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在開玩笑,竟然想要在洪武朝大展拳腳,這里是明朝又不是宋朝。!你想施展抱負,老朱的抱負又道哪里施展,這個連相權都要收為己有帝王,會給你施展抱負的機會?
劉基的本事是毋庸置疑的,在老朱生死存亡之際總有他活躍的身影,他對宏觀的局勢分得清看得透,關鍵時刻給老朱的建議也都被歷史證明是對,可他卻琢磨不透老朱的心思。
道不同不相為謀,馬度跟劉基注定無法成為一條繩子的螞蚱,不然只會被他給拖累死。
他在城里的宅子住了一夜,第二天到自家的鋪子里面取了好些禮品。快過年了,各家都少不得要走一遍,免得到了元日匆匆忙忙拜訪。
徐達、李忠在北面,湯和、沐英在南面,幾家里也只有常遇春在家。吃飯的時候只聽他抱怨整天的干些迎來送往雞零狗碎的差事,不能陣殺敵這日子過得很無趣,不如當初在草原死了干脆。
聽常遇春說這話常夫人不高興了,和老常拌了兩句嘴,誰知道越吵越兇,老常一個巴掌拍翻了桌子,好好的一頓飯不歡而散。
這兩口子也真是怪,往年常遇春征伐在外,兩口子好的蜜里調油一樣,現在老常賦閑在家兩人卻經常吵鬧不休,距離產生美這句話看來是沒錯了。
常茂送馬度出門的時候,道:“大舅哥,我實在不想再聽爹娘整天的吵鬧了。等過了年我去書院課了,大魚兒也一起回去,到時候住家里,有啥吃啥你可別跟我客氣!”
馬度啐了他一臉,“呸!我倒是希望你能給我客氣一點!”
離開鄭國公府,馬度又到朱升和宋濂家里轉了一圈,這才信步往家里走。他不回鄉下了,因為明天宋霜會帶著家女眷的來城里過年,即使挺著大肚子她也要把買買買的節奏進行到底。
城里很熱鬧,可一到熱鬧的地方有不長眼的青皮湊過來向他兜售小人書,不,是造小人的書。馬度已經知會應天府查了幾回了還沒有絕跡,看來這條黑色產業鏈已經轉入地下,要么是有官府的人做了保護傘。
快過年了馬度也不跟青皮計較,把書沒收了事,等過了年定要參應天知府一本,合起伙來拿老子的原創賺錢還不給版稅,這事兒跟他們沒完。
久違的鞭炮聲除夕轉瞬即到,自老朱大力發展火器,鞭炮在應天已經消失很久了,為了制硝,應天的一些的百姓還要常年的忍受惡臭。
自明軍占領了甘陜,西北的硝石終于可以大批量的運到應天,今年已經遠超軍事所需,市面也終于有鞭炮賣了,不過鞭炮的hu0ya0和軍的hu0ya0絕不是同一種配方,威力并不大,聲音也不如后世的鞭炮響亮。
可這是卻是小冬梅第一次聽見炮響,粉嫩嫩的臉蛋還被鞭炮的碎屑崩了一下,嚇得哇哇直哭。烏日娜、菱角兒、小魚兒一人手里拿著一根尚未熄滅的長香,站成一排臊眉耷眼聽訓。
宋霜挺著個肚子站在三人跟前,蔥白的手指頭點在小魚兒的腦門,無奈的嘆氣,“小魚兒嫂嫂不說你了,家里出了狀況總少不了你的份,罵你一百回也沒有用。”
她手指頭接著又點在了菱角兒的腦門,一臉的怒其不爭,“菱角兒你最是聰明伶俐,讀書也好,人長得也俊俏,嫂嫂想把你好好調教一番,以后像大魚兒那樣嫁個高門大戶。你看看自己哪里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太讓嫂嫂失望了,還不趕緊得把香扔了!”
“還有你!”宋霜咬牙切齒,恨不得在烏日娜的腦門頭戳出一個窟窿來,“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的寶貝閨女可是侯府千金,你竟然抱著她去放鞭炮,要是傷了眼睛傷了鼻子的以后怎么嫁人哪!”
“我錯了!”烏日娜紅著眼睛直往抱著孩子的馬度身瞟,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哼!莫要裝可憐,你瞧他也沒有用。打你吧顯得侯府不仁義,欺負你一個外鄉女子,我也平白的落了一個惡名聲。想把你送走吧,也是不行,到底是皇許的,你說怎么罰你!”
烏日娜撅著嘴道:“扣月錢!”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以后三個月的月錢你不用領了!”宋霜似乎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扣月錢是宋霜整治烏日娜的絕招,可馬度覺得這招對烏日娜沒什么用,即使生活在馬家,烏日娜依舊靠著勤勞的雙手能夠做到自給自足。她統共也領了兩次月錢,都在菱角兒和小魚兒的幫助下,迅速得花了精光。
馬度抱著冬梅湊了過來,“孩子這不沒事了,你不要發這么脾氣啦,傷了胎氣可不好。”
“娘,不生氣!”冬梅伸出胳膊去摟宋霜的脖子。
宋霜連忙的把她接過來抱在懷里,“快讓娘瞧瞧到底傷的到哪里了。”
“早跟你說了沒傷著,我是大夫還不清楚。你懷著身子別老站著了,趕緊的過來坐!”馬度扶著宋霜到旁邊的椅子,趁著她轉過身,趕緊的沖著站成一排的三人擺擺手。
三人會意躡著手腳偷偷的往廳外走,等宋霜轉身坐定已經沒了人影,“跑得倒是快,看你們晚還吃不吃餃子!”
宋霜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再加烏日娜、菱角兒和小魚兒跑到街,買了許多宋霜愛吃的零食討好她,便不在計較。
馬度原以為安生的吃一頓大飯了,誰知道又有人找門來。王大錘跌跌撞撞的進到府里,見了馬度叩首拜,“侯爺!救救小錘吧,他被官差的抓走了!”
馬度笑了笑,“小錘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沒想到也會闖禍,八成是跟著那些混蛋學壞了,是喝酒鬧事,還是調戲人家大姑娘了。”
王大錘哭喪著臉道:“絕對沒有,放假之后小錘一直在家里幫忙,連家門都沒有出!”
“哦?這樣吧,你先拿著我的名帖到兵馬指揮使司把小錘領出來,先過個團圓年,等過了年我讓人去問問什么情況。”
王大錘連連搖頭,“不,不,不是兵馬司指揮使司的人,也不是應天府的人,他們穿得衣裳都和書院的官差是一樣的。”
書院哪有什么官差,都是保護朱家兄弟的宮侍衛,也是拱衛司的人,換句話說也是檢校,馬度心頭略過一絲不好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