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白色路虎正在滬北高速向著滬海駛來,開車的正是蔡權民,后座坐著董術銘和關心宇。
關心宇收起電話說道:“師父,剛剛已經通知了大師兄,讓他暫緩行動,他問過原因,我告訴他了。
他說,他安排的人已經接觸唐川了,沒有狙擊手是不是也可以繼續行動?讓師父您斟酌后再電話告訴他。”
董術銘睜開微閉的雙眼,說道:“萬兒就是喜歡不服輸,如果沒有機會,我們放棄也無妨啊。”
“師父,您這是……”關心宇愣住了,這個話可不是師父的個性啊,難道他老人家預感到什么?
“小蔡,我們在前面一個路口就下高速,從其他公路走,攝像頭越少的越好。等下你繳費的時候,不要摘口罩。”董術銘忽然交代蔡權民道。
蔡權民點點頭說道:“好的,我不會讓監控拍到我的臉。”
關心宇問道:“師父,你擔心警方在高速出入口布控嗎?應該不至于吧?警方現在最多也就是有些懷疑,但是沒有任何證據,這種情況下不會采用抓捕通緝犯的方式的。”
董術銘搖搖頭道:“小心使得萬年船,這次和唐川對上后,我總是感覺處處落于下風,似乎總有眼睛盯著我們一樣。
上回在他別墅那里,我猜他肯定裝了監控,兩個東瀛人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將監控找出來處理了再進去。說不定你倆就是這么露了相在警方面前的。
只是他院子竟然有陷阱可以將兩個東瀛人困住,這就比較厲害了,這也是我有些萌生退意的原因。”
“師父,那如果我們退了,我就要放棄在滬海的一切嗎?”關心宇心里有些煩躁地問道。
董術銘看了他一眼,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的青山是你本人,不是你在滬海的那些壇壇罐罐。
只要你活著,本事大了,自然可以回到滬海,那些東西自然也還會是你的。”
“可是警方沒有任何證據,即便拍到我出現在唐川的別墅外,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關心宇有點不甘心地說道。
董術銘嘆口氣道:“你怎么知道警方就請不來催眠高手呢?你怎么知道,你自己可以抵抗得了別人的催眠呢?”
關心宇大驚,說道:“師父,以我的水平,還有人可以催眠我嗎?”
在關心宇的認知里,自從自己踏入到初窺境界后,連師父都已經無法再催眠或者迷魂自己了,他以為自己對催眠是免疫的。
“你只是初窺境界,雖然師父和你大師兄的感知境界無法迷魂你,但是明道境界是能夠迷魂你的,也就是說如果唐川真是明道境界,你回滬海就是他為刀俎你為魚肉。
我等修行之人的一些事情,不適宜讓小蔡聽到,為師用傳音術和你說話,你只需謹記就好。”
這番話,董術銘是用一種傳音術,在關心宇腦海中直接說出,同樣讓關心宇震撼了,這種密術關心宇在董術銘給自己的一些手抄典籍中看到過,也知道是要感知境界才能使用的。
原本關心宇覺得這是不是假的,不會是從哪本武俠小說對傳音入密的描寫中抄來的吧?沒想到今日得見真顏,果然令人驚嘆不已。
見關心宇微微頷首,董術銘繼續說道:“即便沒有唐川,也不排除警方請來相應的高人,國內官方還是有高人在的。
雖然他年事已高,很少出來走動了,但是你如果在警方面前太過囂張,警方未必不能請他來對付你。”
此時白色路虎已經出了高速,在一條普通公路上疾馳。
關心宇看到蔡權民在專心開車,便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中敲入一行文字,“師父,這個人您認識?是什么境界?”敲完后遞給董術銘觀看。
董術銘感嘆道:“三十五年前,師父剛剛踏入感知境界,只覺得天下雖大,皆可任我縱橫,沒想到卻遭遇了此人。
我雖然不知道此人全名,但是聽人稱呼知道他姓孫,我與他一番斗法,被他全面壓制,雖然他也是感知境界,但顯然元氣比我深厚得多,最終我落敗而逃。
若非他也是感知境界,我肯定當場橫死,哪里還能逃走。只是這一次受傷,也讓我足足調養了近乎二十年。
否則以師父的天賦和修行進度,早該進入到明道境界了。”
關心宇心中升起一股警惕,自己有些張揚了,幸好還沒有鬧出什么人命,否則官方有這樣的高手,自然也能培養出和自己相當的人,隨時可以請來對付自己。
董術銘看著關心宇的臉色,知道他已經聽明白自己的話,便說道:“你的天賦還不錯,假以時日,進入感知境界還是沒有問題的,能否進入明道,那就要看天意了。
你不要以為像我們這樣的人會很多,在現在這種末法時代,元氣越來越難以凝聚,即便有天賦之人,都很難修習轉化,其中有個大關,輕則瘋癲,重則斃命。
你大師兄當初就差一點瘋了,你的運氣很好,當年我教導你時,你把這些當成武術內功修習,不知不覺倒反而成功了。
就那些精神病院中的人,至少一半都是在精神力自我覺醒過程中,缺乏人指導,導致精神力錯亂的。”
關心宇在腦海中聽到這些話,一股冷汗冒出來,原來自己這種天賦,如果沒有遇到師父的話,很有可能就成瘋子了?
