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錢!又找朕要錢!市舶司的那點銀子,早晚被他給劃拉光了。<隨夢小說щww.suimeng.lā”老朱不爽的把奏折甩在桌子上,“元生上茶讓朕壓壓火。”
“太子請坐!”元生把錦凳放在朱標的身后,“太子喝什么茶?奴婢一起送來。”
朱標一撩后擺坐下,“跟父皇一樣就好。”
老朱靠在椅背上伸著胳膊舒展著酸痛的肩頸,“你這舅舅真是混賬,前些日子嚇得朕心驚肉跳,現在整天的找朕要錢又要人,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父皇莫惱,母親說舅舅到底年輕,做事毛躁些也是難免的,父皇多多教導他就是。”朱標起身道“據孩兒所知那澎湖是一窮二白的野蠻荒僻之地,舅舅在那邊篳路藍縷的創業,實在不是易,要花錢也是難免的。”
其實朱標心里有點替馬度鳴不平,前一段時間老朱翻著市舶司的賬本可是樂得見牙不見眼沒少夸馬度,可一碰上要錢的時候老朱就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他甚至都替老爹感到臉紅。
“又沒有外人坐下說話。”老朱伸手往下壓了壓,等朱標坐下便道“聽說你昨夜跟太子妃拌嘴了?還分房睡得?”
“確實,沒想到這點小事還驚動了父皇,可是常氏到母后那里告狀了?”
“沒有的事,這宮里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常氏是個好孩子,是你母親千挑萬選的人,女人嘛,使點小性子再正常不過,你是男子自當有些胸懷。夫妻兩個床頭打架床位和,你怎么好跟女子一般見識。”
“父皇教訓的是,孩兒知錯了,回頭就跟常氏說和。只是舅舅的要的銀子到底如何的處置?”
“我兒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四處用兵到處都需要錢哪,朕哪里還有錢撥給他。”
沈萬三心里不平衡,忽悠眾海商說朝廷對他們從前的逃稅行為很不滿,讓商會中的海商補交一年的稅款,再加上幾家被重罰的,市舶司的賬面上總共有五十多萬兩銀錢。
當然也只是賬面上有而已,負責看守的銀庫士兵來自親軍都尉府,也就是從前的拱衛司,總之沒有老朱的手令休想拿一個銅錢出來。
這些賬目都由朱標監管最清楚不過,他接過元生低過來的茶水,輕啜了一口無奈的道“父皇舅舅修建海港,并非是為了私利說到底還是為了大明江山,再說那海港也是能掙錢的。”
“莫要聽他信口胡柴,蠻荒小島修個海港就能掙大錢,大明萬里海疆島嶼無算,到時候個個都修個海港,朕就不要向老百姓征稅了。”
見老爹死賴著不給錢,朱標放下茶碗起身拱手一揖道“孩兒查過地圖,這澎湖雖然荒僻,卻一點都不小,可抵得上半省之地。
位置在南海和東海之間,正是商船往來必經之地,現有朝廷給的減稅政策又有海軍保護,日后必定有大量的商船停靠。
孩兒自己仔細的算過,一年的停船的費用就能收白銀十余萬兩,日后可能還會更多,舅舅并非是信口開河。”
見老爹仍不做聲,朱標繼續道“父皇若是不肯撥銀子,舅舅也是能湊到錢的,到時候豈不是便宜了旁人,國庫里又少一筆進項。”
“嗯,我兒說的有幾分理,朕的銀子豈能便宜了旁人,撥銀子建海港的事情朕準了。”老朱拿起毛筆就在奏章上面批復了,“這就那去吧。”
“多謝父皇!”朱標面帶欣喜的接過來,“孩兒還有個建議,父皇應該在澎湖設府縣,方顯朝廷的重視。”
“嗯,朕知道了,明日早朝自會和百官商議。”老朱揮揮手道“有時間就到你舅舅家里去看看,順便到書院監督一下你弟弟的學業。記得不要再跟常氏鬧別扭了,朕還想早點報孫子呢,呵呵……”
“孩兒知道了,這就告退了。”朱標深施一禮轉身退去。
老朱笑呵呵的看著,直到朱標出了殿門才收回目光。
元生笑問道“太子面皮薄,皇上何必故意為難他。”
“面皮薄的人可做不了皇帝,該趁著他年少好好打磨一下,若是有玄重一半的厚臉皮,朕就不用操心了。”
元生恭維道“太子仁善知禮,又有才學實干,日后必是一代明君。”
老朱哈哈一笑,“朕的種自然不會差了,你家小子在書院聽說成績也不差嘛,這次月考比老四考得還好,哈哈……”
以朝廷的辦事效率,等他們把錢運來了再開工修建港口,馬度是一兩年都不用回去了,還好他有一個大金主可以先墊資。松江的港口基本上就是沈萬三個人建起來的,他有錢有經驗也有人手,承包給他再合適不過。
澎湖也不缺人手,在西岸還有一萬多移民呢,其中三千多精壯勞力現在都在馬度這里打工,管吃管住發工錢,以后還給他們發地契,傻子才不來呢。
馬度看看熱火朝天的工地,再瞧瞧身邊的沈萬三,“老沈呀,這得多久才能修好?”
沈萬三伸出三個指頭,“這比松江的港口可大的多了,至少也得三個月才成。”
“不過七八十個棧橋而已,要用三個月,是不是時間太長了點。”
“這水下都是礁石不好打樁,比松江的港口難修多了,要是按照您的想法十年怕是也建不好。”
馬度原本是想讓所有的大船都能直接在岸邊停靠,便能最大化的利用這個港口,停靠更多的船。可這需要封堵入口,抽干海水,炸掉礁石,然后再用混凝土修砌,以老朱的耐性怕是等不及的,馬度那就更等不及了。
“侯爺能同時停靠七八十艘大船,已經是數的著大港,琉球三國加起來最多是這里的兩倍而而已。”
“是我太急功近利了,看來琉球三國的買賣也不一下子就能搶過來的,他們跑到皇上那里去告狀,以那些文臣性子怕是又要說我與藩屬爭利,反倒是麻煩。”
兩人說話間就見海上又數艘大船朝著港口緩緩駛來,“咦,那是我們的肥羊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