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代表團的這種行為,等于是在和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搶生意,這讓人如何能忍,李牧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日本的組委會出售紀念品的行為傳到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的耳朵里,那組委會的先生們將會如何的暴怒。
其實說到底還是金錢在作祟,紐約市政府雖然有錢,但承辦獨立百年展覽會也有點兒捉襟見肘,所以組委會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開源節流,最起碼也要把本錢掙回來才行。
出售紀念品是李牧為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想出的辦法,到目前來看,這辦法還是不錯的,單單靠出售紀念品,不僅獨立百年展覽會所有的前期投入都已經收回,且還略有盈余,實在是令人可喜可賀。
眼看形勢一片大好,日本人卻主動跳出來跟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搶生意,所以根本不需要李牧親自出手對付不知死活的日本人,組委會的那些大佬會把日本人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根據李牧得到的消息,日本人出售的大多是來自日本國內的傳統工藝品,比如折扇,東洋刀,浮世繪等等,嚴格說起來,和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所出售的紀念品并不沖突,也并不存在競爭,但是李牧肯定不會把這些消息同時傳遞給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這就和民主黨、共和黨進行宣傳時一樣,只想傳達想讓其他人知道的部分。
宴會結束后,李牧親自找到阿瑟,通報了日本人的越軌行為。
“私自出售紀念品?日本人是這么做的?”阿瑟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起來。
阿瑟身為紐約市市長,親自擔任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的主席,特威德在任期間,紐約市政府產生大量財政赤字,因為承辦獨立百年展覽會,這個赤字又進一步擴大,阿瑟原本還指望依靠獨立百年展覽會大撈一筆,用來填補一部分財政赤字,證明自己比特威德更有能力,所以阿瑟絕對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哪怕是潛在的意外也不行。
“你收到相關報告了嗎?如果沒有,那就證明日本人已經這么做了。”李牧手里有確鑿證據,可以證明日本人正在挖獨立百年展覽會的墻角。
你是日本人也是窮怕了,畢竟要支持明治維新,只靠組織女性去海外“工作”是不夠的,日本政府也想增加收入,所以只要有機會,日本人總是表現得非常活躍,對待機會的態度異常積極。
“這幫該死的狗屎,我就知道他們不會安分的,現在居然還敢如此的挑釁,看來我是高估他們的智商了…”阿瑟破口大罵,這會兒要是明治天皇就站在自己面前,阿瑟敢沖上去將其生吞活剝。
李牧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修剪指甲,現在是阿瑟的表演時間,李牧不會強行出頭。
“弗蘭克,過來一下…”阿瑟終于罵夠了,按鈴叫來自己的特別助理。
這個弗蘭克并不是新聞部長弗蘭克,他們的名字相同,但是姓氏不同。
“先生,請您吩咐…”弗蘭克應聲出現。
“告訴布雷斯塔局長,立即查封日本分展廳,收繳全部違禁物資和非法所得,告訴布雷斯塔局長,如果讓日本人帶走一個美分,那么我就用他的薪水來補上。”阿瑟殺氣騰騰,這是要把日本人趕盡殺絕的節奏。
“是的,先生。”等阿瑟說完,弗蘭克馬上告退。
“清帝國看樣子是準備放棄他們的展廳了,如果組委會方面沒有意見的話,我想把展廳的使用權轉讓給都市麗人服飾。”李牧看似漫不經心的提出第二個要求。
“清國又怎么了?”看樣子阿瑟還不太清楚載涵公司和清國之間的PY交易。
“沒什么,我買下了他們的全部展品,所以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商品可供展出,既然這樣,我們為什么還要保留它呢。”李牧給出的理由很合理。
原本李牧是答應清國代表團,可以讓他們繼續展出那些已經屬于李牧的展品,現在看來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看樣子李圭他們也并不珍惜這個機會,既然這樣,那還是把機會留給需要它的人吧。
“你看著辦吧,這種小事,你決定就行了。”阿瑟不關心這些事,雖然清國的人口眾多,占據全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雖然清國人到現在還堅持認為清國就是世界的中心,但實際上,阿瑟真的不關心清國人怎么想。
阿瑟的這種看法,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目前的清帝國在全世界的地位,雖然李牧聽上去感覺很有點不舒服,但是李牧也不得不承認,在白人世界里,并沒有人在乎清國人的死活。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簡單了。
當天下午,主展館內清國和日本的展區全部被撤銷,取而代之的分別是都市麗人服飾和男人裝服飾。
說實話,雖然都市麗人服飾和男人裝服飾潛力巨大,但在目前這個時代,還真沒有人能認識到這些,所以縱然是李牧之前有想過,但也不可能在擁擠不堪的主產廳內,為男人裝和都市麗人找到合適的區域。
現在正好,清國和日本的退出,正好給李牧騰出了足夠的空間。
當然了,整個“退出”過程也并不順利。
清國那邊倒還好說,大概是李圭他們知道事情已經不可逆轉,兼之又已經售空了所有貨物,順利完成了此行使命,所以走就走,李圭他們并沒有太留戀。
說到這里不得不提及清國人的自大,就連李牧最近這段時間也經常流連在獨立百年展覽會主展廳,特別是美國專利局的展區,李牧甚至組織了一支團隊,專門用來搜集那些有潛力、有價值的專利。
但是清國的官員就不這么做,李圭他們來參加獨立百年展覽會,按說這完全是一個“開眼看世界”的大好機會,但是讓李牧很遺憾的是,李圭他們根本沒絲毫這方面的意思,這段時間以來,李牧從來不沒見過有任何一個清國官員主動走出自己的展區,和其他展區的工作人員,或者是和參展客人主動交流。
或許在李圭他們心中,這一次漂洋過海來參加獨立百年展覽會,就是一次“流放之旅”,他們現在巴不得快點返回清帝國,好繼續他們的仕途,至于這里的新技術,學會去又能怎么樣呢?
