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和湯鼎看著眼前的大車一個勁兒的搖頭拒絕,“咱們神機營不怕長途行軍,還是和步卒一起走吧。”
“就是!就是!不能再讓別人說咱們神機營是少爺兵了,咱們神機營也有兩條腿一樣能爬山涉水。”
真是見了鬼了,對于這兩個人的想法馬度十分的費解,難道坐車不比走路舒坦嗎?
在大元皇宮馬度找到了以前幫著至正帝制作五云車的工匠,征伐山西之前馬度把他交給沈家的大管事,讓他們按照五云車的技術制作一百輛大板車。
這算是馬度親自操刀設計的,二輪馬車馬兒吃重太大承載力小,四輪馬車車體太大不夠靈活也不適合古代崎嶇的路面。
這種大板車,其實就是把兩個五云車的車體用鉸鏈連接起來,既有四輪馬車的載重又兩輪馬車的靈活,五匹馬就可以拉著幾十個漢子在草原上快速長途行軍,再加上五云車的“獨立懸掛”可要比普通的馬車舒服多了。
雖然和騎兵的速度不能比,但是比兩條腿干倒騰不知道快了多少。這是馬度自掏腰包做的,算是私人財產,常遇春很識貨試了一下就不客氣的要征用。
馬度沒有什么意見,其實這本來就是他為攻伐上都而做的準備。征用可以不過只能給神機營的人使用,他已經開始想象帶著三千神機營穿過茫茫草原突襲上都的情景。不知道蒙古文的史書上日后會不會出現,“馬哥”帶著一百車財寶賄賂上都的守門官的故事。
湯鼎和狗子兩個很不曉事,死要面子活受罪,馬度一人給他們一腳,“還真以為老子是心疼你們啊,還不是怕你們跑得沒了體力到時候完不成任務。”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兩只腳丫子能跑得過四條腿?這攻打上都的頭功到時候還不都讓騎兵搶走了!”聽馬度這么一說,兩個貪功心切的家伙這才帶著手下上車。
洪武元年五月常遇春率領九萬大軍離開北平,從喜峰口附近的松亭關進入茫茫草原。當天扎營之后,一向獨裁的常遇春終于升帳開始商討軍務。
說是商討軍務,其實說軍事部署其實更確切一些,其內容也很“常遇春”。決定親自引一萬騎兵前出收拾也速留在錦川附近的兵力,讓李文忠帶領中軍在后面跟著。
常遇春的手下都很熟悉他的作風沒有什么異議,唯有李文忠苦笑道:“大帥,您心里到底如何盤算的還沒有給屬下交個底。您沒有從居庸關出兵看來是不打算直取上都了?”
居庸關有驛道可以直通上都,常遇春沒有走居庸關,那便是不打算直接進攻上都。聽李文忠這么問,常遇春笑道:“思本真會說笑,也速坐踞全寧、大寧繞個彎兒就能抄了我們的后路,雖然他是屬兔子的,但是被一只兔子抄了后路本帥心中也不踏實啊。他若不除如何安心攻打上都。”
這種話似乎不像是常遇春說的,當年老朱北伐時問眾將策略,常遇春獻上的策略就是直取大都,這策略聽起來就很任性。現在輪到他做主帥立刻謹慎起來,顯然心中壓力很大。
“思本可有計策?”
李文忠拱手回道:“屬下確有一策可以供大帥參詳!”
“哦,那便說來聽聽。”常遇春對其他的將官揮揮手,“爾等先回去巡營吧,馬度、藍玉留下。”倒不是他信不過屬下,實在是擔心人多口雜說露了嘴。
見眾將都走了,李文忠才道:“大帥可以率領騎兵經錦川、鹿兒嶺佯攻全寧,由我率領中軍經過大寧,于該地元兵不予理睬。大寧之兵必然疏于防范,那時我再率中軍攻取大寧,不僅拔掉了也速一處巢穴,還能震懾遼東的納哈出。”
納哈出在歷史上名氣不算太大,但是他有一個很大名氣的先祖,那就是鐵木真手下四杰之一木華黎。納哈出本人和老朱也是老相識,當年老朱還是一個小軍閥渡江攻打太平時,哈納出就是把守太平路的萬戶。
老朱俘虜了哈納出之后,聽說他是木華黎的后裔便想招攬,納哈出倒是也沒給祖宗丟臉,寧死不降。老朱不舍得殺他,贈他金銀準他北歸元廷。現在老朱登極稱帝,納哈出也早就不是小小的萬戶,乃是雄踞遼東傭兵二十萬的元廷太尉。
常遇春攻打上都最大的風險便是納哈出的二十萬兵馬,老朱當然也知道這一點,給常遇春下旨的時候同時也給納哈出去了一封信,挾恩圖報讓納哈出保持中立。
可人心這個東西最是難測,誰知道納哈出是不是還記得老朱多年之前的活命之恩,若是他猝然出手常遇春難免要吃個大虧,故而李文忠才說要震懾他一番。
常遇春聞言大笑,“英雄所見略同,思本真是與我想到一起去了,這個納哈出是要震懾一番,此人不識抬舉,皇上當初在太平時就該殺了他……不過我以為奔襲全寧不妨假中有真,不給也速一點結結實實的教訓,真擔心他這只兔子咬人哩!”
馬度道:“大帥兵法真真假假,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屬下佩服!”心中卻不由得腹誹,“他娘的這兩個人在說什么,聽得都不太明白,不是在說也速嗎,這納哈出又是哪里蹦出來的,跟老朱又有個毛關系。”
藍玉補充道:“若我軍占據大寧,納哈出必定以為我軍劍指遼東定會收縮兵力,側后威脅可解。韃子皇帝也會以為我們會打遼東,從而安居上都,我軍只需要派輕騎突進,數日便可抵達上都城下若皇天庇佑也許能一網成擒!”
馬度看看三人指指自己的鼻子,“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