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可以收購春田,可以逼走愛迪生,甚至可以為了溫徹斯特給奧利弗·溫徹斯特做一個死局,但是李牧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去干掉一位美國總統,這——這太不符合李牧的華裔設定了,華裔怎么能做這種事呢,華裔不是一向逆來順受的嗎?
不過仔細想想,這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就讓人無法接受,1865年的林肯,1881年的詹姆斯·加菲爾德,1901年的麥金萊,再到1963年的肯尼迪,美國遇刺身亡的總統多了,除了這些因為身亡而被歷史銘記的,還有無數次行刺未遂,比如安德魯·杰克遜,比如羅斯福,又比如里根,他們都曾經遭到過暗殺,只是因為這些人幸免遇難,這才使得美國總統遇刺的概率看上去沒有那么高。
這么看起來,干掉詹姆斯·加菲爾德似乎也不是讓人無法接受,李牧已經記不清楚詹姆斯·加菲爾德的死因,好像是某位落魄律師,試圖用刺殺詹姆斯·加菲爾德換取在共和黨內的職位,這聽上去好像更荒謬,正常人大概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這卻是美國官方認可的理由。
關于詹姆斯·加菲爾德的死因,確實是迷霧重重,先不說兇手的動機是否合理,當時已經當選美國總統的詹姆斯·加菲爾德不帶警衛出現在華盛頓的巴爾的摩和波托馬克火車站本身就不合常理,看看以前的尤利西斯·格蘭特,再看看現在海斯,他們那一次出門都是保鏢警衛前呼后擁,難道到了詹姆斯·加菲爾德這兒,對于總統的安保等級就開始調低了?
在詹姆斯·加菲爾德遇刺之后,為了找出詹姆斯·加菲爾德體內的子彈,當時被認為是電話發明人的亞利山大·貝爾設計了一臺類似X光機的儀器,這臺儀器只要遇到金屬就會發出警告,貝爾在將這臺儀器交給詹姆斯·加菲爾德的醫生時,千叮嚀萬囑咐告訴詹姆斯·加菲爾德的醫生,在使用這臺儀器時,除了要尋找的金屬之外,不能靠近任何金屬,但可惜的是,最終,這臺儀器并沒有發揮任何作用,詹姆斯·加菲爾德被體內的子彈折磨了兩個月,最終傷重不治。
不是亞歷山大·貝爾制造的儀器沒作用,這種儀器未來使用了很多年,一直到光機代替,都沒有出現過問題,之所以找不到詹姆斯·加菲爾德體內的彈頭,是因為詹姆斯·加菲爾德躺在一張金屬床上,所以儀器只要靠近詹姆斯·加菲爾德,就會馬上發出警告,這讓醫生根本無法下手。
不可思議吧,總統的醫生居然會犯這樣的錯誤,就像邁克爾·杰克遜的醫生康拉德·莫里為了幫助邁克爾·杰克遜睡眠而對邁克爾·杰克遜使用異丙酚,雖然康拉德·莫里堅持他沒有犯錯,但是康拉德·莫里還是受到謀殺指控。
看到這里,是不是感覺康拉德·莫里一定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其實并不是,洛杉磯法院認為康拉德·莫里“過失殺人罪”成立,判處康拉德·莫里四年有期徒刑,之后康拉德·莫里得到了兩年緩刑,在獄中服刑兩年之后,康拉德·莫里被釋放。
和康拉德·莫里相比,詹姆斯·加菲爾德的醫生更幸運,因為詹姆斯·加菲爾德的醫生沒有受到任何指控,即便是因為醫生的失誤導致詹姆斯·加菲爾德傷重不治,但當時似乎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
問題就在于,真的沒人意識到嗎?
