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手下有一群專門蓋房子的工人,早在河畔鎮時期,這幫人就開始使用各種木料蓋房子,現在已經是熟門熟路。
這一次來夏威夷,李牧帶了三十多名“春田安保公司”的棒小伙子,這么多人一起動手,蓋房子什么的真不要太輕松。
楚無雙親自下手,用油錘在沙灘上砸下地基,然后就開始上地龍。
沙灘上的房子肯定不用磚石,所以地龍也是處理好的木料,是那種比較厚的白楓木,在斯普林菲爾德就已經處理過的。
固定地龍使用的是七寸長的鋼釘,這種釘子是特制的,兩頭都是尖,砸彎了之后可以用來連接木料,這種釘子比較小的叫馬釘,大的就叫直鉤,李牧他們用的這種就是直鉤。
木板連接處已經做出了凹凸槽,彼此之間環環相扣,再加上直鉤的固定,牢固程度毋庸置疑。
畢竟是臨時房屋,沒必要考慮承重性,李牧也沒要求在沙灘上搭出來一個兩三層的別墅,簡單的木質平房就行,結果最復雜的工程就是做地龍,做好了地龍,上半部分簡單得很,我留個小伙子嘻嘻哈哈一個小時就搞定。
還是很漂亮的,墻壁上有預留出來的門窗,外墻和屋頂都已經刷了漆,藍色的屋頂白色的墻壁,映襯著湛藍色的天空和潔白的沙灘,養眼得很。
當第一個房子建起來的時候,桑迪就迫不及待的要住進去。
別著急,這里可是檀香山,人家的檀香木多了能當柴火燒,所以李牧根本就沒有運家具過來,家具什么的在檀香山購買就行。
夏威夷王國沒有發行貨幣,美元在這里是通用貨幣,而對于李牧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房子還沒有蓋好,福特·本杰明采購的家具已經絡繹不絕的送過來,床、書桌、太師椅、衣柜、沙發等等等等,連門口的鞋架都是檀木。
這個速度估計是要創紀錄了,抵達夏威夷不到三個小時,李牧已經住進自己的房子里,而且還是剛蓋的,標準兩室兩廳。
聽上去有點小是不是?
夠用了,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一間客廳、一間餐廳,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唯一不滿意的嚴順,看樣子這家伙又要睡客廳——
初雪倒是不用擔心,她和格洛麗亞、桑迪住一套,那是一個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和李牧這個差不多大。
以李牧的房子為中心,楚無雙他們還在繼續忙活,其他人的房子都在李牧的房子外側,最外圍還要建兩個瞭望的塔樓,這才能初步具備一定的防御能力。
對于李牧來說,夏威夷并不是天堂,夏威夷王國雖然已經成立,但這是一個酋長制國家,所以安全問題一定不能粗心大意,萬一陰溝里翻了船,那面子上可掛不住。
置辦好家具的福特·本杰明回來報告,已經給陳國芳送去了帖子。
李牧很高興,馬上吩咐晚上在海灘上舉辦一個燒烤晚會。
李牧不擔心會吃閉門羹,只要陳國芳不傻,陳國芳就知道應該怎么做。
陳國芳確實不傻,否則他也弄不出來如此大的基業,夜幕還沒有降臨,李牧就等來了陳國芳。
雖然擔任著清帝國的駐夏威夷大使,但陳國芳來拜訪李牧并沒有穿清帝國的官服,而是穿著一襲長衫,這讓李牧暗暗點頭,確實是聰明人。
長衫這種衣服在美國和夏威夷都不大常見,陳國芳沒有穿清帝國的頂戴花翎,也沒有穿美國常見的西裝革履,選擇了長衫的用意很明顯,這是在對李牧打感情牌,希望李牧看在同本同源的份上有所照顧。
“陳先生,久仰——”李牧不托大,在門口迎接陳國芳。
陳國芳今年四十歲左右,不過這個年齡當不得真,華人相對于西方人來說都是比較“臉嫩”的,特別是類似陳國芳這樣的富豪,養尊處優再加上駐顏有術,相貌比實際年齡小一點很正常。
如果不是因為陳國芳的眼窩有點深,李牧差點以為是“國父”站在自己面前,一樣的偏分頭,一樣的樣的溫文爾雅,確實是有幾分“首富”的派頭。
“李先生,久仰——”陳國芳也客氣,抱拳的手勢很標準。
關于這個抱拳施禮,左手在上和右手在上含義是不同的,左手抱右手表示尊敬,右手抱左手那是賀喪,這要是一不小心搞錯了,鈉石灰鬧笑話的。
陳國芳雖然久居海外,但看樣子并沒有忘記傳統文化。
兩人寒暄幾句,沒有到客廳就坐,而是到走廊上的躺椅上就坐。
