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山一邊烤著串,一邊也問了不少慕容劍羽修行上的問題。
慕容劍羽今天雖然不欲多言,但關于夜南山問出的關于修行上的問題,還是認真解答的。
嗯,這也是她留下來蹭這頓飯和酒的借口嘛。
在秘境中,夜南山得到過一本歸元劍訣,一直也沒去練,因為他想先給慕容劍羽看看,讓她給點意見再看練不練。
慕容劍羽拿到歸元劍訣后,只是粗看了一遍,便直接將歸元劍訣甩進火堆里了。
“挺好的劍訣,不過對你來說,沒什么用處。”慕容劍羽說道,“我說過很多遍了,你練我給你的劍法劍訣就夠了。”
頓了頓,慕容劍羽灌了一口酒,然后說道,“我給你的,都是最好的。”
這話夜南山聽著倒不覺得有什么,一直以來,慕容劍羽對自己的劍法都是有著極大的自信。
但這話聽在梧桐耳朵里,味道就有些不一樣了,本來梧桐埋頭吃著烤串,突然動作一頓,微微撇了慕容劍羽一眼,沒有多說什么,梧桐只是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酒。
夜南山有些無奈的看著火堆里已經熊熊燃燒著的歸元劍訣,說道,“我知道,但是,就算我用不著,你直接給我燒了干嘛?這玩意很賺錢的好不好!我用不著,我可以賣啊!”
秘境中的傳承,大多數是不可假以他人的,很多傳承,都是只能傳承者本身能獲知傳承信息。
像夜南山這種以實物記錄,可以隨意處置的功法秘籍,在秘境中,其實等級并不高,應該算是墊底的存在。但是,即便在秘境中的傳承中,是墊底的傳承,但那也是雷帝宮秘境中的傳承!
雷帝乃是統領了一個時代的人物,能跟在他身邊,把傳承一同放在雷帝宮秘境的劍客的劍法,能差到哪去?
這玩意就算夜南山自己不用,妥妥的也能賣個好價錢!
但是,就這般被慕容劍羽隨意的丟到火堆里給燒了。
“呃”慕容劍羽稍顯尷尬,她剛剛也是隨手之舉,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不好的東西,燒了也就燒了,誰和夜南山一樣鉆錢眼里什么都想著錢啊?
“算了,算了。”夜南山無奈道,“不差這一回了。”
不差多被慕容劍羽多坑這一回了。
要是放在平時,夜南山肯定還是得和慕容劍羽理論一番,互懟一下,雖然知道懟了她也改變不了什么,她又不可能賠錢。
不過考慮到慕容劍羽今天似乎心情不美麗的原因,夜南山沒有和慕容劍羽開懟。
慕容劍羽張張嘴,剛想說什么。
“夫君,我要羊肉。”梧桐適時的插話。
“咦,就吃完了?”夜南山說道,“羊肉是吧,好嘞。”
梧桐:“多刷點醬。”
“沒問題。”夜南山一邊說著,一邊麻溜的開始替梧桐烤羊肉串,“還想吃什么?一起給你烤。”
“再來條刀魚吧。”梧桐想了想,說道。
夜南山:“刀魚就買了三條,你那條剛剛已經吃完了。”
本來夜南山是買三條刀魚,準備梧桐兩條他一條來著,但慕容劍羽來了,于是只能一人一條了。
“我想吃嘛。”梧桐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說道。
“行行行。”夜南山有些寵溺的看向梧桐,“小饞貓,我的那條給你吃吧。”
“嘻嘻。謝謝夫君。”梧桐說著,探過身子,在夜南山臉上吧唧一下,留下了一個油膩的唇印。
夜南山也不嫌棄,反而把另外一邊臉頰也伸了過去,指了指說道,“再來一下。”
梧桐很乖,又在夜南山另外吧唧了一口。
慕容劍羽注視著這一幕,猛灌了一口酒,然后起身說道,“不早了,我回去了。”
夜南山:“還沒吃完呢,東西還很多,再吃些再走吧。”
“不了,飽了,你們吃吧。”說罷,慕容劍羽也不再多言,轉身往院外走去。
行至院門,慕容劍羽頓住了步伐,回頭看了一眼夜南山,說道,“我進去了,僥幸沒死。”
夜南山微微一愣,沒太明白慕容劍羽這突然說的是什么,待夜南山回過神來想發問時,慕容劍羽已經出了院門拐走了。
‘我進去了,僥幸沒死。’
夜南山還在思襯著慕容劍羽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進去了?
突然,夜南山眼睛瞪大了一些,進去了,莫不是進去雷帝宮秘境了?
夜南山突然感覺有些后怕。
如果慕容劍羽說的真是她進了雷帝宮秘境的話,那真的太可怕了。雷帝宮秘境夜南山是清楚的,只允許魂齡二十四以下的修士進入,超過幾乎必死無疑。
而慕容劍羽明顯超齡,但是,她卻進入了雷帝宮秘境。
僥幸沒死,這個僥幸,到底有多僥幸,夜南山無法想象。
如果沒有這個僥幸,那么,慕容劍羽
夜南山心里有些不安,他原本以為,他已經很了解慕容劍羽了,但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慕容劍羽,她遠比自己認知當中的,更為瘋狂!
慕容劍羽踱步走在回天樞學院的路上。
步伐不疾不徐,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始終目視著前方,還在不停的往自己嘴里灌著酒。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行至半路,慕容劍羽的頭頂上空,匯聚了一片雨云,淅瀝瀝的開始落下雨來。
慕容劍羽形單影只,行走在雨中,雨水并澆灌不到她的身上,她身上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一般,雨水在她三寸之處便自動被阻隔滑落。
忽然間,那層屏障消失了,冰冷的雨水直接澆在了慕容劍羽身上,從上至下,沒一會兒,就已經將她淋了個通透。
這是慕容劍羽自己有意為之,也許是因為此時她覺得,淋一場雨,會讓自己痛快一些。
又或者是,她想借著雨水,掩蓋某些從自己臉上滑落的東西。
天空中的雨云,似乎和慕容劍羽有仇一般,慕容劍羽走到哪,它就下到哪。
“你已經不叫慕容羽了。”慕容劍羽忽然輕聲喃喃了一聲。
走在雨中,慕容劍羽開始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重復著這一句話。
是啊,她已經不叫慕容羽了,她現在是慕容劍羽。
還能要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