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菲勒現在非常后悔,當初輕而易舉的就送給李牧大批美孚石油股份,不過這怪不得任何人,李牧提醒過洛克菲勒,是洛克菲勒自己不夠重視,要怪,也只能怪洛克菲勒自己。
程賡篪并不清楚美孚石油值多少錢,但程賡篪聽懂了洛克菲勒的話,當聽到洛克菲勒說“一億美元”的時候,程賡篪的眼神明顯開始變得飄忽起來。
到這會,即便不用李牧提醒,程賡篪也已經意識到,李牧大概是無法用金錢攻陷的。
“程先生,如果你還想繼續我們之間的談話,那么就不要再用錢說事了,遠東公司的聲譽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李牧提醒程賡篪不要浪費機會,這一次李牧可以給程賡篪機會,聽程賡篪想說什么,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李牧沒那么多時間浪費在無關人等身上。
“好吧,里姆先生,我實話實說,遠東公司向清國派遣雇傭兵的行為,嚴重侵犯了我們大清帝國的利益,我們之間有著良好的合作過往,我想,您一定不希望我們向華盛頓提出抗議。”程賡篪定了定神,試圖從政治層面向李牧施加壓力。
“程先生,我已經說過了,這只是商業行為,不牽涉其他私人感情,我想,如果你們意識到了什么,你們更應該去對付雇傭了那些雇傭兵的人,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馬尼拉。”李牧是真的不怕什么所謂的抗議,程賡篪大概不太理解李牧和洛克菲勒這樣的資本家和華盛頓政客之間的關系。
這也很正常,清帝國是官本位國家,官職是這個國家所有權利的來源,商人在清帝國就像是權貴豢養的豬仔,財富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是被扭曲的。
美國就不一樣了,客觀上說,財富在美國的作用也沒有多大,不過類似李牧和洛克菲勒這樣的資本家,他們手中擁有者政客需要的選票,這才是美國所有權利的來源,在美國,沒有選票就什么都沒有,而清帝國則是沒有官職就什么都沒有,所以,讓程賡篪理解李牧和洛克菲勒這樣的資本家和華盛頓政客之間的關系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
“里姆先生,你終究也是漢家血脈,凡事需留三分余地。”程賡篪的表情有點難看,換一種方式試圖讓李牧有所收斂。
“是的,我是漢族人,所以我不需要向誰卑躬屈膝,倒是你,你是旗人?還是漢人?”李牧終于不耐煩,程賡篪要是不提這茬,沒準李牧還能平心靜氣,現在就算了吧。
嚴格說起來,李牧對那幾位所謂的“中興四大名臣”沒有絲毫好感,特別是被稱為“某剃頭”的那位,到二十一世紀居然還有人為他歌功頌德,真是不可思議,李牧一直都很難理解,對于這樣的人,歌頌他什么?歌頌他屠殺活不下去憤而反抗的貧民殺得好?歌頌他為維護滿清統治賣身為奴賣的徹底?
