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估計沒有人能心安理得的享受李牧的服務,所以鉆出車門的一瞬間,海斯臉上就堆滿了笑容,根本看不到絲毫剛才走出綜合體育場時的怨念。
當然了,表面上看不出來,并不代表內心就毫無怨氣,海斯雖然不是個小氣的人,但是也沒有豁達到轉眼就忘這份上,不過當看到李牧身后的洛克菲勒、J·P·摩根等人后,海斯心中的那點不快已經所剩無幾,李牧他們都已經做到這份上,海斯要是還是不知進退,那就是不識好歹了。
一個李牧或許還不足以讓海斯心平氣和,一大群大亨一起出現,海斯就算是剛上任的時候也不敢怠慢,更不用提現在海斯已經是個墻倒眾人推的狀態,如果海斯的表現不夠好,那么說不定明天國會就會彈劾海斯,都不用等海斯回到華盛頓,估計海斯就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被趕下臺的美國總統。
別以為這些大亨們不敢這樣做,事實上對于美國來說,李牧他們這群資本家的重要性要遠遠高于海斯,如果海斯遭到什么意外,那么海斯的副總統威廉·阿爾蒙·惠勒隨時可以繼任,美國經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說不定因為市場預期上漲,對美國經濟還會有促進作用。
但如果是李牧和洛克菲勒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發生意外,那么美國經濟馬上就會受到影響,結果會最直接的反映在年終的GDP上。
海斯也知道不調整心態的后果,所以海斯下車之后,趕在李牧說話之前,緊握住李牧的手開始寒暄:“抱歉,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提前趕回來休息一下,希望這不會影響到開幕式的進行。”
這就對了,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把幾萬觀眾和運動員撂在紐瓦克如果沒有絲毫表示,那只能說海斯的情商根本就不及格。
或許海斯的情商沒有多高,及格水準還是有的,否則海斯也爬不了這么高,可以當總統的人,沒一個是笨蛋。
哪怕看上去比較憨厚,但和“笨”還是兩碼事。
“這幾天紐約的天氣是不大正常,早晚溫差大嘛,希望總統先生不要因此討厭紐約。”李牧還有心情開玩笑,能夠親自來克林頓城堡酒店,李牧和洛克菲勒他們已經給足了海斯面子,現在是海斯要展示自己親民一面的時刻。
總統先生的身體狀況還是比較重要的,洛克菲勒和J·P·摩根他們都分別對海斯表達了自己的問候,至于海斯的身體到底有沒有生病,沒有人關心這個問題,美利堅的總統應該是強硬的,一點點小毛病無足掛齒。
這么多人都待在克林頓城堡酒店門口,都已經足以引發交通堵塞了,所以還是進酒店再說,幸好克林頓城堡酒店當初建設的時候預留了足夠的電梯,所以才不會發生秩序上的狗血問題。
海斯來到克林頓城堡酒店,當然是要入住總統套房的,而且連個折扣都沒有,海斯在紐約的花銷全部由總統宮買單,折扣什么的根本提都不會提,總統可丟不起這個人。
克林頓城堡酒店的總統套房當然是豪華到奢侈,墻上的壁畫出于歐洲名家之手,博古架上的陳設也都是真正的古董,隨便拿出去一件,都有資格進入紐約正在籌備的大都會博物館。
沒錯,只能是大都會,想進入駿馬博物館是不可能的,真正的珍品,李牧也不會拿出來放在總統套房里做裝飾,珍品都在駿馬博物館的地下倉庫里,有專人負責精心保護,那才是對待文物的真正做法。
有資格進入總統套房的人,也沒有多少欣賞古董的閑情雅致,到了這里海斯就成了主人,所以海斯熱情的邀請李牧他們到客廳落座。
雖然海斯表示并沒有把剛才的那點齟齬放在心上,不過一群共和黨人還是理所當然的談論起年后就要開始總統大選,海斯這時候表現出了應有的水準,提到不久前的共和黨大會,海斯還自嘲了一把:“我的身體確實是無法勝任總統這個高強度職業,所以大會的代表們才會把我排除在候選人之外,我知道,這是代表們為我的身體著想。”
按照以往的慣例,共和黨照例要推出五名候選人,首先決出黨內代表人資格,海斯去年已經經歷過這個過程,當時海斯的情況很危急,在開始投票之前,沒有人認為海斯有資格代表共和黨參加上一次總統大選,結果因為李牧的介入,海斯艱難勝出,被稱為是有史以來最“難產”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
雖然海斯已經鐵定不可能參加下一次競選,但是海斯還是獲得了黨內提名,這一次運氣不在海斯一邊,失去了李牧的幫助,在前不久的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海斯在第一輪投票中就被淘汰出局。
這個結果實際上早已注定,就連海斯自己也早有心理準備,不過當這一切真實發生時,海斯還是免不了會難過,客觀上說,雖然海斯任內的一些做法并沒有充分考慮到共和黨的利益,但是如果站在美國的立場上,那么海斯作為總統是合格的,雖然海斯在任內沒有順利推行文官制度,沒有結束政黨分肥制,但是推行文官制度和政黨分肥制是趨勢所在,即便海斯沒有成功,未來仍然會有人做到這些。
“總統是最不討好的職業,不管你做的有多好,你都無法討好一些人,偉大如喬治·華盛頓和亞伯拉罕·林肯也不能讓所有人滿意,所以我們只能做到我們能做的。”在這個問題上,詹姆斯·加菲爾德最有發言權。
美國的政治制度決定了,美國總統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如果是共和黨籍的總統上臺,那么民主黨籍的選民就不會滿意,如果是民主黨籍的總統上臺,共和黨籍的選民也會同樣不滿,這其實和總統的能力無關,就向二十一世紀的網絡上有很多杠精一樣,有些人根本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還好,我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李牧最灑脫。
