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全世界的財富劃分成一百分,其他人多占了一份去,那么華人就會少占一份。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差不多是全世界最后一次劃分財富的階段,過了這個時間節點,各國的人口比例都趨向穩定,再也沒有機會可乘,所以李牧要想幫助華人多爭取一些生存空間,這幾乎是最后的機會。
這些年,李牧也算是挖空心思,不管是在古巴還是在巴哈馬,又或者是在呂宋,李牧都是為了讓華人能在未來擁有更多的話語權,哪怕李牧為此背上罵名也在所不惜,畢竟,就算是李牧名聲不好,也沒什么人敢當面罵李牧。
“呂宋勞動輸出公司再用日本的方式不好吧。”雖然司徒雷也不是善人,但也感覺李牧對待日本人的態度有些過分。
李牧對待日本人的態度出奇的惡劣,這在所有認識李牧的人中是公認的,很多人根本無法理解,李牧對待日本人哪來那么多的深仇大恨,畢竟在此之前,日本人好像和清國沒什么直接的交集,哪怕算上華人政體,上一次華人和日本人發生戰爭也要追溯到明代,這和李牧根本不沾邊。
李牧也知道,自己對待日本人的態度確實是過分了,畢竟這個時空,日本人還沒有來得及禍禍華人,就被李牧一棒子打得不得翻身,另一個時空里發生的事,李牧沒辦法向旁人解釋,這個時空里的日本人也沒有必要為沒有犯過的錯誤付出代價,道理李牧明白,但是李牧就是不想放過日本人。
這個問題上,好像也不需要什么道理,西班牙人殖民呂宋有道理嗎?英國人全世界劃殖民地講道理嗎?美國人為了個“莫須有”的理由向西班牙人宣戰有道理嗎?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本來就不需要道理,拳頭大就是道理,這是顛補不破的真理。
“如果可以的話也沒什么不好的,畢竟我們是給了錢的,雖然給的不夠多,但總比西班牙人好點。”李牧才不在乎呂宋土著怎么想,在李牧看來,全世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華人,一種是非華人,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就比較好接受了?
巴拿馬公司從日本引進勞動力,走的是德川幕府的路子,就算巴拿馬公司付了錢,錢也是付給德川幕府,和日本籍勞工基本上沒什么關系,畢竟那些日本籍勞工都是日本內戰中的失敗者,如果沒有巴拿馬公司出面,他們早就被德川幕府統統處以死刑,從這個角度上看,那些日本籍勞工不僅不應該有意見,反而應該感謝巴拿馬公司,至少他們活了下來。
對待呂宋土著,其實方式和對待日本人差不多,畢竟巴拿馬公司不是直接從呂宋招募員工,而是通過呂宋勞動輸出公司獲得大量勞動力,這就留出了充足的操作空間,在十九世紀之前,白人就是用這種方式把大量的華人賣到東南亞,賣到美洲,如果說公平,那些華人應該去向誰討公平?