有些人,為了錢可以連祖宗老子都不認。
李牧抬出來民族大義,程賡篪也終于沒臉繼續對李牧提要求,低著頭紅著臉逃也似的離開李牧的莊園。
等程賡篪走得遠了,雷浩波才從偏廳里出來,感激萬分的向李牧表示感謝。
“不用客氣,往小了說,咱們是合作伙伴,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撕毀協議,對于我來說,信譽是無價的;往大了說,家國天下民族大義,我也希望你能推翻清帝國,把那些寄生蟲趕回他們老家去。”李牧沒感覺自己多偉大,滿清立國二百四十多年,漢人被苦苦壓制二百四十多年,這二百四十多年放在漢民族的歷史中或許只是短短一瞬,但放在時代背景下實在是彌足珍貴,可以說,如果沒有清政府的壓制,就不會有后來的百年屈辱,任何一個稍有良知的漢人只要了解歷史,都會對這段歷史深惡痛絕。
“請您放心里姆先生,不推翻清政府,雷某死不瞑目。”雷浩波的態度很讓李牧滿意,現在雷浩波也沒了退路,只能一直向前。
既然和清政府撕破了臉,李牧也就不再顧忌,直接讓雷浩波去琉球找白起,白起可以向雷浩波提供更多支持。
洛克菲勒一直冷眼旁觀,等雷浩波走后,洛克菲勒才哈哈大笑:“里姆,我現在非常肯定,你就是個危險的家伙,你這次玩的可有點大,清國不同于你之前的任何一個對手,這是個有著四萬萬人口的國家,搞不好,你的駿馬集團都會被拖垮。”
說實話,洛克菲勒并不贊成李牧參與到清帝國的那些破事里,李牧之前看似順風順水,這和李牧的對手有關,不管是剛剛進行明治維新的日本,還是西班牙殖民統治下的呂宋,其實都不是什么強大對手,李牧背后有著華盛頓的支持,當然可以興風作浪。
這一次和以前有所不同,任何一個人,都不敢輕視一個擁有四萬萬人口的國家,哪怕是洛克菲勒和李牧也不行,呂宋整個國家或許都沒有百萬人,但清帝國的軍隊就有可能超過百萬人,這根本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怎么可能會被拖垮?你以為我會沒有原則的幫助任何人?別傻了約翰,這也是我的投資,是投資,就是要回報的,只不過,這一次的回報周期有點長而已,不過我堅信,投資回報率也一定會很高。”李牧說的是實情,李牧甚至不擔心雷浩波能不能成功,另一個時空中國父也不是一戰定鼎天下,現在這個時空,國人其實還沒有對清政府失望透頂,所以雷浩波會面對更多更大的困難,不過李牧相信,只要堅持不懈的努力,清政府哪怕是鐵打銅鑄的江山,李牧也能給他挖垮了。
“好吧,希望你成功。”洛克菲勒也不廢話,遠東公司也有洛克菲勒的股份,如果李牧成功,洛克菲勒也會獲得戰爭紅利,如果李牧失敗也沒關系,洛克菲勒不在乎,拿下荷屬東印度群島的石油,洛克菲勒這一次遠東之行已經圓滿成功,現在,洛克菲勒要好好享受他的假期了。
如果拋開落后的基礎建設,糟糕的衛生狀況,以及乏善可陳的娛樂項目,呂宋確實是個度假的好地方,這里沒有沒完沒了的公務,沒有喧囂浮華的晚宴,更沒有處處小心翼翼的勾心斗角,清新的空氣,純凈的天空,原生態的東南亞風情,只要靜下心來,這是個讓人心靈放松的好地方。
洛克菲勒可以肆意享受,李牧還不行,《回聲報》說的沒錯,李牧就是這個星球上最大的“流氓頭子”,無論走打哪里,都會掀起腥風血雨。
就在李牧向侏羅紀島派出第四支探險隊伍之后,最先登上侏羅紀島的吉米終于和侏羅紀島土著部落發生了第一次沖突。
吉米他們登島之后,一直在持續擴大臨時營地的控制范圍,在臨時營地附近,有著茂密的原始森林,哪里有美國本土現在已經不太常見的高大樹木,為此吉米他們進行的第一個開發項目就是成立了一個伐木場。
這年頭的伐木工具,已經不是原始的斧子和帶鋸,吉米他們使用了最新式的油鋸,這大大提高了伐木效率,一個裝備了油鋸的伐木工人,工作效率比以前的一百名伐木工人還要高,他們的工作效率引起了土著部落的警惕,原本土著部落還想繼續觀察吉米他們這些“外來者”一段時間,但當見識到新工具的威力之后,在十二月份的一個下午,侏羅紀島的土著襲擊了吉米派出的一個伐木小隊,結果造成四名伐木工人全部死亡,工人隨身攜帶的工具和武器也全都被搶走,土著們甚至扒光了工人的衣服,把他們吊在伐木場的門口,試圖用這種方式恐嚇“外來者”。
