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從桶里舀了一大瓢熱水淋在頭上,香皂打出來的白沫子被嘩嘩的沖到腳下,在青石板上肆意的流淌,順著小槽緩緩的流進陰溝里。*隨*夢*小*說w.suimeng.lā
晚風吹過澀澀的皮膚涼涼的,朱標舒服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站在院子里面洗澡,果然要比呆在浴房里面洗澡爽快。
見馬度看過來,連忙用木瓢擋住白生生的雀雀,“舅舅,非禮勿視。”
馬度覺得有點好笑,“你都不怕被王府的那些丫鬟仆婦看,為什么怕我一個男人看見。”
朱標卻認真的道“她們和舅舅不一樣。”
馬度知道他說的不一樣,不是性別而是地位。
就像是皇帝可以守著一堆的宮女太監和妃子啪啪啪,但是如果把這些宮女太監換成臣子,皇帝只要還要點臉都不會這么干。
不僅僅是因為哪個大臣會上演提頭死諫的狗血戲碼,是因為皇帝把宮女和太監當成自己的附屬品,而臣子不是。
誰會介意自己的右手碰到自己雀雀,好像空虛寂寞無聊的時候會還會經常碰到呢,
“起風了,別愣著了,感冒就不好了!趕緊的沖洗干凈!”
就著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朱標用水瓢把自己沖洗干凈。老戚連忙的遞上來一條大浴巾,把朱標裹住,還幫他擦頭發。
“我說老戚,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小標又不是沒有手腳,這樣的小事不用你做。”
老戚很不滿的道“您這是哪門子道理,地主老財家的少爺還要個丫鬟伺候呢,世子難道要俺這樣的一個粗胚漢子伺候還不行嗎。”
“老戚聽舅舅的,舅舅是為我好。”朱標取過早就準備好的衣裳,仔仔細細的穿上,又變成了那個頗有派頭的世子,大熱天的還要穿這么的嚴整,真是難為他了。
今天的晚餐終于變回了從前的樣子,很簡單的四菜一湯,馬度立刻打趣道“二爺爺今晚的晚餐怎得這般尋常,家里沒銀子了嗎?”
老泥鰍嘆口氣道“還有一些,弄了再多世子也不吃,都便宜這個家伙了。”他恨恨的點了點老戚,無奈戚祥臉皮太厚,臉上連紅都沒有紅一下子。
朱標則是笑道“老爺爺,這可不能怨我,全怪舅舅他不讓我吃,您可得好好罰他。”
“就是!就是!”老泥鰍嘿嘿的笑著在馬度的肩頭打了兩下。
馬度很意外平常說話做事一板一眼的朱標,竟然會開玩笑了,若是在王府絕對是不可能的,真是環境改變人哪。
朱標的晚餐是兩大塊燉魚肉,去了魚刺,沒放多少油鹽。馬度嚴格控制了朱標對脂肪和淀粉的攝入,但是營養絕對跟得上,所以大半個月下來,也沒見他瘦許多,卻精壯了不少。
朱標吃完魚肉,又有仆役端了三碗羊奶進來。馬度、朱標和小鱉一人一碗。
馬度問“是新鮮的嗎?可煮開了?”
“老爺放心,你聞聞這股子腥膻味兒絕對是剛剛擠下來的,奶也燒開了,按照您說的開一盞茶的時間才盛的碗。”
馬度捏著鼻子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喝完打了一個嗝,滿嘴的腥膻味兒,他咂咂嘴看看左右的朱標和小鱉,“該你倆了!”
小鱉自幼聞多了魚腥味兒魚臭味兒,一碗腥膻的羊奶實在不算什么,端過來咕咚咕咚的喝了個干凈。
朱標可就為難了,“舅舅,我不是早上已經喝過了嗎,怎么晚上還要喝。”
“你這兩天活動量大了,當然要喝一點,晚上喝了才能長高個子,舅舅都是為你的身體好。”
老泥鰍也勸道“別的俺老漢不敢說,但是度哥兒說對身體好,那就沒錯了,他可是個大夫哩。”
朱標只好捏著鼻子把羊奶灌進肚子里,喝完最后一口還嘔了一嗓子,差點沒有吐出來。
馬度給他夾了一口菜,“趕緊的回房好好歇著,明天還得起早鍛煉呢。”
朱標卻問“舅舅今天不給我補課了嗎?”
“不了,你的算學課已經追上小鱉了,沒有必要再補課,明天和小鱉一起到學堂正常上課就成了。”
朱標很聰明,或者說他有自己一整套比較成熟學習方法,就像是他的胃一樣吸收很好,只用幾天的時間,就把馬度交給他的數學知識完全的掌握,完全追上小鱉和那個林大牛了。
歷史有很多不務正業的皇帝,詩人皇帝,畫家皇帝,木匠皇帝,就是大元朝目前在位的至正帝也被稱之為魯班天子,馬度可不想再培養出來一個算學皇帝。
“世世子,哥哥不教,我我們可可以自己學,哥哥的編編的教案在在我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小鱉的口吃已經好很多。
“好!”朱標給老泥鰍告罪一聲,就和小鱉拉著手走了,馬度還隱約的聽見朱標在抱怨怎么會有這樣奇葩舅舅。
馬度更是奇怪還會有給自己加作業的奇葩學生,要是后世的小學生都有這樣覺悟,家長們還不樂瘋了。
吃了飯馬度就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扭頭一看是張五六就在自己身后幾步遠的地方,躲在陰影里嚇了馬度一大跳。
“五六,你不回家跟著我做什么?”
“俺心里難受!”張五六的聲音似乎很委屈,像是小媳婦似得。
見慣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張五六,突然聽見他說出這種話,馬度很不厚道的噗嗤笑出聲來,真不知道躲藏在陰影下面的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馬度強打住笑意對張五六說,“走,跟我到屋里來!”
丫鬟早就已經掌好了燈,見馬度進來就立刻退了去,馬度端起沏好的茶碗抿了一口,看到跟著進屋的張五六,馬度差點沒有一口把茶噴出來。
張五六的這樣二貨幾乎不知道煩惱為何物,雖然是小人物,但是每天卻是神采飛揚,有一口好吃的就足以讓他興高采烈得意半晌。
可眼下他的神情只能用一個衰字來形容,他的五官已經擰巴成了一個大大的“囧”字,馬度放下茶碗,問道“五六,你這是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張五六癟著嘴一副隨時都能哭出來的模樣,“老劉說要把他許給村里老崔的小兒子。”
“挺好呀!”馬度放下茶碗,“老崔的小兒子挺能干的,春花也挺伶俐勤快還會做小生意,日子一定能過好了!”
“可是俺心里頭難受,心窩子就像是拿刀子扎了似得疼!”張五六已經哭出來了,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沒出息!”馬度踹了他一腳,“你直接說你喜歡春花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