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天驕如野犬
陸寒的話,同樣如刀似劍,鋒利不可碰觸,無形中傷人軟肋。
你天命無絕,我等只如螻蟻?
渡劫老祖不配入眼?你怎么狂沛如斯!?
七個大乘頓時氣結,即便方才沒占到便宜,并不代表他們在尊嚴上能夠承受,哪怕一絲一毫!
這些人,哪個斷過長輩的恩寵,在宗門里可以橫行,挫折和他們基本無緣,早已傲然成性,就算是感受到了威脅,又何曾見識到凄慘和真正的可怕!
“黃口小兒,我要把你挫骨揚灰,還有方才毀我一刀之仇,你已經百死莫贖!”
暗紅臉龐的熊岡,此時因為暴怒,膚色更加顯得可怕,那兩把黑刃,并沒又因為丟失了伙伴而萎靡,反而殺戮氣息更甚。
“老頭子活得夠久了,也曾經叱咤風云,但猖狂程度和你比起來,我自愧不如!”
一對金瓜狀天寶,在身前狠狠一撞,嗡嗡聲驚動天地,好像神兵即將蘇醒,花白頭發的老者,被氣得搖頭晃腦。
現在的年輕人太狂,往往又當場承受因果,可惜可惜!
“蕭某人已經像那位兄臺承諾,不把你捆縛住,剝奪神魂抽取精髓,他日沒臉茍活!”
這幾人之中,除卻熊岡端了一把黑刃,童五真的石碑塌陷一片,就屬這個蕭詔損失最大。
他本身絲毫無恙,但手里的白色繩索,化為大網兜想截住陸寒拳罡,卻最終在恐怖威能捅出個窟窿,此刻已經斷了一小截。
“這賊子的神通,已經有目共睹,誰還有所保留,那就是當場自殺,一起出手吧!”
童五真深深呼吸,反復他的話要住在沉淪,壓力堪比山岳之重,感受到的威脅和難度,也似乎是七人中最清晰的。
‘雙刃歸一,幽王無極!’
熊岡老子一流大宗,依仗得天獨厚,修為相比更加精純深厚,不出百年即可踏進神照,享受宗門萬載豢養。
當他大吼,兩道百丈黑芒猛地沖天而起,巨大黑刃卷出滔天烏光,將虛空頓時染成黃昏,仿佛召喚了幽冥地獄。無比恐怖的大乘圓滿境氣息,瞬間從他身上沖開,毫無掩飾的瘋狂宣泄,當兩把利刃重新合一,好像鬼王親自殺到
‘嗚嗚嗚……!’
人間處處哀哭,無盡凄然和死寂飄動,似乎這里已成鬼蜮,寬大的刀刃上,幽靈幻影瘋狂跳舞,無數獠牙閃動兇光。
‘黑碑現世,荒獸滅敵!’
仿佛受到黑刃感應,童五真的天寶,和其屬性幾乎同源,陰煞寒涼頓時暴漲,也感覺天地不夠黑。
高大石碑再次暴漲,好像支撐起天地,大量黑光狂射,頓時把幾百里內,徹底化為午夜最暗的一刻,驕陽之光都被盡數彈回。
狂風起!
“吼——!”
石碑表面核心,一陣空間扭曲,驟然傳出血腥味道,陸寒為之側目,發現那里探出個巨大獸頭,接著就是小山般的身軀,無盡荒冷橫流。
外形酷似暴龍,只是更高大數倍,氣息絕對碾壓大乘強者,無限逼近神照境,尤其是全身掛滿的無數黑色肉瘤,蘊含明顯的危險和威脅。
血盆大口張開,對著陸寒開始咆哮,那些黑球猛的甩動幾次,就從身上詭異消失了。
‘用你一身筋骨,彌補我骨刀之傷!’
