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的慰問名單已經結束了，萬峰準備到下一個村子大樹屯去。
大樹屯有四戶極貧家庭，現在是上午快十點了，大樹屯走完，下午再去其余幾個村子。
在萬峰要上車離去的時候，一個二十七八模樣身上穿著件破棉襖的壯漢叫住了萬峰。
“萬廠長，你這救濟沒有我嗎？”
在將威就算萬峰常年不怎么在家，但將威不認識萬峰的人還真不多。
這個萬峰不認識人教萬峰萬廠長沒什么問題。
萬峰掃了一眼中年男子皺了一下眉頭：“你叫什么名字？”
“郭成喜。”
郭成喜？好像名單上沒有這么個名字呀。
名單上一共有三十一個人的名字，其中有十三對夫妻五個單身。
萬峰看了不低于兩遍，對郭成喜這個名字沒一點印象。
萬峰拿起名單看了半天果然沒有在名單上看到郭成喜的名字。
“這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呀？”
“這不可能！我可是周家有名的窮光蛋，你們不是救濟窮人嗎，我雖然有幾間破房但是地無一壟，兜里沒有一分錢，過年連酒錢都沒著落。”
萬峰疑惑地望著福利組的兩個人。
周家既然有這樣的窮人，名單上不該遺漏呀？
萬峰任命的這個福利獎勵性質小組一共有三個人，都是將威本地人，南灣廠從建立之初他們就在南灣廠工作。
雖然南灣廠建立的時間算不上多長，他們也算是工廠里的老人了。
但是他們的身體狀況一般，而且文化也不是很高，已經有點不適應今天南灣廠的生產需要了。
本來他們只能干一些打雜的活計了，但是諸勇告訴萬峰這幾個人雖然技術水平身體狀況不合廠子的要求，但是對工廠卻是忠心耿耿。
幾年來對工廠的大事小情非常的上心。
正因為如此萬峰成立這個專門為了核實統計獎勵方面的小組的時候就把這幾個人弄來了。
主要就是出于對他們的信任。
將威村貧困家庭和孤寡老人都是他們下去調查核實的，不應該有什么遺漏呀，如果這點小事兒都干出貓三狗四來，還留著有什么用。
看到萬峰疑問的目光掃過來，獎勵小組的組長趙德志開口了。
“萬總！全村七個小隊我們都纖細地調查過了，他不符合我們的救濟條件。”
萬峰剛要問為什么，不想郭成喜當場就火了。
“姓趙的！你啥意思？憑啥我就不符合救濟條件？我家是不是窮吧？”
趙德志點頭：“確實窮！家里什么也沒有，除了他連第二個喘氣的都沒有。”
“那為啥沒我的救濟？我不是人呢嗎？你是不是因為我沒給你買煙？”
趙德志一聽這話就急眼了：“郭成喜！你沒有進救濟名單自然有沒進入的理由，但不要憑空胡說八道好不好？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小組管人家要好處了一樣，如果你有真憑實據，當著我們萬總的面拿出來！”
“我才不信你們沒撈到好處呢！”郭成喜隨口胡說哪里來的證件。
“你覺得這些救濟的家庭還能拿出什么好東西嗎？萬總！你可以去他家看看，他家離這里不遠，我說什么好像都是辯解一樣，你去一看就知道他家為什么窮了，也就知道我們為什么沒有把他列入救濟名單了。”
對于趙德志得到什么好處的事兒萬峰壓根就沒往深處想，這些家庭家里能不能拿出個雞蛋都兩說，就是行賄你也得有東西在算。
再說對這幾個人萬峰還是持相信的態度的。
萬峰把目光轉向郭成喜：“可以去你家看看嗎？”
“沒問題呀！”郭成喜樂顛顛地前面領路把萬峰領導了他家。
郭成喜家在周家村中間一排房子住，這趟街一共有五戶人家，他家在中間。
到了郭成喜家門前，萬峰停下了腳步，看著這條街上的五戶人家。
另外四戶人家雖然不說都是寬敞的紅磚瓦房，但起碼窗明幾凈，看著就像個過日子人家的樣子。
而他停留的這戶人家仿佛是一個無人居住被荒廢了多年的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居住。
用小石頭壘砌的院墻左一個豁子右一個窟窿，而且已經走形，像蛇一樣蜿蜒著，如果有一點風吹草動說不能就躺下了。
用木頭做成的大門黑漆漆的，看樣子十分的弱不禁風，好像一碰就有粉化的可能。
雖然是冬天，但院子里的枯萎的蒿草一叢一叢的，到處都是，這說明這院子根本就沒種過，完全撂荒了。
靠前的豬圈干脆就塌了一半墻，里面連個豬糞都看不到，說明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養過豬了。
再看那四間土房，已經看不出是多少年前蓋的了，給萬峰的感覺是隨時都有土崩瓦解的危險。
屋頂上的苫草破敗不堪，有些地方連房草下面的黃泥都露出來了。
這房子夏天不漏雨嗎？
再說最西間的窗玻璃都少了兩塊，玻璃碎了沒錢買弄塊塑料釘上也比這敞口強呀。
這晚上確定有人住？
“萬廠長你看，我家連燒草都沒有一根，你說我窮不窮？趙德志竟然說我沒資格。”郭成喜一副我窮我光榮的架勢。
萬峰沒有說什么，抬腳走進了院子走到了屋子前。
在沒掌握一手材料前不方便發表什么見解。
郭成喜還笑呵呵地給萬峰打開了屋門。
首先映入眼簾是兩個黑漆寥光的鍋臺，西邊的鍋顯然已經很就沒用過了，因為鍋底里不知何年何月前剩下的不知什么東西已經硬化了，已經變成了不明物質。
不知道送給科學家能不能在里面發現新的物質？
鍋的四壁銹跡斑斑，竟然還有一個銹蝕的樣子。
鍋都銹漏了？真特么人才！
鍋臺上的灰怕是有一寸厚了，估計這家到夏天連蒼蠅都得餓死。
東邊的鍋臺能強點，但也強不到哪里去，兩扇木質的鍋蓋蓋著鍋，不知道鍋里隱藏著什么生化武器。
鍋臺上散亂著一些瓶瓶罐罐，東倒西歪很有抽象藝術家作品里抽象的風格。
鍋臺邊的水缸里沒有一滴水，一個缺了個口的水瓢孤零零地躺在缸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