李牧不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作為新移民,李牧沒有參選美國總統的資格,所以這里的人李牧最放松,其他人如洛克菲勒和J·P·摩根,雖然他們對總統也沒興趣,但是嚴格說起來,只要他們愿意,他們也是有資格競選美國總統的,而且,只要他們愿意參選,他們當選的幾率就會非常大。
很好笑的一個事實,美國的政治制度一向被認為是“精英政治”,其實真實的情況并不是那樣,在美國,真正的精英都在商界,或者精英們都躲在幕后,這并不是說在臺前搖旗吶喊的政客們都是蠢豬,他們也是精英,不過和那些幕后的人相比,“精英”的程度有所遜色。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待在幕后,還是有些人愿意來到前臺赤膊上陣,比如李牧所知道的邁克爾·布隆伯格以及唐納德·,他們都是從商界轉型到政界,而且還非常成功。
唐納德·就不用說了,這個愛出風頭的地產商人在二十一世紀真正出了把大風頭,不過那對于美國來說時好時壞還不好說,有可能美國會因為唐納德·商人式的精明收益,也有可能美國政府會因為唐納德·習慣上的不著調跑偏,不管結果如何,那都是美國選民自己選擇的,自己約的那啥,含著淚也要打完。
相對來說邁克爾·布隆伯格就聰明得多,雖然邁克爾·布隆伯格最初是共和黨人,不過他參選紐約市長,打的是“自由主義”的牌子,即不偏民主黨,也不偏共和黨,這一手騎墻真是騎得精妙絕倫,所以邁克爾·布隆伯格在紐約市長任上一待就是14年。
話說如果邁克爾·布隆伯格愿意,那么邁克爾·布隆伯格能在紐約市長任上待到他死的那一天,這一點不用懷疑,資本的力量就是如此的強大,在紐約這座金融之城,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這就是最讓人不甘心的一點,雖然你不會參加選舉,但是不管誰想贏得選舉,大概都繞不過你。”詹姆斯·加菲爾德苦笑,世界上的事就是這么奇妙,李牧雖然不參選,但是卻能起到決定性作用,所以誰又敢忽視李牧?
不可能的,不管是民主黨人還是共和黨人,不管是喜歡李牧還是不喜歡,都無法忽視李牧的存在,這就是政治最大的悲哀,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得了,別說的那么神奇,總統之所以能成為總統,是因為已經具備成為總統的資格,和個人的意志無關,我能決定的,只有我手中的一張選票而已——呃,或許還可以加上我家人的。”李牧多謙虛的,詹姆斯·加菲爾德的話聽上去很好聽,但是傳出去,搞不好就會傳成李牧操縱選舉,這個名聲可不好聽。
別看李牧掌握著《時代周刊》,掌握著宣傳喉舌,其實這種小道消息是很有生命力的,甚至都不需要炒作,就能自發在小范圍內開始傳播,一旦傳播的范圍夠大,到時候就算李牧否認也枉然。
“說實話,四年時間太短了一些,如果可以的話,為什么我們不修改一下憲法,改成十年更換一位總統,或者是由黨派全國代表大會直接決定總統的產生,那樣不是更有效率嗎?”洛克菲勒很不喜歡每隔四年就要這么折騰一次,作為商人,洛克菲勒希望政治平穩,營造一個穩定的社會,不想看到每四年就這么勞師動眾的選一次,這太不符合商業精神了。
四年一次的選舉不僅勞師動眾,而且還勞民傷財,美國實行的是普選,按照規定所有納稅人都有選舉權,每隔四年折騰一次,每次要折騰幾個月,有時候甚至會折騰半年,這還僅僅只是總統選舉而已,除了選舉總統,美國人還要選議員,還要選州長、市長,每一次都堪稱是勞民傷財,當初決定美國政治制度的人大概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那些人只考慮了“公平、正義”,但是沒有考慮“公平、正義”的成本。
話說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絕對的公平正義,所以美國的政治制度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是不合理的。
問題的關鍵就在于,哪怕美國的政治制度是不合理的,那么在“政治正確”的前提下,也沒有人敢對政治制度下手,洛克菲勒也只是在這間屋子里這么說,出了門,估計洛克菲勒自己都不會承認。
“哈哈哈哈,約翰,我支持你的提議。”詹姆斯·加菲爾德哈哈大笑,洛克菲勒的提議很符合詹姆斯·加菲爾德的利益,因為詹姆斯·加菲爾德很有希望成為美國下一任總統,如果洛克菲勒說的變成現實,那也就意味著詹姆斯·加菲爾德能當十年的總統——
這提議真不錯,想想都帶感,最好是總統終身制。
“不可能的,全國代表也不可能真正代表選民的利益,總統是所有的國民的總統,所以應該由全體國民決定產生,而不應該被一部分人決定,那是對大部分人權利的侵犯。”海斯是要卸任的人,總統任期和海斯無關,所以尊重傳統是個不錯的選擇。
“民主的本質就是一部分對另一部分人權利的侵犯,難道選舉就能保證公平嗎?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洛克菲勒對待海斯就沒有李牧那樣的耐心,話說當初洛克菲勒本來就不支持海斯,只是因為李牧的BUFF加成威力實在太大,海斯才成為總統。
洛克菲勒說的沒錯,民主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美國這種選舉制度,造成的最終結果就是總統候選人只對自己的支持者負責,而不是對所有國民負責,只要討好了大部分選民,那么總統候選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漠視乃至侵犯另一部分人的利益,因為邏輯很簡單,既然你不支持我,那么我為什么要保護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