祁天佑傳承了天骨教秘法,就連天寶都是遠古神獸的遺骸打造,大乘修士之骨,自從發現陸寒肉身的特別,豈能不讓他覬覦。
修長骨刀舉起,似乎附著了神獸之魂,有荒莽霸絕的念力從里面透出,在他的瘋狂輪動下,如兩個車輪般連續斬下。
被陸寒差點打殘雙臂,厲乘龍終于聰明了,他不在主動攻擊,反而雙手抱著巨大瓶子,瘋狂注入法力,開始竭盡所能輔助。
深黃色光芒,在漆黑如夜中無比顯眼,從瓶口滴出的液體,一次次爆開在虛空,讓空間越來越粘稠,禁錮法則呈幾何狀暴漲。
即便動一動手指頭,都感覺千斤之力加持,一呼一吸極其憋悶,似乎掉進了泥潭,在漿糊里游泳般,很快會定住困死。
“哈哈!你們長得不黑,但是手段比我黑多了,老子要盡情鞭撻他,抽碎這小賊的元嬰。”
如黑炭般的鄔孔,手中碧綠長鞭,酷似幽冥的靈蛇,在空中幾個扭曲,鞭身的粗度就足以讓三人合抱。
這一擊沒有角度,異常刁鉆和詭譎,似乎任何方向,都有森森鞭影,一道化十道,十道之后鋪天蓋地。
虛空早已炸裂,怎會承受住七個大乘同時發威,千里內都成了紊亂的世界,各種恐怖氣息鋪滿寰宇,洪川截斷,草木成枯,巨石都翻滾著跑遠。
“看似華麗,實則無用!”
陸寒冷笑,只見他向頭頂一指,星光旋渦驟然加劇轉動,峨眉大月再次璀璨,好像遠古磨盤發出的隆隆聲,如雷鳴開始轟響。
漫天黑光,更加襯托出皓月的皎潔,更讓繁星煜煜生輝,形同一顆顆神明的眼睛,亮晶晶數不清還玄奇浩渺。
千里天機在此刻,只有一種現象,各種天寶的兇狠攻擊,堪比導彈闖入了風暴,頓時飄搖不定起來。
他們掌握的法則,放眼玄界都有獨到之處,但才轟擊至陸寒附近,就如土雞瓦狗難登大雅之堂,風雨飄搖顫顫巍巍。
熊岡大驚,接著就是司徒年狂駭,祁天佑和鄔孔,先后臉色陡變,不可思議的盯著好大漩渦。
就連他們自己,都仿佛要順應轉動方向,跟著渦流一起搖晃,引以為傲的天寶,正被快速剝奪威能。
更可怕的是,無比黯淡的黑光,以及所有陰煞兇狠氣息,仿佛溪流入海般,遭到瘋狂吞噬汲取,轉眼消失了三分之一。
“他修來的呢是什么邪術啊?”
“天下間,哪有這么厲害的大乘?”
“快動用法相,我不相信此賊的法力能撐下去,只需諸位堅持一會,消耗片刻就是他待屠之時。”
轟!轟!
嗡——!
各種更加奇絕詭異的龐大氣息,先后沖天而起,好像浩蕩的星月旋渦周圍,出現七個高大魔神般。
有的張牙舞爪,有的怒嘯如狂雷,甚至撼動星辰,自成一片領域,極力抵抗陸寒的影響。
“不好,我體內法力,怎么不受控制的開始外泄?!”
“我的元嬰……要與那旋渦產生共鳴,越發難以控制了,啊啊——!”
‘嗚嗷!’
童五真高絕石碑上,才奮力擠出的荒古兇獸,忽然一個顫抖,露出無限畏懼的趴伏下去。
因為它身上的那些黑球,已經出現在陸寒附近,本該密集爆裂的景象,卻如泥牛入海般,紛紛融化消失了。
他們都清晰看見,無論何種攻擊和屬性,都在快速的轉化成對方的力量,被陸寒生猛吸收,源源不斷進入他的身軀。
難以理解,細思極恐,仔細查看,越想越恐!
一股帶有寂滅、蒼茫、陰沉、浩渺無為的氣息,正被關注著越來越強,峨眉大月更加璀璨,星光旋渦堪比漏斗,將四海源泉都容納過來,對著陸寒頭頂兇猛灌注。
他體內,靈嬰肅穆端坐,小臉掛著滿足,一道圍繞旋轉,玄陰仙決嗡嗡運轉,任何陰屬性能量,到這里都是開胃小菜,囫圇吞棗般統統收攏。
“嘿嘿!修仙界難道也要乾坤倒置嗎?修煉純陽秘術的修士愈發稀少,你們這些娘炮卻越來越多了,真讓人掃興!”
娘炮是啥意思?基本不懂!
但這七人,無一修行至陽之術,好像在罵他們陰化了,那就是半個娘們,嘿!
眾人氣炸了,法相拼命催動,他們收回天寶,瘋狂注入純粹法力,再次狠狠對著陸寒猛攻。
方圓數百里差點塌陷,心驚膽顫的波動,無休無止宣泄咆哮,這里天昏地暗,這里有滅世大劫。
驀然,陸寒得手向上一伸,他們頓時心神皆動,因為看到星空之上,詭異的多了一只大手,方圓占地千丈。
通體金色而璀璨,酷似高純度黃金鑄就,似天降橫云遮蓋其上,一道道掌紋,都能成為深邃的溝渠,里面灌滿了流光。
寰宇瞬間大寒,幾乎洞徹入骨,每個人頓時瑟瑟發抖,似乎法力都運轉不靈了,各個臉色難看無比。
“這要僵持多久,才能把這廝淪為干尸?”