確實不怎么樣,就算學回去也沒用,在清政府的統治之下,所有的新生事物都是要遭排斥的,想想幾十年之后的戊戌六君子,這就是想讓清帝國進步的下場。
在日本展區,布雷斯塔的行動遭遇到極大的阻力。
和清國代表團不同的是,日本是真正把這次獨立百年展覽會當做一次難得的契機看待的,現在的日本還不是甲午戰爭之后的日本,更不是日俄戰爭之后的日本,現在的日本雖然正在發憤圖強,但狹窄的國土和貧瘠的資源限制了日本的前途,所有人都不看好日本能有什么作為,正因為如此,當日后日本連續擊敗清帝國和俄羅斯帝國之后,全世界才為之驚嘆。
估計現在的日本人也不會想到他們將來能擊敗清帝國和俄羅斯帝國,現在的日本也沒有日后日本人的自大和狂妄,現在的日本是真正用謙卑的態度在學習西方在各個領域內的先進技術,所以在面對西方人的時候,日本人的態度和清國人的那種敬而遠之又有所不同,日本人是在徹底的自卑中幻想將來能取而代之。
當布雷斯塔率領著全副武裝的紐約警察來到日本展區宣布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的決定之后,所有日本展區內的工作人員都驚呆了,雖然他們因為之前和駿馬集團的交惡,對困難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要遭遇這樣的晴天霹靂,時間日本展區里哀聲四起,負責帶隊的日本官員甚至聲淚俱下的哀求布雷斯塔,希望獨立百年展覽會組委會能夠收回成命。
面對著一個大老爺們的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有那么一瞬間,布雷斯塔的確是心軟了,但當看到準備接手展區的男人裝服飾的工作人員時,布雷斯塔馬上又硬起心腸,為了帶走那些想要以死抗爭的日本工作人員,布雷斯塔不得不命令武裝警察使用暴力。
“你們這是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侮辱,我發誓你們會后悔的,你們一定會后悔的…”被兩名武裝警察拖走的時候,那名帶隊官員聲斯力歇的大喊大叫,整個獨立百年展覽會主展廳都能聽得到。
“該死的,你就不能把他嘴堵上嗎?”布雷斯塔也火冒三丈,如果那名主事官員哀求到底,布雷斯塔或許還會愧疚。
現在那點僅有的內疚已經不翼而飛,眼看哀求不成就威脅,布雷斯塔也算是看穿了日本人。
“你可得小心點兒,我聽里姆說過,日本人如果失敗了,他們會使用一種叫做剖腹的極端方式懲罰自己。”和布雷斯塔一起來到日本展區的梅森好心提醒。
剖腹這種方式,就是用懲罰自己等形式達到讓旁人心理不適的客觀效果,發明這種方式的人絕對是心理變態,別人都是傷敵一千自損800,他是毀滅自己惡心他人,這家伙絕對是純粹的日本人,深得日本人做事的精髓。
“剖腹…這種方式可真讓人惡心,不過我還沒有見過呢。”布雷斯塔也是奇葩,感到惡心的同時,居然還有點小期盼,這心理素質,果然不愧是老刑警。
話說布雷斯塔當了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樣的犯罪現場沒見過啊,比這個殘酷更十倍的都見過,所以要說惡心倒也未必。
“哈,你可能想看個新鮮,其他人倒未必,你想想看,萬一這幫日本人集體在主展廳門口剖腹…呵呵,還真有點挺壯觀的哦。”梅森也是奇葩,奇葩程度比布雷斯塔也不遑多讓。
其實19世紀的人們的心理素質真比世紀的人好得多,世紀很多人矯情的很,看到自己做不到的事,就感覺其他人也都一定做不到。
就比如那些剛上戰場的新兵,按照世紀人們的說法,新兵到了戰場上,就一定得哆哆嗦嗦拿不穩槍,聽見大炮響就得嚇的尿褲子這才符合事實。
其實這種說法都是瞎扯淡,當初蘇聯衛國戰爭到了最緊張的時候,剛入伍甚至未經訓練的新兵,在紅場閱兵后,直接就被送到血肉橫飛的戰場上,當時也沒見幾個人哆哆嗦嗦拿不穩槍,他們甚至都根本沒有足夠的槍支,后來在電影《兵臨城下》里真實反映了這一幕。
這個時代的人們也一樣,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如果一個家庭正常情況下有六個孩子,能有兩三個能長大成人就不錯了,所以一個成年人在成長過程中已經經歷過了足夠的死亡,所以他們對于生命的態度是近乎麻木的,生活中也沒有太多美好的東西讓他們舍不得死。
這個年代的美國人更是如此,美國是一個由新移民組成的國家,如果不是在舊大陸混不下去,根本就沒有人愿意來美國,所以這個年代的成年人不是見不得血,也不是無法面對死亡,他們面對生命的態度,比世紀的人們要豁達得多。
縱然如此,以剖腹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即使是以19世紀的眼光來看,也還是有點太殘忍了,所以布雷斯塔馬上就回過味兒來:“該死的,我要找人控制住他們,至少要把他們送走,隨便他們死到哪兒,憋死在主展廳門口就行。”
布雷斯塔的要求真的不高。
“那你可得看緊點兒,聽說日本的忍者很厲害的。”梅森仍在不遺余力的散播他那點兒小道消息。
關于忍者,這又是個被神化了的職業,忍者要是真的有那么厲害,日本早就一統全球了,那里還要依靠女性賣身來支持明治維新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