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祥帶著老朱的五百親兵嗷嗷叫著沖入城門,這些人早就在應天憋屈壞了,眼前有生擒敵酋的逆天之功怎能不奮勇爭先。馬度跟著火槍營緊隨其后,炮營趕著馬車拉著火炮緊隨其后。
火炮用數道加了鐵桿的鐵箍箍住,固定在馬車的鐵質護欄上,使用的時候可以只要把這一截車體拆下來用木樁固定,無需往下搬就能以車身為炮架開炮。
不知道是火炮的后坐力太大,還是鐵桿的質量太差,只是在新開嶺使用了一次,鐵桿已經開始微微的變形了,如果還有機會回到中原的話,馬度覺得有必要再改改,回不去的話那就算了……
上都不算大,周長不過九里,不過卻硬是分成了外城、內城和宮城三個部分。馬度跟著火槍營沖進外城的時候,城中已經火光大作,戚祥帶著五百騎兵四處放火制造混亂。
外城之中沒什么磚石房屋,多是蒙古包見火就著,火勢迎風便長,不多時南門附近已經一片火海并四處的蔓延。
都說蒙古人全民皆兵,原本以為會遇到激烈的反抗,火槍營連火繩都點著了就等著迎敵呢。誰知那些拎著刀子從帳篷里面出來的男人,只顧著拉上老小妻兒慌亂逃命,根本就沒有人過來與明軍拼殺。
這些人大多都是至正帝從大都帶過來的人,他們安逸的生活過得久了,早就沒了祖先的血性面對明軍的突襲帶著親人逃跑是他們的第一選擇。
“隊形!不要跑亂的隊形!慢些!”馬度大聲的吆喝著,帶兵打仗他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心中也不免多了謹慎,“戚祥你帶著騎兵走在前頭偵查敵情!若有集結的敵軍就回頭來報,自有神機營對付,不要輕易折損了人馬。”
兩千明軍當下由戚祥打頭,馬度帶著神機營跟隨在后面,一路之上只有兩批幾十騎的元兵攔阻,都被戚祥帶人殺散,神機營未發一槍一炮就道了內城外。
和防守疏松的外城相比,內城的城頭上則是插滿了火把,站滿了元軍士卒,人人手持弓箭嚴陣以待,似乎沒有出城迎敵的打算,這不太符合蒙元軍事作風,明顯的是打算死守。
戚祥帶著騎兵在城門邊上,城頭上就立刻射來一陣箭雨,還好離得遠沒有傷到他。他縱馬到了馬度跟前道:“俺聽動靜他們好像是在推車堵城門呢,似乎沒打算出來。俺讓騎兵再去臨近的東門和西門瞧瞧看看有沒有元兵出來。”
“好!你去讓騎去四處警戒,攻城的事情就交給神機營。范勁你他娘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的上炮,讓你干點事情可真是犯勁啊。”
當下二十門火炮被推了上來,范勁快步到馬度跟前,“報告馬僉事咱們是用散彈打敵軍,還是實心彈破門。”
“能轟的到城門嗎?你不會一起打嗎!”
當下二十門火炮立刻裝填彈丸,當炮兵舉著火把準備點火的時候,馬度分明看到城頭上的元兵都趴到了城墻上,只抬著半拉腦袋往下張望。
他娘的,這伙人顯然是知道火器的厲害,也知道該如何的躲藏,不過印象中耿直粗莽的蒙古漢子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的油滑精明了。馬度敢說現在他若是派人拎著炸藥包去炸城門,城頭上的士卒一定會重新的站起來射箭。
范勁問道:“馬僉事怎么辦,還打不打!”
“打!先打一輪再說!”
轟轟轟……一連二十聲炮響,鐵珠漫天飛射,打得夯土城墻上塵土飛揚,還有兩發大鐵彈擊中城門,粗枯拉朽一般把破舊的城門擊成木片。
聲勢不小,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馬度手里就有上都的城市規劃圖,這是在北平的皇宮里找到的。這內城的城墻寬不過六尺不過兩人多高,以火炮的射角想要讓彈丸落在上面實在很難。
雖然把夯土城墻打成了麻子臉,但是城頭上的元軍似乎沒有什么傷亡。兩扇城門雖然打開了但是就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見城門里面堆得到處都是大車,好像還被去了輪子。
“他娘的,給老子轟我就不信這些這些土坯城墻能扛得過幾輪!”馬度有點明白為什么那些帶兵打仗的將軍不管是古代的還是后世的,都是喜歡罵娘老子了,確實很容易讓人上火,徐達算是他見過最斯文的將軍。
戚祥苦笑道:“爵爺哪里有您這么打仗的,等您把城墻轟塌了,韃子皇帝可能真的跑了,您不讓人蟻附蹬城是攻不下來的。”
“會死人的!”
戚祥一下子被噎住了,“爵爺您就別說笑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不給您俺拿些那個手榴彈,還是俺們騎兵來攻城吧。”
戚祥收了兩百騎兵過來,每個人手里都有一個手雷蓄勢待發,“爵爺俺們都準備好了,您可以放炮了!”
“好!范勁點火!”
轟轟轟……又是一陣炮響,就著火炮的聲音戚祥的騎兵早就沖了過去,趁著城墻上塵煙彌漫,兩百騎兵變作一條直線,直接貼緊了城墻,拉開手榴彈直接扔到城墻上面。
城墻上面正要起身的元兵,立刻被炸了人仰馬翻,明軍騎兵直接站到馬兒背上,不過兩人多高的城墻,他們一躍而上立刻和城頭上殘存的明軍拼殺起來。
老朱的親兵果然不是吃素的,可就這么容易就蹬城了?也太容易了吧馬度自嘲的笑了笑,戰爭果然是一門藝術,他顯然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他一揮胳膊,“兄弟們給我沖!”
在侍衛和內侍的攙扶下,至正帝踉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驚慌失措的道:“南蠻打來了?!”。
至正帝的怯薛頭子岱欽道:“聽這動靜八成是了,皇上咱們快逃吧!”
“走!走!走!咱們快走,咱們快回營帳叫上皇后和太子!”他扭頭看了看剛才把他摔在地上的幾個宦官惡狠狠的道:“把這幾個沒用的廢物給砍了!”那一下把他的眼角摔得鮮血淋漓,疼得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動。
身邊的怯薛得了命令,立刻揮起閃亮的鋼刀,宦官紛紛人頭落地。有一個宦官嚇得都尿褲子了,仍不忘大聲求饒:“皇上您不能沒個體己人啊,饒了奴才一命吧。”
至正帝心頭一軟,“算了,饒他一命。”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那宦官在地上猛磕了三個響頭,抬頭時見怯薛正駕著至正帝飛奔,他掐一把癱軟的雙腿踉踉蹌蹌的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