“好吧,那么我們就不能經手這門生意,讓太平洋公司負責好了。”司徒雷不想留下罵名,關鍵是“人販子”這個名聲實在是太不好了,搞不好就要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在未來被無數次提及,司徒雷不僅僅是自己不想挨罵,還盡力撇清這個罵名,甚至還找好了替罪羊。
名義上,司徒雷還是春田安保公司的總經理,以前的洪門中,在這方面就有相應的幫規約束,所以司徒雷并不理解李牧為什么那么的熱衷于買賣人口。
當然了,不管是理解還是不理解,只要是李牧的命令,司徒雷都是會堅決執行,這是作為手下的本分。
“隨便你們怎么操作,在三個月之內,我要看到最少有兩萬呂宋土著抵達巴拿馬,用什么方法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反正運河開鑿不能受到影響。”李牧也是放權,作為駿馬集團的總裁,李牧現在只要結果,不問過程。
“兩萬人,好吧。”司徒雷有點擔心完不成任務,但轉念一想,即使因為任務沒完成,有人要承擔責任,也是太平洋公司的勞倫斯盧卡斯頂上,和司徒雷沒什么關系,那就這樣吧,現在這個問題輪到勞倫斯盧卡斯去頭疼了。
運送人口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早些年,從清國到美國,一百個人里能有六十個人平安抵達就算是上帝保佑,現在終于輪到呂宋土著了,這同樣不是司徒雷要擔心的問題。
通過持續不斷的移民,太平洋公司還是積累了不少經驗,現在一百個人從清國上船,最起碼能有九十五人平安抵達美國,經驗的積累固然是一方面,科技的進步也不能小覷,幾年前李牧到美國還在海上瞟了一個月,現在就輕松多了,螺旋槳動力的出現,對于海運的作用是革命性的,現在從清國到舊金山,一路上最多需要20天,這還要算上路上修整的時間,要是日夜兼程,最多半個月,就能橫渡太平洋。
當然了,太平洋公司對待華人的態度和對待呂宋土著的態度肯定也不一樣,太平洋公司新裝備的移民船,從服務設施上來說,和二十一世紀的遠洋客輪幾乎不相上下,船上有健身房,有醫療室,頂層還有人工游泳池,這些設施能夠幫助新移民以最安全的方式抵達美國,太平洋公司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過大規模群體傷亡事件,這個記錄要注意保持,將來都將會是太平洋公司的榮譽。
等呂宋土著上了船,他們享受到的待遇很明顯和那些華人不一樣,到時候安排艙室肯定不會按照床位分配,一個船艙里多裝上三五個,要完成李牧交代的任務并不難。
“隨便你們怎么做,只要能把人送到巴拿馬就行,有必要提醒你們一句,如果工人在路上死亡,那么我們就要支付給呂宋勞務輸出公司,最起碼要按照員工月薪百分之五百的比例發放慰問金。”李牧需要勞動力,但并不想付出太多無所謂的代價,呂宋勞務輸出公司也算是雞賊,雖然大家都隸屬于駿馬集團,但畢竟是財務獨立,年終獎的厚度就取決于平時這些小事。
呂宋勞務輸出公司當然是駿馬集團的子公司,李牧才不舍得把這塊大肥肉讓給其他人,駿馬集團的所有子公司都是財物獨立核算,做生意不過是左手交右手,所以李牧放松的很,就算是一船呂宋土著送到巴拿馬死掉一小半也無所謂,要怪只能怪他們曾經向華人舉起過屠刀,所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些呂宋土著使用暴力對待華人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他們遲早也會有這么一天。
只用了半個小時,李牧就處理完司徒雷這邊積壓的工作。
其實大多數時候李牧只是了解駿馬集團旗下子公司的運營狀況,真正需要李牧做決定的工作并不多,畢竟駿馬集團的高管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自然會選擇對駿馬集團最有利的方式,這一點不需要懷疑。
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李牧馬上乘坐交通艇到克林頓城堡去見國務卿威廉馬克西維爾埃瓦特,能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里還要從華盛頓來到紐約,威廉馬克西維爾埃瓦特為的就是呂宋新政府的立場。
