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急匆匆奔入后殿的兒子,老朱一把拉住馬度,“還愣著做什么,怕是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三人一路疾奔直奔東宮,東宮里面已經是亂糟糟的一團,宮女宦官像是無頭蒼蠅四處亂撞,這種時候一定要讓自己看起來很忙。
老朱踹倒一個沒頭沒腦撞過來的宦官,拉著馬度直接進了朱標的寢殿,屋里的人擠了滿滿一堆的人,除了朱標的妃子還有老朱的嬪妃,皇長孫墜了馬自然要來看望的。
眾人見了老朱進來連忙的行禮,老朱不耐煩的一揮手,“添什么亂,都給朕滾出去!”
到了里間,只見馬大腳和常氏正守在床邊,幾個御醫排著隊挨個的把脈,朱雄英則是躺在床上抱著肚子哭嚎,見了朱標就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父親孩兒肚子疼,要上茅房!”
朱標則是按住他的胳膊,“我兒且忍耐些,先讓太醫給你診完了脈再上茅房也不遲。”
“讓這些庸醫診什么脈,玄重你快來給雄英瞧瞧!”老朱把馬度拉到床邊,馬度只見朱雄英的肚皮上有一處傷口,傷口不深只是擦破了一點皮肉,不至于疼得這么厲害。
馬度扭過頭來問道:“皇長孫磕在硬物上了?”
常氏哭哭啼啼的道:“正是,雄英從馬上掉下來的時候碰巧碰在一塊石頭上,看著沒多大的傷口,咋就疼成這樣,舅舅您快救救雄英,他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兩年前常氏又給朱標生了一個兒子,取名朱允熥,可能是長子太過妖孽,常氏生的這個小兒子笨拙了許多,一歲多才會走路,兩歲了才會叫爹娘。
不管是老朱還是朱標,都不可能把江山傳給這樣沒什么天分的人,朱雄英若是再出個好歹常氏的依靠便沒有,再生一個天資聰穎的兒子哪有那么的容易。
馬度繼續追問:“皇長孫墜馬之后有上過茅房嗎?”
“去過?短短時間已經解手三次了,拉出來的卻不多。”
“帶我去看看!”
老朱卻道:“去什么去,趕緊的端過來讓玄重瞧瞧!”
皇家人就是不一樣,生了病拉出來的屎也保存得好好的,宮女端上來三個黃銅痰盂,馬度隨手拿過一個雞毛撣子輕輕撥弄著痰盂里面的糞便。
馬大腳見馬度面色凝重遲遲的不說話,急躁的戳了他兩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倒是出聲,急死我了!”
“回稟娘娘,微臣懷疑皇長孫的脾臟可能破了。”
馬度沒有一雙黃金瞳,看不到朱雄英的肚皮里面是個什么情形,不過他在連隊里的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
愛看穿越的阿輝在一次訓練后便是這種病癥,在醫務站當痢疾治了一天,情況卻越糟臉色發白渾身冷汗,這才把他送到軍區總院,再晚一點就嗝屁了。
看朱雄英腹部的那個創口就是脾臟的位置,還好他大便沒有出血,腸道應該沒事,不然造成腹腔感染大羅金仙來了也是無用。
“對對對!”剛才那個給朱雄英把脈的太醫上前稟告,“皇長孫就是脾氣不固,才會不停腹瀉……”
“滾!給朕滾!就會放馬后炮!”老朱憤怒的嘶吼著,嚇得幾個太醫一陣哆嗦。
馬度連忙的勸道:“皇上莫急,微臣還要幾位太醫幫忙。你們立刻施針艾灸給皇長孫止血,別忘了繼續的給他把脈,注意脈象變化。”
他又對老朱道:“火車此刻應該還在碼頭卸貨,皇上應該派人乘車趕往方山將微臣的治病的家什拿來,只留一截車廂開到最快最多半個時辰就能一個來回。”
許大亮道:“公爺用的家什,下官那里也有。”
“你那里沒有血壓計也沒有輸血管,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給皇長孫動刀。”
“動刀?輸血!玄重出來說!”
老朱夫婦拉著馬度到了外間,一臉正色的問道:“雄英真的要開膛破腹嗎?”
