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一個新聞發布會是不可能完全消除影響的,最多只能把水攪得更混一些。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稍晚些時候,《時代周刊》和其他共和黨傾向的報紙向塞繆爾·蒂爾登競選辦公室提出申請,希望能當面采訪馬丁內斯。
民主黨的做法更絕,他們也準備了一場新聞發布會,到時候會讓馬丁內斯公開接受媒體采訪。
但就在新聞發布會召開前夜,馬丁內斯在入住酒店的浴室內觸電身亡。
馬丁內斯的死訊迅速占據了所有報刊的頭版頭條,共和黨傾向的報紙一致認為這是民主黨的陰謀,而民主黨傾向的報紙則異口同聲的認定是共和黨的謀殺。
到底是謀殺,還是意外,李牧也不確定,李牧唯一能確定的是,馬丁內斯的死和李牧一系無關。
“很明顯這是民主黨的陰謀,他們就是想往我們身上潑臟水,讓選民們認為是因為我們心虛,然后才干掉了馬丁內斯。”洛克菲勒態度堅定,言語間還有幾分不屑。
如果這件事由洛克菲勒來做,那洛克菲勒更可能雇傭十幾名槍手沖進馬丁內斯居住的酒店,將馬丁內斯亂槍打死,這樣才符合洛克菲勒的性格。
“問題是,選民們并不是這么認為,馬丁內斯死得太巧了,要是我,我也會認為是共和黨滅口。”李牧的心情也不好,這件事最駿馬電器公司的影響也很大。
馬丁內斯居住的酒店采用的是駿馬電器公司提供的照明系統,而馬丁內斯偏偏又死于觸電身亡,這肯定會影響到公眾對于駿馬電器公司產品安全性的擔憂。
還好,因為愛迪生已經遠走英國,直流電并沒有成為交流電的競爭對手,否則李牧就要懷疑這事兒沒準是第三方插足。
在曾經的歷史上,愛迪生推廣的直流電在這個時間節點占據主導地位,后來尼古拉·特斯拉發明了交流電,愛迪生就開始百般打壓,其中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使用交流電對死刑犯人執行死刑。
“他們這是草菅人命,我們應該在報紙上揭露他們。”海斯眉頭緊皺,他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之后這段時間的輿情會有多么洶涌。
“先不管馬丁內斯是誰殺死的,既然這是一樁刑事案件,那就應該由警方介入…”阿瑟終于找到露臉的機會,說出來的話,頓時讓李牧、海斯他們眼前一亮。
對哦,既然死了人,那就應該警方介入,這樣或許能查明事故真相,還海斯一個清白。
“…我已經讓布雷斯塔帶人去接管這件事,沒準過會兒就會有消息。”阿瑟沒讓海斯失望,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
布雷斯塔的動作也很快,阿瑟的話音剛落,布雷斯塔就敲門。
“情況怎么樣?”海斯迫不及待。
看著布雷斯塔陰沉的表情,李牧預感到情況不會太好。
果然,布雷斯塔帶來的消息確實讓人失望:“州警已經控制了現場,我們無法介入,除非使用暴力把州警清走。”
州警,又是州警!
李牧隱隱約約能聽到海斯的牙齒在咯咯吱吱作響。
“話說我們的州長先生已經辭去州長職務,那么我們是不是應該盡快選出來一位新的州長?”J·P·摩根總是能抓住問題一針見血。
新的州長!