可惜,土著們低估了遠東公司雇傭兵們的兇悍程度,不管是在南美還是在東亞,雇傭兵們從來沒有向威脅低過頭,吉米在檢查了尸體之后,決定讓方圓十公里之內的所有土著為四名遇襲身亡的伐木工人陪葬,為此,李牧再次向侏羅紀島派出了總人數為一千人的雇傭兵,這部分雇傭兵,全部是由呂宋本地人組成的。
如果可能的話,李牧并不想看到所有的雇傭兵們都滿手血腥,對付侏羅紀島上的土著,當然還是要靠呂宋土著比較靠譜,畢竟同為“土著”,呂宋土著更了解侏羅紀島上的土著,執行起任務來效率也會更高。
最關鍵的是,李牧并不在乎呂宋土著遭到多大損失,反正這些臨時招募的雇傭兵并不在遠東公司的名冊上,遠東公司不需要為他們負責。
十二月十八號,距離圣誕節一個星期,對侏羅紀島土著的復仇正式開始。
來自呂宋的雇傭兵們裝備了散彈槍和燃燒彈,這是兩樣叢林作戰利器,散彈槍操作簡單,只需要進行簡單培訓,就能掌握操作要領,燃燒彈是駿馬武器公司的最新產品,和大名鼎鼎的凝固汽油彈一樣,在叢林中使用簡直無堅不摧,雇傭兵們還收買了十幾名侏羅紀島土著作為向導,根據向導提供的情報,吉米率領雇傭兵們兵分兩路,對整個侏羅紀島西北部的土著部落發起清剿行動。
是的,吉米的復仇計劃上報到李牧這里,李牧干脆直接將復仇行動的范圍擴大了兩倍,反正在李牧的計劃中,這些土著部落遲早都是要清理的。
清理行動進行的很成功,行動發起后一個星期之內,吉米攻破了三個侏羅紀島土著部落,按照吉米的說法,這三個土著部落一共也就只有四十多人,而且還都是年輕女人,部落中的男人因為反抗全部被擊斃,吉米并沒有上報具體數字。
好吧,其實李牧也不想了解,這樣的行動,不可能不死人,不管是文明對野蠻的征服,還是野蠻對文明的征服都是充滿血腥的,統計這樣的數字沒有任何意義,就像美國人從來不關心印第安人的總人數到底是一千萬人還是兩千萬人一樣,對于美國來說,這個數字無所謂,反正美國沒有印第安人。
一個都沒有!
當吉米在侏羅紀島高歌猛進的時候,李牧正在參加呂宋新政府舉行的慶祝圣誕節晚宴,說來好笑,慶祝圣誕節晚宴在西班牙殖民統治期間年年都要舉行,呂宋新政府成立后,本來是決定廢除類似的這種宴會,結果為了歡迎李牧和洛克菲勒,呂宋新政府就毫無節操的忘記了之前的厭惡,和西班牙殖民統治期間相比,今年的慶祝圣誕節晚宴規模更加宏大,參加的人數也更多,幾乎創下呂宋有史以來的記錄。
李牧和洛克菲勒是晚宴的焦點,很多人從晚宴一開始就環繞在李牧和洛克菲勒周圍,他們倒不是想從李牧和洛克菲勒這里得到些什么,仿佛只要和李牧、洛克菲勒他們倆站在一起喝一杯,就有了回去向其他人吹噓的本錢。
當然了,如果能從李牧和洛克菲勒這里得到點什么,相信他們也不會拒絕。
“里姆先生,我們呂宋礦業公司控制著呂宋所有的礦產資源,我們有海量的銅,有無數的森林資源,還有各種各樣的其他礦石,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里姆先生您能向您的美國朋友推薦我們呂宋礦業公司,我們有人力,有資源,但是卻沒有開發礦產資源的資本和技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呂宋礦產公司希望和美國朋友進行任何形式上的合作,如果里姆先生您有興趣,我們也可以私下談談。”呂宋礦業公司總經理宇文瀚是林向海的好朋友,他們兩家是通家之好,林向海的大兒子娶了宇文瀚的小女兒,林向海現在擔任呂宋新政府副總統,宇文瀚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礦產資源,當然,等我和約翰回美國,宇文先生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去,我幫你介紹卡內基·里姆鋼鐵公司的安德魯·卡內基,相信他一定有興趣。”李牧樂得做順水人情,牽個線搭個橋,簡直不要太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