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有現成的文房四寶,至于紅紙,周愛國一個電話,十分鐘后就有人送過來了。
這時候聶唯也已經把墨磨好,腦子里思考著該寫些什么。
“先寫大門的對聯。”周愛國見狀,立刻提議道,一旁的蘇晴也是點頭贊同。
恰巧這時外面不知誰家正在放鞭炮,聶唯看了看窗外,很快想道了一副對聯,立刻提筆寫道:“爆竹二三聲人間是歲。”
上聯剛寫完,一旁的蘇晴就已經忍不住叫好了。
倒不是因為春聯的內容,聶唯寫的內容雖好,但和其字相比就顯得不是那么耀眼了,聶唯的字才是她叫好的真正原因。
“小唯,也沒看你怎么練字啊,竟然又有進步了。”蘇晴一邊欣賞著聶唯剛寫完的對聯,一邊驚喜的說道。
“其實在公司我偶爾也練練。”聶唯用謙虛的語氣回答道,但這話他自己說的都有些心虛,毛筆字他卻是有些,但一周能寫上一次就了不得了,事實上他自己也弄不懂自己的書法為何在如此懶散的練習下還能有如此的進步。
“小唯以后不當明星,當個書法家也綽綽有余了,不愧是我兒子。”蘇晴倒是完全相信了聶唯的解釋,然后一臉驕傲的說道,一旁的周愛國也是點頭附和。
反倒是一旁的周朵朵看不懂什么書法,只是覺得哥哥的字真的很好看,不過她更好奇的還是下聯。
“哥,快寫下聯,快寫下聯。”
在周朵朵的催促聲中,聶唯再一次提起毛筆寫道:“梅花四五點天下皆春。”
寫完下聯,聶唯也不停,直接拿過一張短一點紅紙,把橫批寫上:“春滿人間。”
“應景,我這就去把把它掛到門外。”周愛國在一旁笑道,說著就要去拿春聯,卻被蘇晴一把攔住,說道:“著什么急呀,這墨還沒干呢,再等等,而且我還沒仔細研究研究孩子的字呢。”
“呵呵。”周愛國被蘇晴賞了一記白眼,也不生氣,站在一旁呵呵笑著。
“媽,我再也一副對聯送你不就好了。”聶唯笑著說道,這句話立刻得到了蘇晴贊許的目光。
想著自家老媽的職業,聶唯便想了一個關于老師的對聯。
“一粒種,千滴汗,春播秋收,五谷豐登。”
“萬卷書,百回講,談古論今,桃李滿園。”
把對聯遞給一臉滿意的老媽,聶唯又被周愛國催著給他也寫上一副,一旁的周朵朵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讓哥哥寫對聯,但并不妨礙她參與這個熱鬧,也叫著要一副對聯。
結果舒暢來到聶唯家里拜訪的時候,就看到聶唯依舊站在哪里潑墨揮毫。
“阿姨,叔叔,除夕快樂,朵朵,除夕快樂。”舒暢進屋后,先是朝著聶唯眨了下眼,然后很有禮貌的和蘇晴還有周愛國等人拜年。
蘇晴看到舒暢來了,終于放心下了手中的對聯,招呼著女孩坐下。
在蘇晴的眼中,舒暢無疑就是兒子已經預定的媳婦,而且這孩子懂禮貌長的又好看,嘴也甜,還勤快,在蘇晴這個準丈母娘的眼中,這絕對是一個配得上自家孩子的好媳婦。
一旁的周愛國也笑呵呵的看這女孩,他不善言辭,但是出手大方,很快就回屋拿出一個厚厚的大紅包,看厚度和大小,里面裝著的錢最少也給五六萬。
“舒暢,叔叔和阿姨祝你來年事業一番豐順。”周愛國把紅包遞給舒暢,舒暢很乖巧的道了聲謝,沒有推辭,大大方方的收下了紅包,看的周愛國和蘇晴都樂開了花。
隨后舒暢也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紅包遞給一旁的周朵朵,沒有周愛國送的那么多,但看上去也有萬元左右,把周朵朵開心壞了,畢竟平日里周愛國對周朵朵的零花錢管的很嚴,一次拿到這么多現金,對她來講也是超驚喜的事情。
很快,周朵朵就捧著舒暢的紅包跑回房間里數錢去了,算上之前聶唯和二老給的紅包,今年小家伙可算是發了財了,難怪如此迫不及待的回屋算賬去。
而舒暢隨后又把自己帶來的新年禮物交給兩位長輩,送給蘇晴的是一個翡翠鐲子,而送給周愛國的則是則是一支簽字筆。
收到禮物的兩位長輩顯得相當滿意,不在乎價值,更在乎女孩的心意。
收好禮物,蘇晴一邊招呼舒暢,一邊讓周愛國去外面貼對聯。
“聶唯,你這是寫春聯呢?”舒暢滿心好奇的走到聶唯身旁,探著身子看了看,就見聶唯正在那里下筆寫春聯。
“也給你寫一副怎么樣,一會帶回去貼你家門上。”聶唯點點頭,說道。