“看情況,如果太醫能靠著針石之力給皇長孫止住血的便不著急動刀,若是不行的話,少不得要開膛破腹。”
老朱沉聲問道:“玄重你老是跟朕說,一旦動刀的話,你有幾分把握。”
“大概……三成吧。”
“三成!”只聽見嚶嚀一聲常氏扶著腦袋就要倒下,朱標連忙扶她坐到椅子上。
老朱氣急敗壞的道:“莫要管她,連自己兒子都照看不好!元生,給朕把東宮所有的宮人都拉出去杖斃!”
“慢著!”馬大腳拉住老朱的胳膊,“陛下此刻殺人不吉,等玄重救了雄英再處置也不遲。”
“好,聽皇后的!”老朱看向朱標,“標兒,玄重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只有三成的把握。”
朱標聞言踉蹌的后退兩步,怔了怔深深一揖,“一切都拜托舅舅了!”
老朱點點頭笑道:“這才是太子該有的樣子。”寶貝孫子命懸一線,難得他還笑得出來。
朱雄英明顯的要比阿輝傷得重,時間才過去半個時辰,就已經冒冷汗了,脈搏也有明顯的減弱,指望針石之力是止不了血了。
馬度立刻給朱雄英驗血,當初帶來的驗血試劑早就用完了,這是朱橚新鼓搗出來的,沒有半點的差別。
他到了寢殿外面沖著那些宦官宮女招招手,“都過來,本公要用你們的血救皇長孫,你們好些人都是抽過血的不用怕。”
“只要能救皇長孫,要奴婢們的心肝也行,公爺盡管抽咱們的血就是!”
東宮的宮人遠比上次要積極,剛才老朱的話他們可是聽見的,生怕給朱雄英陪葬,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的就怕馬度不用他們的血。
其中有一個黑不溜丟的胳膊顯得格外的顯眼,馬度抬頭看看,不由得訝然出聲,“足利義滿?這是東宮你怎么進來的!”
“就是之前跟著公爺和皇上進來的,我怕那些錦衣衛再抓我去地牢,我一刻都不想在那里待。”
他娘的,原來是趁亂跟進來的,還在這邊杵了這么長時間,這東宮的人也太懈怠了。
一個管事太監道:“奴婢見他是跟著皇上和國舅爺進來的才沒有攆他,來人,趕緊的把這人抓走送到詔獄。”
足利義滿也不敢大聲喧嘩,小聲的哭求道:“公爺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看他凄惶的模樣,馬度也是不忍道:“好,且留他在這里,說不準能用得上他的血。”
馬度挨個的給眾人驗了血,還真別說足利義滿的血型還真對得上,馬度帶著他和另外的幾個宮人進了寢殿寢殿對朱標道:“殿下還是帶著太子妃先出來吧,這場景你們看不得。”
“嗯,拜托舅舅了!”朱標扶著常氏出了寢殿。
“陛下和娘娘就呆在外間,也不要進去!”
老朱點點頭,“玄重務必要治好雄英!”
馬度一拱手道:“微臣定竭盡全力!”
足利義滿頗有些眼力勁,被抽了大約四五百毫升的血仍舊不忘殷勤的給馬度打下手,可是這一身臟兮兮的,要是丟點什么進了皇長孫的肚子里頭可不是鬧著玩的。
和馬度猜想的一樣,朱雄英確實是傷到脾臟了,出了不少的血,好在沒有傷到腸道,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馬度給他包扎好傷口,到了外間對了老朱稟告道:“手術很成功,不過現在天太熱,容易感染,當悉心照料方能痊愈。”
馬大腳長處一口氣坐到了椅子上,“一事不勞二主,玄重就不要回家了,等雄英痊愈了再說。”
“微臣遵命,煩請娘娘讓人收拾出來一間稍小的屋子,半點灰塵也不要有,天熱可以在屋子里頭放些冰塊,所用之物都要用開水煮過,莫要閑雜人等進出,飲食都要微臣看過才好……”
馬度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哭哭啼啼的吵嚷之聲,老朱不悅的皺皺眉,“雄英死里逃生,是哪個不曉事的吵鬧!”
老朱推開門只見外面,常氏正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女人過來,到了門前便跪倒在地道:“選侍呂氏謀害龍孫,被妾身抓了現形,請陛下、娘娘給兒臣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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