李牧馬上眼前一亮。
這是個好主意,只要盡快選出新的州長,那么就能以最快速度清除賽繆爾·蒂爾登的影響力,州警也不會再時不時跳出來礙眼。
“確實很有必要…”洛克菲勒瞇著眼睛,捻著自己的小胡子,看樣子好像也有想法。
“那么就換一換?”李牧也有想法,如果能把他換成自己人當州長,那對于李牧和駿馬集團來說同樣是好處多多。
在目前這個階段來說,李牧他們也確實需要一個勁爆的大新聞,來沖淡馬丁內斯之死帶來的影響,轉移紐約市民們的視線。
州長競選來得正是時候,對于市民們來說,州長人選肯定比某位來自墨西哥的證人更重要。
以李牧、洛克菲勒、J·P·摩根三個人在紐約的影響力,想要推動州長選舉簡直是易如反掌,按照原定計劃,州長選舉應該是在月底舉行,結果就在李牧他們三人決定的第二天,市議會議員共和黨人漢克·馬克斯威爾就在市議會例行會議中提出希望提前進行州長選舉,并且在市議會表決中一次性通過。
之后的兩天內,三位州長候選人迅速產生,漢克·馬克斯威爾作為共和黨代表參選,民主黨人,現任代理州長亞歷克斯·朗費羅同樣表要參選,最后一個加入競爭的是阿瑟,雖然從現實意義來講,擔任紐約市市長,要比擔任紐約州州長,來的有油水,但阿瑟希望能更進一步,競選州長是步入更高層面的必經之路。
和李牧所預料到的一樣,競選州長的新聞迅速占據了報刊的頭版頭條,就連民主黨傾向的報紙也不得不降低了炒作馬丁內斯之死的熱度,普通市民們更是沒有人再關心馬丁內斯的死因,他們都把目光聚焦在州長選舉上,這一次的州長人選,將會決定紐約未來數年內的政治均衡。
出乎李牧預料之外的是,紐約州州長的競選,同樣引起了共和黨和民主黨高層的重視,紐約是共和黨的傳統勢力范圍,但是上一任州長卻被身為民主黨人的賽繆爾·蒂爾登奪走,所以共和黨高層希望這一次選舉共和黨能成功獲勝,這也將給接下來要進行的總統大選開一個好頭。
民主黨同樣重視這次選舉,塞繆爾·蒂爾登贏得上一次紐約州長選舉,曾經被視為是民主黨的崛起,是戰勝共和黨的象征,民主黨高層當然希望能再接再厲,繼續維持民主黨的優勢。
紐約是美國目前最大的城市,最大的港口,是美國的經濟金融中心,所以海斯和賽繆爾·蒂爾登都不約而同的暫停了自己的宣傳,專心為自己支持的候選人站臺造勢。
這時候不得不說,共和黨內勾心斗角之類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民主黨只有一位候選人,共和黨卻有兩位候選人,這肯定會分散共和黨的力量,讓民主黨有機可趁。
“我們必須要集中自己的力量,這樣才能確保我們的勝利,否則就會讓民主黨有機可乘,想想上一次我們是怎么失敗的吧,所以這些問題必須要在投票開始前解決。”海斯表現出一位政治家的成熟,在共和黨內部會議上,海斯希望阿瑟和漢克兩人之中的一個能主動退出。
聽完海斯的話,阿瑟低頭默不作聲,漢克瞇眼云游太虛,兩個人都不想退出,都希望對方能做出表率。
上一次選舉的情況就和這一次差不多,其實并不是紐約的民主黨支持者已經多于共和黨支持者,只是因為共和黨人的意見不統一,內部分歧嚴重,所以才讓民主黨人抓住了機會。
看來共和黨人并沒有從上一次的失敗中吸取教訓,如果他們依舊如此固執,那么這一次的選舉還是前景不妙。
“漢克,說說你的想法…”海斯不得不點名打破僵局,否則誰也不會主動退出。
“我只想做得像一個戰士,不畏懼任何挑戰,同時我也希望我們能保持團結,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戰勝民主黨人…”漢克洋洋灑灑說了半天,其實就一個核心意思,我不想退出。
“我覺得我們需要一些新面孔,打破人們對我們共和黨人的固有印象,在選民們心中樹立一個新的形象,這樣我們才能徹底擊敗民主黨,否則的話,我們很難徹底戰勝他們,今日時局不同以往,民主黨正在改變,選民們也希望看到改變,我們應該順應這一點…”阿瑟很隱晦的表明,如果讓漢克繼續參選,那么共和黨仍然前景不妙。
在上一次紐約州長選舉中,漢克就是候選人之一,可惜當時漢克輸給了塞繆爾·蒂爾登。
阿瑟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經輸過一次,那么這一次就別出來現眼了…
看兩人各執己見,海斯馬上宣布休會,然后和阿瑟、漢克共進午餐。
一起吃飯的當然少不了李牧。