想了想,又在手機上寫了一句,“師父,如果是這樣,那官方若是安排人收集精神異常者,加以引導修習,豈不是可以獲得大批修行者?”
董術銘像是看一個白癡一樣地看著關心宇,說道:“你以為提前發現有精神力天賦的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
不能提前發現,等到人精神異常時,已經晚了。為師遇到你和你大師兄,純屬巧合和運氣。
當然,我曾經聽到過,官方想要找到這種鑒別天賦的辦法,可惜一直都沒有成功。”
“師父,那我們如果離開滬海,準備去哪里?”關心宇在手機上再次寫道。
“我有個朋友,雖然不是修行者,但是對風水術頗有研究,如今在米利堅混得風生水起,我們離開這里后,暫時就去米利堅。
我已經通知他了,他說這些天就會派出人手來接我們。原本我打算除掉唐川之后,也是要去米利堅避避風頭的。”
“他還派人來接?”
“難道你從正規渠道還能離境嗎?警方只怕已經將你和小蔡加入到限制離境名單了吧?”
說到這里,董術銘收了傳音術,直接開口說道:“小蔡,繞城高速我們也不要上,就在下面的道路上走,繞遠路都沒關系。”
蔡權民笑著說道:“好的,銘老,我現在就選擇了一條兜圈子的路,保證警方都沒法監控到我們。
另外,我已經提前安排了,一入市區,我們就下車,打個出租到我安排好的地點,那里已經準備了別的車子。
我們換車后,再兜幾個圈子,確定沒問題后,我們再到您說的地方。”
關心宇接道:“到時我催眠一下出租車司機,他就記不得接過我們,到過哪里,自然不知道我們換過車。”
董術銘贊許道:“如此甚好。”
白色路虎在路上兜圈子之際,刑警一隊的人已經包圍了通過手機信號查到的地方,看著面前的農家小院。
郝強做出了進攻的手勢,幾名刑警動作熟練的從小院籬笆處進入院中,隨后就破門而入。
“安全!”、“安全!”、“安全!”……
隨著幾間房傳出安全的聲音后,也同時告知房中沒有人在。
在中間堂屋的一個水盆里,一只幾乎全新的手機泡在水里,郝強戴好手套將手機拿了出來,交給一名刑警,說道:“小心點,別碰什么開機鍵,送去技偵科,看看還能救出數據嗎?”
隨后開始四處打量,除了里間的修習室擺設有些簡單外,其他幾間房完全沒有任何明顯帶有個人特征的物品。
“郝隊,這人反應很快啊,這就跑了。”鄭重懷走過來說道。
“我們回去接著查路況監控,肯定能知道從這里出去的,是什么車子。這里原先是單獨建來給承包這片地的外地人住的,他多少會知道些情況。”
“不一定吧?我可聽說了,關心宇可是催眠大師,沒準承包人一樣是一問三不知呢。”
郝強這才想起這一茬,拍拍自己額頭,嘆道:“我還真忘記了。這案子還真是夠棘手的,嫌犯幾乎沒有留下什么證據,偏偏還和我們兜圈子。”
“郝隊,他們為啥要和我們兜圈子?即便他們來警局協助我們調查,也沒法關他們超過48小時吧。”鄭重懷奇怪地問道。
郝強一愣,盯著鄭重懷看,鄭重懷被看的莫名其妙,問道:“你咋了?我臉上有字啊?”
郝強在鄭重懷肩膀上重重一拍,說道:“鄭隊,你這句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我前晚接這個案子,洪局一上來就將這兩人確認為犯罪嫌疑人,又確實在事主那里得到他們出現在事主別墅外的證據。
緊接著從路況監控中找出他們的車子,一路追到王道峰那里,從王道峰那里得到口供,他們離開了滬海。
然后我腦子里就形成思維定勢,認定他們就是罪犯,他們在逃跑。鬧了半天,他們可以選擇不跑啊,那他們跑什么?”
鄭重懷揉著自己的肩膀說道:“你這么一驚一乍做什么?罪犯可不知道警察手里有沒有證據,警察追,他們就會跑啊,所謂做賊心虛嘛。
再說你不是說洪局已經確認他們是犯罪嫌疑人嗎?或許洪局的專案組有他們犯罪的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