“難!他借力打力,我等反而越陷越深了,這一巴掌拍向誰,都會不死即傷。”
“聯手進攻,自然同時防御嘍,附近兩人一起出手,合并三人之力,絕對能輕松抵擋。”
“不錯!姓陸的又攻又防,縱然其法力等同常人的兩三倍,不用半柱香時間,便逐漸枯萎引頸待屠了,哈哈!”
不加掩飾的公開議論,顯然還有很大信心,議論幾句后,心神逐漸穩住,個個咬牙切齒的繼續堅持,眼神中充滿警惕,靜靜等待那一掌的到來。
然而他們看見,陸寒笑了!
那遮天巨掌,開始釋放出一股浩渺氣息,酷似仙家的意志,掌心開始晶瑩玲瓏起來,一個大大的篆文,逐漸匯聚凝實,好像要從九天垂降,任何東西都將粉身碎骨。
陸寒,已經被銀霞籠罩,酷似神體仙軀般,要執掌山河操控乾坤,違逆者十死無生。
“我被鎖定了,諸位道友記住聯合相助啊!”
緊握黑刃努力劈砍的熊岡,頓時一個激靈,臉色陡變急忙大叫,同時他頭頂,多出一件十丈大小的紫光圓缽。
“放屁,陸寒鎖定的是我,你亂吼什么?”
祁天佑老臉抽搐著,頓時怒不可遏,若被他轉移注意力,自己絕難承受這一擊,肯定被當場拍死。
“混賬!你們看看老子,掌影都籠罩我的肉身了,兩位還有時間開玩笑,哼!”
鄔孔氣的黑臉放光,他明顯感覺,自己心神被一片暗影籠罩,好像有東西遮住陽光,阻斷了生命氣機一般。
“真見鬼,人家還未拍下,我等已經三心二意,小心中了他的圈套,然而老夫也感覺遍體陰寒,難不成這小畜生還想同時下手?”
司徒年頗為警覺,老奸巨猾的趕緊提醒,他見六人都如臨大敵,防御之物也是天寶,八卦鏡、紫玉牌甚至橫紋大鼓,相比起來都毫不遜色。
打臉是如此之快,仿佛一個大耳瓜子,無情的抽向司徒年,他話音未落就驚呼出聲,頓時呆若木雞。
就見無量金掌,酷似佛祖鎮殺邪魔般,從九天上一分為七,快速對著每個人拍落,掌影重重疊疊,覆蓋整個世界。
金輝銀光相互映襯,龐大法則碾爆虛空,天地元氣反而停止洶涌,接著就當場噼噼啪啪的炸開,猶如萬千雷霆同時響起。
“嘶!這不可是剛才那一拳能比的,童某人顧不了你們了,生死有命!”
身處主位的童五真,頃刻大驚失色,他感覺周身上下,好像徹底沸騰起來,即將燃燒爆炸般,差點癲狂入魔,他召喚出的荒獸,更是當即潰散逃回石碑。
“我絕不相信這孽畜是大乘之境,此人是騙子,神照境的大騙子,熊爺走了!”
熊岡渾身抽搐,堪比冷水潑頭,反而特別清醒,但他才狂吼完,就遭到三山五岳似的橫壓,筆直向下墜去。
其他人見此情形,頓知這次聯手,所謂的黑水戰隊盟約,徹底的失去了約束效力,每個人都在遭受巨大危險。
‘不是大乘?’
這個念頭太可怕了,但已經無暇考慮,那金色大掌的虛影,看起來不比本體削弱多少,已經當頭拍下。
他們也同時驚厥,猜測陸寒可能無聲無息,已把附近數百里,變成了自己的龐大領域,月華照耀之處,星辰旋渦波及之所,都成了意念操控的一部分。
“你們可是一宗的天驕,如此快就如野犬般,也太不給陸某面子了,在我面前還想逃跑?我之領域,快點享受吧,哈哈!”
砰!砰!砰!
金掌覆蓋之處,驚叫哭嚎一片,幾乎摧枯拉朽,生機接連斷絕!
大地沉陷,洪川瀑布消失,黑色石碑裂成五段,白色骨刀節節崩碎,還有那一對大號金瓜,未等主人抽回,就成了兩片癟下去的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