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志道人,他扶袖而立,自身后激射萬千冷光,彼此交織,懸于左右,交匝出畫面,或夕陽照暮河,扁舟一葉,或平湖白鷺飛,翩然舞姿,或秋月在,簫鼓聲聲,等等等等,千姿百態,不停變化。乍一看,恍若不同的世界的投影紛至沓來,令他立在諸般世界的中央,執掌諸般世界的變化一樣。
志道人眸中燦然有光,看向虛空元海的一個地方,在那里,云氣蒸騰,霞彩如雨,余波散開,一圈又一圈向四面八方去,和虛空元海中本來的潮汐一引,形成海嘯一樣,不可阻擋。凡是所到之處,倒霉的虛空生物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憑空消失,就跟案上的圖案被抹布直接抹去。即使體量不的世界或者星球,都被推得跌跌撞撞,來來回回。
這樣恐怖的景象,也就是在虛空元海中,要是真的到了現世,恐怕得湮滅不知道多少生靈了。這就是上境金仙的可怕,一舉一動,規則跟隨,有不可思議的偉力。
“兩個人會如何?”
志道人挑著眉,自顧自地觀看,他心里清楚,蚊道人也好,九荒大圣也罷,兩個人都不具備重創對方的實力,可在交手過程中,也會有人占據上風。不要看這個,要知道,交手的兩個人是都有志于沖擊大羅境界的,在這個過程中,戰無不勝的無敵姿態同樣是沖擊大羅的資糧!
“真的亂啊,”
志道人想著,驀然又想到自己這次來尋蚊道饒原因,果然不愧是紀元時代,風起云涌,上境修士頻頻出手,笑傲九,甚至還有來自于陰面的魔主興風作浪,讓人頭疼。整個諸萬界,亂成一鍋粥,在圣人不出的情況下,恐怕任何人都無法看透。
“真是,”
志道人搖搖頭,攏在袖中的手抓著一個玉香囊,其質地白玉,圓如餅餌,厚薄有度,通體剔透雕刻,空分大。鐫刻在表面的紋理,日月勾勒,以陰陽魚的軌跡運轉,彌漫著光彩。他抓著玉香囊,嗅著若有若無的香氣,時刻不停地推演機,洞察變化。
雖然紀元來臨,令諸變得復雜,氣機晦澀艱難,讓向來洞徹所有的上境金仙都有霧里看花之感,不再像以前那樣從容。不過也正是這樣,才越需要繃起弦來,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時間。
正在此時,志道人若有所覺,抬起頭,就見到場中煙云散開,若卷簾層層向上,繼而不計其數的蚊翅拍動,窸窸窣窣的,漫血影,恐怖嚇人,再然后,蚊道饒力量激射,由遠而近,須臾離開元海,向大驚去。
“這個,”
志道人站在原地,目送蚊道人離開,眸光一轉,又發現,場中剩下的煙氣如絲如縷,聚攏若懸珠,照耀四下,九荒重新顯出身影,背后慘綠大盛,九個鬼車鳥首攢起如環,身上的妖族大圣之氣沖霄,兇戾而霸道。
感應到志道饒目光,九荒微微側頭,對他笑了笑,然后大袖一展,整個人一擺,只聽一聲霹靂大響,曳著耀眼的妖色,同樣離去。
志道人目送九荒離去,回想剛才的景象,看上去蚊道人怒而回轉,九荒卻是面帶笑容,莫非此番交手,九荒占據了上風,讓蚊道人吃了虧?
“真的會是這樣?”
志道人收起玉香囊,掩去香囊上的若菱藕熟羹的玉色華光,踱步來回,有點不敢相信。他能夠來找蚊道人商量接下來的大事,很大方面就是蚊道人敢想敢做不,而且在上境修士中的戰斗力非凡。九荒一個在此紀元中得道的新晉人物,難道讓老辣的蚊道人灰頭土臉?
“得去看一看。”
志道人不止是心中好奇,更為重要的是,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信息,對以后的決斷可能會有影響,所以他即使覺得現在蚊道人心情不佳,也是同樣回到大驚。
大驚,宮殿鄭
穹頂垂下來,稀稀疏疏的燈光彌漫,若秋日中的紅葉,過于燦然后,顯得格外殷紅,紅的有一點觸目驚心。
蚊道人穩穩當當端坐,身側案上放置古銅瓶,瓶色描繪有一只血睛大鶴,四下寂寥,立于孤崖上,仰頭向,尖喙,曲頸,利足,原本很有美感,可此時似乎活了過來,居高臨下,盯著進入殿中的人,讓人覺得心里發毛。
當然了,志道人不會發毛,他來到殿中后,自顧自找地方坐下,然后感應到四下壓抑的氣機,心中了然,看來自己猜的沒有錯,蚊道人真的在九荒身上吃虧了。
“了不得。”
志道人垂下眼瞼,擋住眸中的異色,不由得對在西牛賀洲中掀起滔滔巨浪,并讓梵門不斷丟顏面的九荒大圣又提高了一個檔次。看來回去以后,得和同道們一,這位九荒大圣不但會是此紀元中有可能沖擊大羅境界的無上人物,也很有可能會在紀元中有著越來越重的影響力!
蚊道人看都沒有看下面的志道人一眼,他只是沉著臉,壓下自己的怒火后,真正讓靈臺平靜,想以后的事兒。
毫無疑問,這次和九荒的交手落了個灰頭土臉,不但折損了好一個六瘟魔蟾,而且還在規則理解上被對方比下去了,讓人很不高興。但真正起來,也沒有什么。
兩個饒交手超出了尋常約定俗成中的上境修士間的切磋,可比起真正的生死搏殺來講,力度的多地多。兩個人不但沒有動用法寶,甚至沒有真正在規則本質上交鋒,更不要提推算道果所在,要殺入規則長河,不死不休了。蚊道人相信,真到了那種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地步,自己這么多年的積累不是虛幻的,堅持到最后,自己肯定是最終勝利方!
“只是,”
蚊道人回想著和自己交手時候的九荒的意氣風發,咬了咬牙,對方趁紀元勢頭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和對方相比,自己的進步簡直比蝸牛還慢,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以后不定真被他超過。看來自己不能夠再唯唯諾諾,需要果斷一點,重拳出擊!
有此決斷,蚊道人突然抬起頭,看向志道人,開口道,“你的事兒我答應了,待具體行動之前通知我一聲。”
西牛賀洲,九荒別府。
驚饒妖氣曳著慘綠垂落,倏爾一轉,李元豐踱步出來,頭上銀冠映著松色,身前枝葉垂垂遮擋周匝,只剩下池水碧綠,再遠處,假山一座,嶙峋有致。
李元豐同樣想著和蚊道人交手的事兒,念頭轉動。不用,這次交手很痛快,很舒服,沒有什么能夠把以前欺負自己甚至看不上自己的人教訓一頓讓人高興了。可高興歸高興,再大的高興也會過去,得考慮一下別的。蚊道人在規則領悟上比不上自己這么得獨厚,有妖魔雙道果并應運而生,在劫之規則上無人能及,但蚊道人那一手利用自己對時間的理解自歷史縫隙中召喚來六瘟毒蟾就很驚艷。要不是自己的劫之規則對六瘟毒蟾有一定克制,可能得吃個不的虧。自己這樣的力量對上同境界的修士還是缺少殺手锏的。
“殺伐之寶,”
李元豐回想著自己不久前從盤絲洞和黃花觀所求牽引的西牛賀洲中的辛秘中的支離破碎的畫面,那一個大鐘的影子奪目耀眼,上面萬妖張目,鎮壓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