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暖床而已。又不是被臨幸。
少年時,七位小姐姐也侍寢。劉備亦未有非分之舉。
退一萬步說。也無人能強迫亞馬遜不是嗎。
七位小姐姐上來細說詳情。劉備這便欣然點頭。先將三百亞馬遜交由史渙、閻行,打磨操練。熟悉大漢的兵器武技是其一。甄別奸細是其二。料想,亞馬遜危難之際,舉族來投,斷不會有心懷叵測之徒。
小心能駛萬年船。謹慎也是對的。
七位小姐姐皆有孕在身。確需女衛貼身陪侍。正因近身,所以才被稱為‘心腹肱股’之臣。非忠烈義勇不可為。
亞馬遜正當其用。
即便以后七位小姐姐陪在劉備身邊,南征北戰。亦無后顧之憂。
長史府建在高臺之上。本就是一座障城。在前院修一座塢堡,還不手到擒來。
漢時堡壘。一般而言,烽堠較小,塢堡(營砦)其次,障城最大。障城之上還有壁壘。比如,宜禾都尉屯守的‘昆侖障’的規模,就小于戊己校尉屯守的‘高昌壁’。障、壁,便是指依據地勢,修建的高墻守備。壁壘之上,便是關隘。
烽堠、塢堡、障城、壁壘、關隘。乃大漢堡壘體系的五個等級。
借助長史府兩側高墻和原有重樓,占據了整個前院的亞馬遜營壘,很快搭建完畢。左右重樓騎墻而建,與門樓、角樓、垣墻,圈成一座堅固的塢堡。稱:前堡。
來人需穿過前堡,才能抵達中庭。史渙、閻行領繡衣吏把守的后院,亦被修建成塢堡。稱:后堡。
再加劉備居住的中庭,亦加固成中壘。整個長史府可謂固若金湯。
府內馬廄、泊樓、倉樓、水塔、武庫,等附屬設施一應俱全。便是它乾城破,亦可固守待援。
東遷后的這支亞馬遜,久居貴霜,騎術亦十分精湛。倒是給劉備不少驚喜。
三百亞馬遜,整齊劃一的列隊入住前堡。成為綠洲居民茶余飯后,最熱門的談資。體貌特征,早已歸檔。只需按圖索驥,便可鍛造三百人的專屬裝備。搪瓷魚鱗甲,自然是上上之選。
取龜茲百煉清鋼甲片,黑釉涂搪亦被金光釉替代。內襯第三代‘壓縮麻纖維凝膠墊片’,復合而成。
因是亞馬遜專屬裝備。甲片比尋常鱗甲,小而密。又是守護天家麒麟的女衛披裝,故稱:金麟寶鎧。
與閻行最先披裝的繡衣吏新式“黑龍鱗甲”,并列。稍次于吞光神鎧。
刀盾、長矛,弓弩、飛爪,皆已設計完畢,六百里加急發回臨鄉定制不提。
隨著亞馬遜的舉族入住,縫制分體式襌衣的素紗,消耗頗大。需縫制多套,才夠日常換洗。百花香露自也是足量供給。諸如火玉華勝、金絲毛毯、極品寢墊、狐嗉大氅、毳裘錦褥、雞鳴華枕,更是齊備。
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乃是最基本的要求。
作為北境的守護者,草原的撐犁孤涂,鮮卑的牧羊人,東胡的共主,東羌的馴鹿人,西域執牛耳者——劉備大人的親衛,亞馬遜必然要達成無可企及的歷史新高度。
史渙、閻行皆稱豪俠。
自從被封為前旗長后,閻行遂去信金城好友。年后便有數十涼州豪俠,西來投靠。既與閻行有過命的交情,劉備自當深信不疑。皆登堂衣秀,成為繡衣吏。
白毦精卒能以一當十。繡衣豪俠皆以一敵百。能入繡衣吏,多是有名豪俠。盛名無虛,眾人皆服。
繡衣甲、雁翎刀、飛龍爪、追魂弩,鉤鑲盾,呼吸面罩,吉光片羽衣,皆是必備。
派去伊循城尋找石綿的工匠亦傳來喜訊。
劉備這便命人告知鄯善王,重開伊循城。
鄯善王大喜過望。這便命人細心整修舊堡不提。
鄯善國為前漢西域三十六國之一,古稱樓蘭。
話說,元鳳四年(前77年),昭帝派傅介子出使大宛國求取駿馬。傅介子率士卒到達樓蘭,因樓蘭王安歸不愿歸順,于是傅介子殺安歸。漢庭昭立其弟尉屠耆為王,并更其國名為鄯善。鄯善王尉屠耆請求漢庭遣一將領兵伊循城,屯田積谷。漢即派一司馬和吏士四十人屯田伊循。此后,鄯善一直和漢庭關系融洽。
長史愿屯守伊循城,便是有守護之意。鄯善王豈能不喜。
石綿絮危害很大。無論開采、編織,皆要做好安全防護。
改良版的吉光片羽衣,還需浸入熱牛膠。防止纖維斷裂。一切皆以安全為第一要務。
一匹可換百匹上等蜀錦的吉光裘,漸成特產。
西極馬、胭脂馬、蒲桃酒、吉光裘。遂成長史府名產。
胭脂馬乃焉耆國特產良駒。
“焉耆國,王治員渠城。去長安七千三百里,戶四千,口三萬二千一百,勝兵六千人。擊胡侯,卻胡侯、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擊胡左右君、擊胡君各二人,譯長三人。西南至都護治所(烏壘)四百里,南至尉犁(渠犁)百里,北與烏孫接。近海水多魚。”
“焉耆近海”,便是指“敦薨浦”。據史書記載,焉耆國土壤肥沃,產稻、粟、菽(shū)、麥,有“魚、鹽、蒲、葦之利”。
劉備在渠犁城開馬市。焉耆胭脂馬可經由渠犁馬市,源源不斷輸往關內。獲利巨豐。
綠洲現在還需臨鄉輸血。
假以時日,長史府治下的西域諸城,便可自給自足。
城外篷車營地,人煙漸稀。十二萬奴隸多已分批運往各城。隨著新鮮血液的注入,劉備對西域控制,與日俱增。
長史府亦有新氣象。
在女王的帶領下,亞馬遜手持長矛,月盾,日日操練。長史府前堡整日殺聲不斷,響徹全城。
正臘剛過,朝廷初開。
便有詔書下來。黃門令左豐自告奮勇,輕車快馬,奔赴西域傳詔。
首任都護,自非劉備莫屬。
目送黃門令車駕出宮。尚書令兼領大長秋曹節,目光深邃。
“老大人,黃門令此去,是福是禍?”中常侍張讓上前耳語。
“少令自告奮勇,遠涉萬里,前往西域宣詔。乃為避嫌耳。”曹節微微一笑:“臨鄉侯三喜臨門。非但封國在即。亦將官拜大將軍。”
“大將軍之職,陛下不是已許給了何進。如何再封臨鄉侯?”張讓又問。
“雜號稱‘大’者,亦是大將軍。”曹節言道。
“原來如此。”張讓這便問道:“莫非,陛下有制衡何氏之意?”
“然也。”
張讓笑嘆:“聽聞何進捐資五千萬為陛下修繕西園。這才得償夙愿。豈料還未詔封,陛下又許了個大將軍。大將軍,何其不值錢也。”
曹節亦笑:“臨鄉侯年方二十又一。今年已獻費億錢。若長命百歲,獻費何其多也。”
張讓諂媚一笑:“老大人所言極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