在呂宋獨立這件事上,華盛頓可謂是灰頭土臉,雖然名義上太平洋艦隊殲滅西班牙殖民艦隊,這值得所有的報紙歌功頌德,但歸根結底,獲得勝利的人是遠東公司,華盛頓白白組建了兩個步兵師,但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威廉馬克西維爾埃瓦特也不在乎呂宋的那些礦產資源怎么分配,威廉馬克西維爾埃瓦特只在乎戰后分配,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威廉馬克西維爾埃瓦特才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冰天雪地的紐約,還要看李牧的臉色,這可真是這個國務卿當的也夠窩囊。
路上路過炮臺公園,都市麗人和男人裝的旗艦店熱鬧非凡,雖然圣誕節已經過去,但是和圣誕有關的商品依舊熱銷,李牧還是低估了美國人對于節日的熱情,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人們似乎都變得慷慨起來,好在這些圣誕用品到明年還有用,這讓李牧心情舒暢很多。
讓李牧沒想到的是,紅紅的圣誕帽好像是成了一個潮流,剛剛上岸沒走幾步,李牧就發現很多人都戴著圣誕帽,他們好像并沒有將圣誕帽限定為節日道具,作為一個御寒撞癟很不錯。
紐約今年沒發生去年那樣的雪災,但天氣依然冷的很,人們都恨不得把所有的棉衣都穿在身上御寒,除非必要,沒人愿意在這個天氣里出門,駿馬服飾公司還是很有節操的,即使是最便宜的圣誕帽,也是用羊皮制成,只需要把圣誕帽尖尖的隱藏起來,這一抹抹紅色給冬天的紐約點綴了更多節日色彩。
“新政府的當然是親美的,實際上我早就說過,我并不是美利堅的敵人,我當然會自覺維護美利堅的利益。”李牧實話實說,其實不管是呂宋還是琉球,成立的新政府都是親美的,這個并不由李牧決定,誰讓自己的身板太單薄,不得不要找個靠山,否則李牧才不會這么上桿子。
“我知道你的態度,實際上當看到呂宋新政府領導人名單的時候,我就知道呂宋新政府是親美的,這挺好,我來紐約只是為了和你確認下。”威廉埃瓦特現在只求心安,因為海斯和國會的緊張關系,威廉埃瓦特這個國務卿就像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所以威廉埃瓦特已經放棄當初就任國務卿時的躊躇滿志,只要能安全把海斯的總統任期混過去就行。
圣誕節期間的克林頓城堡依舊熱鬧非凡,今天有一位會員的孩子結婚,婚禮就放在克林頓城堡舉行,一樓大廳里現在正在進行婚禮,隱隱約約的音樂透過門窗玻璃傳進來,這讓李牧和威廉埃瓦特的談話始終緊張不起來。
“現在,我應該是已經完成戰爭部的委托了吧,那么我們是不是應該算算賬,按照我們之前簽訂的協議,如果我們能提前完成任務,那么我們是有資格要求獎勵的,怎么樣,你們準備好了嗎?”李牧已經和戰爭部做過很多次交易,要說這次交易最讓李牧滿意。
“那是你們和戰爭部簽訂的合同,所以你去找戰爭部,你知道的,我這個國務卿已經成了一個笑話,連總統先生的提案都無法在國會通過,所以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威廉埃瓦特不是不想幫忙,實在是幫不上。
好吧,其實威廉埃瓦特說的有道理,李牧如果想得到應有的獎勵,那么就應該去戰爭部和謝爾曼交涉。
謝爾曼當初疏忽的一點是,沒有將這個獎勵的具體范圍寫進合同內,所以李牧現在完全可以獅子大開口,但以李牧對謝爾曼的了解,如果李牧的要價太高,那么謝爾曼肯定會耍賴,這家伙才不在乎什么道德誠信,軍人根本沒有“誠信”這一說,只要能把敵人騙住,采用什么方式都是正義的。
“我當然會的,為了擊敗西班牙人,我們遠東公司付出了將近一百人陣亡的代價,而為了準備攻擊呂宋,遠東公司已經投入了一千多萬,這筆錢似乎更應該讓戰爭部出,當然我知道戰爭部沒錢,不過我們可以采用其他支付方式。
李牧要錢是假,要榮譽才是真的,謝爾曼就算不給遠東公司獎勵,李牧也不怎么擔心,甚至最好是不給,那么李牧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討要好處,到時候估計謝爾曼不會推辭,畢竟,未來老板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當然了,就算是找謝爾曼要錢,那也是新年之后的事了,在這之前,李牧準備好好休息幾天,畢竟李牧也是忙活了一整年,就算是鐵人也需要保養。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