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政和輪流執政最大的不同是,專政可以保證政策的一慣性,輪流執政則不一定,類似美國這種兩黨輪流執政的情況,甚至會出現繼任總統將前任總統政策完全推翻的極端情況,所以潘廷珍不敢給美國人太多信任,哪怕有李牧居中斡旋,潘廷珍也會保持應有的警惕,假道伐虢這種事又不是只在中國歷史上出現過。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至少十幾二十年之內,美國人在遠東都需要咱們這個盟友,如果二十年之后琉球還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那我們也活該被美國人生吞活剝。”白起是個有志氣的,小國的生存之道就是在大國之間左右逢源,遠東最大的國家肯定是清國,但清國不足為憑,所以琉球還是只能靠自己。
為了提升國家的實力,潘廷珍和白起也算是操碎了心,琉球現在能憑仗的除了駿馬集團的支持,也要盡可能發掘自身潛力。
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是拳頭大了有理,琉球現在沒有能力發展軍隊,畢竟人口過少這個現實制約了琉球的發展,不過這方面也并非全無對策,琉球國內實行的基本國策是全民皆兵,不僅國內的男人每年都要接受一定的軍事訓練,就連女人也要承擔自己的義務,為國防貢獻力所能及的力量,至于人力,背靠清國這個近乎無限的人力資源大國,琉球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二十年之后,好吧”有那么一瞬間,潘廷珍眼神有點迷茫,可能白起還有機會見證二十年之后的琉球,潘廷珍估計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德川立言想為近衛師團配備新式連發步槍,他希望能通過咱們從駿馬武器公司購買到廉價的武器,支付方式還和以前一樣,這次怎么回復他?”
雖然成功恢復幕府,但德川立言并沒有獲得絕對的支持,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德川立言在日本國內招募了15萬常備軍,其中近衛師團是最精銳的部隊。
這個精銳當然也是相對而言,和德川立言手中的其他軍隊相比,近衛師團的確堪稱精銳,但和裝備了連發步槍、輕重機槍甚至火炮的琉球軍隊相比,近衛師團依然是一群烏合之眾,別的不說,武器上首先就拉開了一個檔次,在近衛師團,縱然是舊式單發步槍的裝備率也不及一半,更不用提更先進的連發步槍。
曾經,接受過完整愛國主義教育的李牧認為,武器并不是改變戰場形態的唯一標準,曾經有過一支軍隊用自己的發展歷程證明,在武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依然可以依靠正確的戰術爭取勝利。
有一段時間,李牧也認為人定勝天,精神意志可以抹平武器的差距,實際上這么些年下來,李牧已經逐漸認清了一個事實,那支軍隊之所以成為傳奇,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放眼全球范圍,估計也就是這么一個特例,所以武器的代差還是應該重視的,否則德川立言也不會在連續遭到白起數次拒絕之后,孜孜不倦的再次提出這個要求。
“不可能,讓德川立言死了這條心吧,他要那么多連發步槍干什么?現在德川立言手中的軍隊已經足夠滿足維持國內統治的需求,實在有意外狀況發生,咱們琉球軍隊也可以協助平叛,所以近衛師團根本不需要連發步槍。”白起的態度依然堅持,在這一點上絕對不會松口。
開玩笑,日本雖然連遭重創,但現在日本國內的人口還在2000萬人以上,琉球才多少人?整個國家連新生兒算上也不超過20萬,也就是當時琉球和日本開戰的時間卡的比較關鍵,要是再給日本人幾年時間,白起都沒有把握一定能擊敗明治政府。
雙方的戰爭潛力差距是如此之大,所以白起絕對不會同意將日本人徹底武裝起來,天知道到時候德川立言會不會鬧幺蛾子,白起不想試探德川立言的野心,連這種可能的機會都不會給德川立言。
“也不能讓德川立言徹底死心,就給他一些單發步槍吧,面子上過得去就行。”潘廷珍也是個心黑的,這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看來德川立言在尋求擺脫琉球控制的路途上還任重道遠。
李牧說的沒錯,小孩子在滿月之后,果然就變得好看起來。
這個過程就像是變魔術一樣,皮膚從皺巴巴的紅色幾乎一夜之間就變得如羊脂玉一般白的晶瑩剔透,身上的胎脂洗凈之后,胳膊上一節一節的嬰兒肥總是讓人百看不厭,還有孩子那一塵不染的清澈眼神,讓人看了總是下意識的沉醉其中,李牧和其他父親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情不自禁的來看看。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初雪的身體恢復很快,雖然還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但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行走,初雪也是個耐不住的性子,如果不是嚴母的三令五申,初雪說不定現在都已經開始恢復工作了。
說到名字,李牧原本并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孩子雖然沒有爺爺奶奶,但有姥爺姥姥,所以按照華人的傳統習慣,李牧是準備偷個懶,把這個機會讓給嚴父嚴母的。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嚴父嚴母表現的很本分,雖然初雪有了李牧的孩子,但他們并沒有因此得意忘形,還是保持著一直以來的習慣還是有點不一樣,以前嚴父嚴母都是以仆人自居的,現在好了點,大概從仆人上升到管家的層次,但在李牧面前依舊表現的很尊敬,這讓李牧很有點不習慣,其實李牧希望嚴父嚴母能以類似威爾那樣的態度對待李牧,但很明顯這不現實,嚴父和嚴母一直以來接受的教育讓他們無法向威爾看齊,所以李牧現在很多時候盡量不出現在嚴父嚴母面前,因為那樣大家都免不了會有些尷尬。