很難說。
對于如果預防詹姆斯·加菲爾德有可能的針對,李牧并沒有給司徒雷一個確切的答案,不過這本身就已經表明了李牧的態度,雖然李牧沒有說出口,但是李牧相信,司徒雷一定會做好應有的準備,彈劾這方面的工作當然輪不到司徒雷去做,司徒雷要負責的是最后可能使用也可能不使用的暴力手段,這方面楚無雙手下有的是人選,而且李牧相信司徒雷找的人一定會有更好的理由,至少比另一個時空刺殺詹姆斯·加菲爾德的那個律師理由更充分。
其實最簡單也是最合理的理由,就是找一個民主黨籍的槍手去干掉詹姆斯·加菲爾德,只要保證槍手在刺殺詹姆斯·加菲爾德之后被在場的安保人員擊斃,理由還不是司徒雷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比如試圖打破南北戰爭后共和黨籍對總統位置的壟斷——
多完美的一個理由!
當然這就和李牧無關,按照競選程序,十一月份總統大選就將開始,李牧和詹姆斯·加菲爾德這段時間還處于合作狀態,無論最后李牧和詹姆斯·加菲爾德的關系會走向何方,在目前這個階段,李牧要做的還是確保詹姆斯·加菲爾德當選,如果詹姆斯·加菲爾德沒有入主總統宮,那么這不管對于共和黨來說,還是對于李牧來說都是一個無法辯解的失敗。
“嗨里姆,奧運會的閉幕式要在九月一號舉行,你要來參加閉幕式嗎?”在詹姆斯·加菲爾德的最后一次全國巡回拉票開始之前,李牧很難得的遇到了紐約市長愛德華·杰弗里。
和奧運會的開幕式相比,閉幕式的聲勢就小得多,為了避免類似開幕式上的尷尬,海斯已經確定不會參加閉幕式,詹姆斯·加菲爾德也要離開紐約去拉票,原本想在開幕式上爭取一個致辭機會的民主黨候選人塞繆爾·蒂爾登已經早早離開了紐約,看樣子閉幕式上能拿得出手的大人物,就只剩下紐約州長納撒尼爾·菲利普。
也還不錯,至少不管是李牧還是華府又或者紐約州市兩級政府,都通過奧運會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華盛頓想要的是影響力,紐約州市兩級政府想要的是文化氛圍和財政寬裕,李牧想要的就純粹是利潤,當然如果能適當提高美國華裔的社會地位更好,現在他們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如果我到時候在紐約的話,我一定會參加,如果到時候我不在紐約我也沒辦法,反正皮柏肯定在,放心好了。”李牧現在從心理上到行為上都更像是二十一世紀的美國人,二十一世紀的美國人就這樣,對于聯合國、奧委會這樣的機構,態度一直不怎么熱情,用得著的時候張開雙臂歡迎,用不著的時候就仍在衛生間的馬桶里。
J·P·摩根作為奧委會的主席,對待奧運會的態度還是有始有終的,最起碼比李牧好得多,J·P·摩根還是和李牧討論過和奧運會有關的一些問題,比如奧運會還要不要繼續舉行,如果舉行的話,下一屆在哪里舉行等等。
李牧對于奧運會,認識當然比J·P·摩根深刻得多,為了讓J·P·摩根放心,李牧干脆很詳細的向J·P·摩根解釋了下二十一世紀的奧運會是怎么運作的,結果J·P·摩根馬上就毫不客氣把李牧闡述的規則作為奧運會的規則,并且還提出了兩個想在未來承辦奧運會的城市,分別是波士頓和費城。
其實這兩個城市離紐約都不遠,也都是美國數得著的大城市,在美國的地位即便趕不上紐約也差不了多少,J·P·摩根的意思是讓波士頓和費城公平競爭下一次奧運會的舉辦權,李牧在這方面無所謂,不管是波士頓還是費城,其實都沒有多大關系,只要保證駿馬集團在奧運會時期的曝光程度就可以,李牧對哪個城市都沒有偏見。
“哈,你倒是干脆——”愛德華·杰弗里看著李牧欲言又止,這讓李牧很好奇。
“怎么了?有話就說,咱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生疏到聊個天就要預約的程度。”愛德華·杰弗里是紐約市長,對于李牧來說,愛德華·杰弗里其實比詹姆斯·加菲爾德更重要,縣官不如現管嘛。
美國的這種政治結構,決定了華盛頓對地方政府的影響力其實并不大,比如在紐約,普通人可以不在乎總統是誰,但是卻一定會知道市長是誰,李牧也是一樣,和紐約市政府搞好關系的好處不用多說,華裔在這方面的天份一向都很高,隨便拉個人就可以說出來一大堆好處。
