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笑道“活了大半輩子了,什么沒有見過,當初軍中有一個袍澤就懂得這些邪門歪道,后來就被調去做檢校了,好些年都沒見過了,有時候怪想得慌。[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花煒背著一把弓,從莊子里面跑了出來,對馬度道“先生,侍衛已經控制莊子了,不過朱暹卻躲到一個院子里,拿田嬸做威脅大家都不敢攻,朱暹說要見秦王殿下才肯放了田嬸。”
“哦,那本王就見他一見!”朱小二對勸誡的侍衛道“他沒那個膽子暗算本王,除非他家滿門不想活了,那個田氏也算是為我皇家書院出了力的,本王出面救她一回也是應當,嗯,你們幾個走本王前面。”
相比馬度的莊子,朱亮祖的農莊要大了不少,大多數的勛貴,其實還是靠土地上的產出在供養,動輒就是數千畝,可一年下來也未必比的了琉璃作坊和肥皂作坊一個月賺的銀子多,這就不怪別人眼紅了。
朱家在莊子有一處三進的院子,此刻院門大開,朱暹和幾個莊丁站在堂前,在他們的前面椅子上綁著一個婦人正是田寡婦,她滿身鞭痕遍體鱗傷,大腿上還有一支斷了的箭矢,她半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只有胸口在微微的起伏。
學生們在門外一個個的亮眼通紅,目眥欲裂,若不是顧忌那把架在田寡婦脖子上的刀,估計早就沖進去了。
趙麟在門外揮舞著手里的刀子厚道“朱暹你要是個男人就出來跟老子真刀真槍的拼一場,把刀擱在脖子上算怎么回事。”
周冀嘲諷道“趙麟你可別胡說,他褲襠里根本沒有東西,就不是個男人。”
常茂道“咦?他要不是個男人,他兒子哪來來得,難道是他老子和他婆娘扒灰生出來的?”到底是有世仇,這話說的就是惡毒。
朱暹則是冷笑,“常茂你爹不過是我爹手下敗將,也敢在我家門口狂吠。”
“那是你老子暗箭偷襲,你要是有種就放開那婦人跟我打一場!”
“誰給你打,我要見秦王!”
“別急,別急,本王來了!”一隊侍衛分開眾人來道門前,朱小二從侍衛的箭頭探出腦袋,喊道“朱暹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趕緊得把那婦人趕緊的放了,折騰了半天本王都快餓死了。”
朱暹一瞧見朱小二來了,立刻換了一副神色,哭喪著臉跪倒在地上,“秦王殿下,微臣是冤枉的,那支箭真是不是微臣讓人放的,您不信可以問微臣的莊丁。”
然后就把腦袋在地上磕得嘭嘭作響,那形容可謂是萬般的懇切,這罪名要是坐實了,朱亮祖滿門就不用活了。
馬度冷聲道“朱公子這般向秦王搖尾乞憐的時候,可曾想過你身邊的那個婦人也曾向你苦苦哀求放過她們母女。看來朱公子沒怎么讀過書啊,看來你不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似乎聽見了馬度的話,田寡婦竟突然睜開了眼睛,高聲的喊道“侯爺!侯爺!作坊里面的事情俺可什么都沒說,俺家的倆閨女被他們給射死了,俺家的小丫也快給他們給打死了……侯爺!”田寡婦哭喊著劇烈的掙扎,脖頸在刀口擦的得鮮血淋漓。”
朱小二聲色俱厲的道“連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真他娘的不是東西,趕緊的放人都給本王滾出來,不然這就把你們就地正法!尤其是那個拿刀”
到底是龍種,朱小二還是很有威勢的,這一嗓子嚇得那個拿刀的莊丁直接把刀給扔在地上,低著腦袋,躬著身子就往外走,馬度卻第一個迎了進去。
常茂看見馬度背在后面的那只手,心道“大舅哥又要去殺人了,狠人哪!嘿嘿……”他笑著把一個出來的莊丁按在了地上。
看著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朱暹,馬度猛地從背后抽出手槍,這一槍不僅僅是田寡婦開的,一樣是為了他自己。他雖是侯爵,可被皇帝和皇后壓著在朝廷上幾乎沒有半點的實權,不管是火器局、市舶司還是那個神機營的指揮僉事都不過是徒有其表的空頭銜,只能呆在書院教書。
人人都以為他馬度好欺,楊憲借他升官,朱暹借他發財,一個小小琉璃作坊都要引人覬覦,甚至不惜用血腥手段,今天是他的佃戶,明天難保不會再次把主意打到他的家人頭上來,只有下狠手方能震懾賊膽。
朱暹不過是小小軍校,檢校他都殺過何懼殺一個軍校,朱亮祖自己就沒少殺了軍校。雖然免不了又被老朱在小本本上記一筆,不過在自己的價值還沒有被榨干之前,老朱不會對他動手,何況他還有馬大腳和朱標的雙保險。
就在他取出手槍的那一刻,朱暹卻把眼睛掙得老大,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身體抽搐了兩下就沒了生機,馬度這才發現在他的后心處赫然插著一根短箭,和那支偷襲朱小二的短劍一模一樣。
馬度一抬頭就見堂屋山墻處,閃過一道影子,“誰!”他喊了一聲,便撒開腿追了過去,只看見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背影。
他一邊猛追一遍吼道“再跑就開槍了!”,馬度說著抬手就是一槍,正打在那人前面的磚墻上碎屑亂飛。
那人一轉身就沖出了院子的側門,馬度緊追不舍,他剛一打開側門就見門外幾步遠的地方站在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道,正舉著右臂對著他。
馬度心道不妙,一個前滾翻直接撲向一側,順勢打出一槍,于此同時他聽見篤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釘在門板上,等他從地上起身的時候,那老道又跑了。
見附近有宮中的護衛,對他們吩咐道“抓住那個老道!那幾個學生滾遠一點!”
那老道士跑得很快,動作也十分的靈活,全然不像是個老年人,但是架不住侍衛人多,十幾個人將他團團的圍在中間。
“小心一點,他有暗器,離他遠點!讓我來!”馬度大聲提醒那些護衛,同時端起手槍便射,誰知卻聽見啪嗒一聲,沒子彈了。關鍵時候掉鏈子,雖然他還有幾發手槍的空包彈,但是從草原回來就沒有補。
“嘿嘿……你的火器沒用了!”那老道獰笑一聲,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只見他左臂一甩從袖子里面扔出幾個圓球出來,掉在地上只見火光閃現,白色的煙塵滾滾,馬度聞見火藥、白磷和生石灰的味道。
他連忙的捂住口鼻瞇起眼睛等煙塵散去,那老道已經不見了蹤影,一個侍衛拿個小木牌遞了過來,“剛才老道從卑職身邊逃走的,這是卑職從他身上拽下來的!”
馬度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