“說說吧,你們都有什么條件,看看我們能不能找到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既然是非正式場合,海斯說話也就比較隨意,當然意圖也更加直白。
“我不需要什么條件,只需要把兩年前的事再來一次而已,我有這方面的經驗,也有信心。”阿瑟的語氣雖然淡,但是氣勢十足。
阿瑟上一次競選紐約市市長,也是殺出重圍才成功當選的,所以在這方面阿瑟還是很有信心的。
“既然你那么堅持,那么我們就試試看好了。”漢克表示自己不會一輸再輸,這一次也絕不放棄。
李牧和海斯對視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無奈。
“既然你們都堅持,又都這么有信心,那么你們共同參選好了,將來一個當州長,一個當副州長。”李牧提出一個折中方式,希望阿瑟和漢克能夠接受。
副州長這個職位并不是每個州都有,有的都有,有的都沒有,有的州是一起選舉,確保州長和副州長都來自同一政黨,行使權力的時候不會互相扯后腿,也有的都是分開選舉,州長和副州長來自不同政黨,這樣兩者之間就能互相制衡。
“也可以…”
“聽上去不錯…”
海斯說話,阿瑟和漢克都可以充耳不聞,李牧說話卻不能不回應。
別的不說,就說李牧手中掌握的選票,也足夠左右選舉的結果。
駿馬集團的總部目前就在紐約,在整個紐約市內,駿馬集團擁有超過兩萬名雇員,這兩萬人都是有投票權的,這是一支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力量。
雖然有回應,但這里面其實還有個疑問,那就是誰當州長,誰當副州長這個問題。
和州長相比,副州長的權力聊勝于無,曾經有人笑談,副州長的工作就是每天早晨起來看看報紙,如果州長還活著,那副州長就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李牧抬頭看一眼阿瑟和漢克,微笑一下低下頭,繼續對付面前餐盤里的牛排。
有些話,李牧也不好意思說的太白,反正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你們就看著辦吧。
嗓門大了不一定有理,話說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李牧不說話,給阿瑟和漢克帶來的心理壓力反而讓兩人感覺很不好受。
看李牧如此沉默,阿瑟和漢克也開始吃飯,只不過令人遺憾的是,往日美味多汁牛排,今天就變得味同嚼蠟。
“里姆,亞歷克斯·朗費羅先生希望能和您共進晚餐。”嚴順來的正是時候。
“回絕他吧,這段時間不方便。”李牧心中警鈴大起,這時候萬萬不能行差踏錯,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
身為共和黨人,李牧平日里和民主黨人也不是完全不打交道,吃個飯喝喝茶什么的都很正常。
但是現在不行,現在共和黨和民主黨之間正處于競爭關系,雙方勢同水火,就像是戰爭一樣壁壘森嚴,這時候如果腳踏兩只船是沒有好下場的,必須立場堅定,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市長先生為主,我來輔助。”漢克沒有讓李牧和海斯等太長時間,給出的答案也讓李牧和海斯感到滿意。..
“漢克…”阿瑟表現得非常激動,如果這不是在餐廳里,那么阿瑟肯定會給漢克一個大大的擁抱。
“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才是最合適的,而我…過去的這幾年里,我一直沉浸在之前的失敗里,并沒有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我需要的只是一次勝利,由誰來主導并不重要,反正只要是屬于我們的勝利就行。”漢克的嘴角在苦笑,這段話雖然說得灑脫,但錯過這個機會,漢克估計這輩子再也沒機會能問鼎紐約州長了。
“別擔心,我的伙計,世事如此奇妙,未來一定會有更加美好的事情發生…”阿瑟的理想肯定不僅僅只是紐約州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