“我是想說,里姆,如果以后紐約還有機會舉行奧運會的話,你能不能——嗯,讓那些裁判稍微收斂一點。”愛德華·杰弗里有點為難,這個要求其實不過分,但是聽上去,就好像是愛德華·杰弗里在指責李牧濫用私權一樣。
也難怪愛德華·杰弗里為難,或許是因為很多運動項目都還沒有完整的規則的緣故,在奧運會開始之前,李牧組織了一幫人,對很多運動項目的規定進行了明確,比如歐洲很多地方已經開始流行的足球,幾乎百分之八十的規則都是由李牧確定的。
既然規則都是由李牧制定的,那么裁判員也理所當然的由李牧培訓,其實很多裁判員都是志愿者,就是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的學生,李牧只是對他們稍加培訓,那些尚未邁出校門的學生就作為奧運會的裁判員堂而皇之的登場,考慮到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中華人的比例,所以這第一屆奧運會,華裔獲得金牌的比例真的有點多,在很多靠技術致勝的項目上,華裔都拿到了好成績,比如在美國壓根就尚未開展的足球,就由以駿馬建筑公司工人為主組建的代表隊獲得了金牌,這對于李牧來說是個意外之喜,要知道那些工人開始接受足球的相關技術訓練只用了三個月,或者四個月,這讓很多歐洲代表隊感到很不滿,其中最不滿的就是英國隊。
英國是現代足球的起源地,幾乎是二十年前,英國諾丁漢郡就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個足球俱樂部,之后英國又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個足球協會也就是英足總,所以在足球這個項目上,英國人認為冠軍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結果在最后的決賽上,紐約州代表隊依靠著強壯的身體打了英國隊一個六比二,這讓英國人實在是無法接受。
和比分無關的是場上裁判的執法尺度,這年頭還沒有“黑哨”這一說,也沒有電視回放技術,裁判就是場上的唯一權威,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的裁判當然會維護紐約隊伍的利益,所以某些可判可不判的犯規,就只針對英國隊存在,某些關鍵時候的爭議球,最后的判決結果也都對紐約州有利。
“哈,市長先生,我還以為你應該很樂意看到紐約州或者是美國的參賽隊獲得好成績。”李牧說的很直白,這可是在紐約舉行的奧運會,知不知道什么叫主場優勢?知不知道什么叫團結一心一致對外?
覺悟真低!
“不不不,里姆,你誤會了,我不是認為這樣不好,我是感覺,我們應該適當照顧那些遠道而來的歐洲代表隊的心情,這樣他們才會愿意以后繼續參加奧運會。”愛德華·杰弗里才不是追求什么公平正義,純粹就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雖然奧運會還沒有結束,但是通過奧運會,紐約州政府和紐約市政府已經獲得了超過五百萬美元的利潤,這個利潤和李牧獲得的利潤相比確實是不高,但卻是州市兩級政府財政的有力補充,畢竟這五百萬就跟白撿的一樣,愛德華·杰弗里簡直愛死這種賺錢的方式了。
“呵呵,愛德華,你想多了,如果歐洲人愿意繼續參加奧運會,那么原因一定不是因為我們的裁判公平公正,而是因為奧運會能給他們帶來一些他們需要的東西,比如說榮譽,又比如未來舉辦奧運會的可能。”李牧對人性的把握比愛德華·杰弗里更深刻,公平公正是什么?能指望一幫帝制國家會主動地維護公平公正?別搞笑了,帝制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公正,這話要是傳出去,估計英國人會第一個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