或許,如果初雪生的是個兒子情況可能會好點,聽梅森說,當知道初雪生的是個女兒時,嚴母在佛堂里可是狠狠哭了一場,不過看李牧對初雪的態度依舊,并沒有因為女兒惡了初雪娘倆,這幾天倒是好多了。
“不著急,這可是我的小棉襖,名字可不能隨便了,改天找個國學大師好好參謀一下,要找個好聽的,還得吉利,有一定寓意,又要讓人印象深刻,一聽就超凡脫俗的那種。”李牧的要求高,估計這國學大師也不怎么好找,說不定要去清國才能滿足李牧的要求。
雖然華人背井離鄉來到美國討生活聽上去有點不好聽,但實際上對于這些在美國的華人來說,他們現在的生活就像天堂一樣,最起碼能夠吃飽飯,能夠看到希望,不用擔心在清國時隨時可能到來的生命威脅。
但問題是,清國人可不是這么想,在清國人的概念中,背井離鄉就等于是寄人籬下,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到了洋鬼子的世界,華人還能有好日子過?洋鬼子可沒有那么好心。
這種情況下,想在清國招募讀書人出海還是很困難的,李牧這些年費盡心思,招募來的讀書人也不過勉強能滿足駿馬附屬學校的要求,其中別說大儒,連個有功名的都沒有。
也不對,美國還是有大儒的,比如那位陳老頭,按照清國的標準,就是標準的大儒,只不過陳老頭愿不愿意為李牧的女兒取名字還是個問題。
“不用這么麻煩吧”初雪大概是沒想到在李牧心中,簡簡單單取個名字居然還有這么多要求,話一出口,初雪馬上就看到李牧要皺起的眉頭,想起李牧這些天表現出來的對女兒的喜愛,初雪馬上就變了口風:“先取個小名,總不能每天囡囡囡囡的叫。”
小名就是乳名,也就是嚴母才會每天“囡囡”、“囡囡”的叫,李牧可不會這么湊活,初雪都從來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這么多對孩子的昵稱,看來,李牧說喜歡女兒倒也真不是假話。
按照華人的習俗,其實乳名應該取個比較常見點的,這根源于華人社會那同樣居高不下的嬰兒死亡率,常見點的名字好養活。
其實初雪還有話沒敢說呢,按照華人的習俗,女兒有沒有正式的名字都是一樣的,比如初雪的乳名就是初雪,長大了還叫初雪,如果不是來到美國遇到李牧,那么就算初雪死后,墓碑上的名字也應該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李門嚴氏而已。
這話萬萬不敢說,看李牧喜歡女兒那個樣,要是初雪這么說了,還不知道李牧會有多生氣呢。
“女兒是爹的貼身小棉襖,咱們的女兒小名就叫小棉襖。”李牧從善如流,反正是乳名,隨便點無所謂,話說小棉襖長大了還要再取兩個名字,一個中文名,一個英文名,不愁沒名字用。
“小棉襖”初雪實在沒想到,剛才李牧還一口一個吉利、一口一個寓意,萬萬沒想到隨便起來卻這么隨便。
“對,就叫小棉襖,名字嘛,只是個代號,就算我的女兒叫小拖鞋,又有哪個敢隨便來踩!”李牧這會兒自信爆棚,剛剛說的什么全部忘了個一干二凈。
還好,還好,要是真叫小拖鞋,那可就沒臉見人了。初雪吐了吐舌頭,心里邊慶幸不已,其實仔細想想這個名字也不錯。
就像李牧所說的,不管李牧的女兒叫什么名字,都確實是沒人敢踩,相反,小棉襖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注定將來不會平凡,哪怕名字就叫“平凡”也一樣。
雖然初雪名義上不是李牧的妻子,但小棉襖的出生,在一定范圍內還是引起了人們的主意,特別是對于了解李牧的洛克菲勒和jp摩根他們來說,就在小棉襖出生的第二天,和李牧相熟的一群人就都派人送上了自己的賀禮,禮物的選擇也是花了心思的,很符合李牧的東方背景。
對于這些對自己女兒的善意,李牧也當然也理應有所回應,不過李牧表達謝意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六月初,李牧在克林頓城堡召開了巴拿馬公司股東會議,在會議上,李牧提出一個問題,既然美國要發動對西班牙人的戰爭,那么巴拿馬公司應該在這場戰爭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角色?難道你想和戰爭部簽訂合同,把對西班牙人的戰爭當作一項業務一樣攬過來嗎?”洛克菲勒從來設想過居然還能這么操作,不過作為最了解李牧的生意伙伴,李牧剛剛說完,洛克菲勒馬上就明白了李牧的意圖。
“為什么不呢?我們都知道,如果華盛頓和西班牙人開戰,那么我們就要面對英國人和法國人有可能的干涉,既然這樣的話,為什么不能把國家行為變成商業行為?這樣我們打贏了,勝利屬于美利堅,就算是我們打輸了,也不會對接下來的戰爭造成影響。”李牧的心有點大,在巴拿馬對哥倫比亞的戰爭中,巴拿馬公司已經充分展示出潛力,現在是將這些潛力變成現實的好機會,是機會就不應該放過。
“有影響的,至少對我們有影響,不管能不能打贏,只要我們主動站到前臺,那么恐怕我們這些人都會成為某些國家的關注對象,我們的企業也有可能受到抵制,這些都是不確定風險,而這些風險原本我們根本不需要面對。”jp摩根不贊成插手即將開始的戰爭,看上去巴拿馬公司確實有可能把這個活攬過來,但攬過來之后的風險卻是不可控的,尤其是對于摩根家族來說。
其實這些老牌家族也信奉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比如摩根家族,別看jp摩根在美國混的風生水起,其實摩根家族在英國也同樣有龐大的產業,甚至摩根家族的總部還是在英國,所以李牧和洛克菲勒可以不顧及英國人的反應,但jp摩根不可能不顧及。
看上去,確實是很難兩全啊。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