜快速旋轉,忽強忽弱的銀芒閃爍間,從上面出現六個斗大符篆,冒出無可匹敵的神奇法則,向四周瘋狂旋轉的風暴狠狠打去。
轟隆隆——!
砰砰砰!
雷電巨矛也在頃刻間,靠著無盡威能前赴后繼,將裹住前端的氣泡,終于鉆出個臉盆大小的窟窿,頓時帶著余下威能,狠狠撞在網兜之上。
也在同一時間,六個符篆沒入風暴深處,發生驚天動地的猛烈爆炸,好像六顆氫彈在高空裂開,共同連接成六瓣銀花,在天地間盛開一朵碩大銀蓮。
恐怖威能不但把風暴炸碎,還向中間瞬時切割,將雷矛后半截徹底削去,連同空間裂縫都炸的急劇扭曲起來。
就在此刻,陸寒動了,但他并未趁勢移出,好借機離開兇險核心,反而揮手間凝結擎天巨劍,對著腳下狠狠刺去,刺向無比深邃的浮島核心。
嗡嗡嗡……!
浮島陡然巨震,即便出席驚天動地都絲毫無恙的大地,驟然間四分五裂開來,至少幾十條巨大裂縫到處縱橫,一股股酷似神光的東西,從百丈深處洶涌竄出。
如同火山噴發,涌出的光芒極其神奇,沖出地面就猛地嗡鳴潰散,化為無比純粹濃郁的億萬顆粒,有接著彼此連接,凝結出波浪式的光暈來回扭動,僅僅感應到些許便精神倍增。
“哼!果然腳下才是最大的禍源,但這些是……仙靈氣?不對,竟然是‘古源神韻’,哈哈!”
洪荒末期,上古元氣日漸衰竭,但仍然可以批量制造古神,直到崩碎出萬千碎塊,從而神界初成,就有許多上古元氣跟隨分布在各處,從而繼續蛻化為神靈氣。
但一些鴻蒙古地被崩塌時埋葬,里面的上古元氣在時光法則中演變,沒有形成神靈氣,從而轉為另一種特殊存在,就是如今的古源神韻。
這種物質沒了當初的逆天,也無法在被當做靈氣吸入體內供應修煉,但可收集起來,是一種既非氣體也不屬于固體的神奇存在。
進入瓶中壓縮為液,飄飛后就是氣態,可以直接煉化像喝茶般服用,也能作為最頂級的材料,煉丹時只要加上一絲,每顆都是極品靈丹。
此刻噴涌出的古源神韻,縱然沒有古元氣那般逆天,也無法和神靈氣媲美,但終究來自洪荒,萬法歸元可滋補根本,是任何屬性的凝固基石。
而且無論神、人、魔、妖、鬼,皆可將其轉化為本源之力,為自己無限制的夯實基礎,甚至可以將法體和神魂,增強至接近古神級別。
地下深處,陸寒的巨劍將一尊黑色古樸磨盤邊緣徹底切開,并且把周圍矗立的兩座神像斬為兩截,碩大古盤核心處,一個足有兩丈高的粗糙石瓶,封口處的三張古符,已經裂開不小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