李牧這個房子很新穎,面對大海的一面,全部都是開放式格局,墻壁使用的全部都是玻璃,玻璃外還有一個寬大的走廊,走廊上擺著兩把躺椅,在這里聊聊天肯定心情愉快。
“陳先生孤身一人來到檀香山,赤手空拳打拼出如此大的基業,實在令人贊嘆。”李牧先送上客套話。
“呵呵,李先生,在您面前,誰有敢說什么偌大基業,徒增笑料罷了。”陳國芳不驕傲,看來很清楚李牧的勢力。
夏威夷這邊,最有實力的外來群體現在看來是華人,接下來就是美國人,再然后就是那些不成氣候的東南亞人,日本人根本排不上號。
因為有著很多美國人已經定居夏威夷,所以李牧這個名字在夏威夷絕對不陌生,知道李牧的人,都知道李牧這個名字在新英格蘭地區意味著什么,所以看到李牧拜帖的第一時間,陳國芳就主動來拜見李牧。
“得,咱別互相吹捧了,這么說下去,說到明天咱們也繞不到正事上。”李牧不再文縐縐的瞎扯,準備轉入正題。
“哦,不知李先生此來夏威夷所為何事?”陳國芳不習慣李牧的口語化,這年頭還沒有“新文化運動”,說話不帶“之乎者也已焉哉”就顯示不出自己的文化水平。
李牧沒文化,有的是一肚子壞水:“聽說全年夏威夷王國連續兩任國王相繼死于非命,不知道陳先生作何感想?”
“‘死于非命’一說從何說起,生死禍福本由上天注定,或許這是老天爺給夏威夷王國的磨難也說不定。”陳國芳警惕,沒有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意思。
“呵呵,陳先生不必擔心,李某也是土生土長的華人,自然會為咱們華人謀福利,夏威夷王國的國王怎么死的和我無關,我只擔心,夏威夷的華人權利會不會得到保障。”李牧還是直接,不拐彎抹角。
夏威夷的華人目前在夏威夷不管是經商還是務工都是免稅的,這原本是只屬于華人的福祉,還是陳國芳盡力爭取來的,但連續更換兩位國王,以后華人還能不能保住這些特權還有待觀察。
“只要陳某尚有一息尚存,陳某定然盡力為華人謀福祉。”陳國芳也堅定,當然底氣就不是那么足。
盡力!
只要出現這個詞,一般情況下就算盡力也是無法達成的。
“盡力——陳先生感覺有幾分勝算?”李牧不客氣,抓住機會窮追猛打。
陳國芳沉默,顯然并沒有多少把握。
“或許陳先生不知道,李某此次來到檀香山,是要把檀香山變成美利堅的夏威夷。”李牧向陳國芳和盤托出,并不怕陳國芳暴起。
“你——”果然和預料中一樣,李牧的話音剛落,陳國芳馬上憤而起立。
李牧不著急,靜靜地看著陳國芳,目光中正平和兼且充滿信心。
這樣的目光是能給人力量的,陳國芳愣了愣,還是大聲喝道:“你們若是敢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十萬夏威夷百姓拼死抵抗嗎?”
抵抗!
李牧還真不怕。
“抵抗誰?你以為老百姓會在乎誰主政?笑話,他們只在乎自己的生活好不好,如果我打破了夏威夷王國的酋長制,那么你說夏威夷的老百姓是抵制我還是歡迎我?”李牧不擔心,裹挾民意嘛,李牧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夏威夷的酋長制和未來那些酋長國的酋長制還不大一樣,具體說來,夏威夷的酋長制就和奴隸制差不多,各個部落的酋長擁有對本部落人民的生殺大權,表面上看酋長們人魔狗樣個個都是文明人,實際上那些部落里的人民生活也是困苦的很,連種植園里的工人都不如,如果有個人能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那還真說不定夏威夷的老百姓聽誰的。
“李先生,你所圖甚大,陳某有所不為,所以抱歉了——”陳國芳不打算趟這趟渾水。
“你真的這么想?要考慮清楚,就算不和你合作,我也不缺乏合作者,而和我合作的好處顯而易見,最起碼我可以保證,你現在獲得的仍然是你的,而且你將會得到更多,否則的話,未來會怎樣誰都無法保證。”李牧沒多少耐心,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呵呵,就憑你們這幾十號人——”陳國芳不甘心。
“夏威夷州參議員,你覺得這個身份怎么樣?”李牧開出條件。
參議員——
陳國芳陷入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