“當然好啊,你毛筆字真漂亮,也教教我唄。”舒暢看這聶唯的字眼睛直發亮,本以為聶唯硬筆字也的就夠漂亮了,但是現在看到聶唯的毛筆字,似乎更有一番風韻。
對于舒暢的求知欲,聶唯自然是要滿足的,而且他還挺好為人師的,一個想學一個愛教,兩人就這么開始‘不務正業’,本來的春聯業務也暫時宣告停業了。
等到蘇晴切好了果盤回到大廳的時候,就看到聶唯正在那里手把手的教舒暢寫‘一’呢。
“咳咳。”帶著一絲玩味的目光看了自家兒子一眼,蘇晴輕咳了一聲,朝著臉蛋有些羞紅的舒暢招呼道:“暢暢,來吃水果。”
“謝謝阿姨。”舒暢也不好意思學了,連忙跑到蘇晴身旁和她說起了悄悄話。
聶唯對此深感沒趣,心思再度集中到了春聯上,這一次他進度加快,十分鐘不到就全寫好了。
家里包括大門還有幾個小屋都算了進去,還特意給舒暢家也寫了一副春聯,看這那邊舒暢和母親還在說著悄悄話,笑聲不適傳進聶唯的耳朵里,偏偏他又不好去認真聽人家女人間的話題,索性帶著春聯出去和老周一起貼春聯。
等到聶唯走出門外的時候,發現老周正在和兩個鄰居聊天呢。
“老周啊,你這春聯是自家寫的啊,這字可真是帶勁兒,比那些買的可漂亮多了。”
“孩子隨手寫的,呵呵,還湊合,還湊合。”
“你這就謙虛了啊,老周,讓你家孩子也給我們寫兩幅唄。”
“就是,別提送,我們買都成。”
“行,一會我讓孩子給大家都寫一副,買就別提了,鄰里鄰居的。”周愛國被四周鄰居夸的心里美的冒泡,直接就替聶唯應承下來了。
剛走門口的聶唯正巧聽到這段,無奈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很快周愛國就回屋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影壁后面的聶唯,先是一愣,隨即帶著欣喜的目光朝著聶唯問道:“小唯,剛才鄰居們都看上你寫的春聯了,求著我讓你給他們也寫一份,你看看……”
“叔,你就說你答應了幾家吧。”
“不多不多,就五家,平日里關系都挺好的。”周愛國見聶唯沒反對,立刻說道。
“那就說好了,就這五家。”聶唯爽快的點頭,不過也給周愛國定了個限度,畢竟他今天也不能一直寫對聯不是,難得放假,他可還要好好休息呢。
很快五副對聯就寫好了,聶唯等著墨晾干后,就把它們交給了周愛國。
對于送對聯這份兒工作,周愛國顯得很有興致,作為大老板,他平日里都被夸的麻木的,但是別人對他家人的夸獎他卻特愛聽,尤其是這種不帶有多少利益興致的,發自內心的贊嘆,他更喜歡。
所以拿到對聯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出門去了。
可是周愛國卻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結果給自家貼對聯的活就落在了聶唯的頭上,好在很快舒暢就出來幫忙了。
蘇晴再屋里隔著窗戶開著外面的小兩口一邊打情罵俏一邊貼著對聯,心里也是忍不住偷樂,如果不是知道兒子工作的性質,怕是她都要開始催婚了。
中午的時候舒暢就回家了,聶唯開車送她,順便也去拜訪一下舒暢家里的長輩。
直到他再回家的時候,發現母親蘇晴已經開始準備大飯了。
今年的大飯和往年差不多,幾個家常菜,六葷六素,有雞有魚,對于四口之家來講已經算得上格外豐盛了,一家人忙活了兩個來小時才把菜上齊,然后就圍坐在桌旁,一邊吃飯,一邊等著春晚到來。
“陪我喝一杯。”周愛國一如往年那樣給聶唯倒上一兩酒,爺倆干上一口。
而一旁的蘇晴看這兩人喝完一口酒后,立刻給二人夾菜,周愛國格外享受被人這樣細心關照的感覺,整個人笑彎了眼睛。
“今年春晚有你們公司的人么?”吃著飯菜,蘇晴忽然問道。
“有一位女歌手,就是之前來咱家錄過音的阿蘭,她今年上春晚。”聶唯回答道。
蘇晴記憶力不錯,立刻就問是不是那個大眼睛的小姑娘,聶唯點頭稱是,然后蘇晴立刻笑呵呵的夸獎了阿蘭幾句。
隨后聶唯又告訴蘇晴,阿蘭今晚唱的就是當初在咱們家錄的《彩云之南》。
“啊,那好有緣分哦,當初我就覺得你寫的這歌好聽,比那些情情愛愛的好多了,以后多謝謝這樣的歌,還有像是《故宮追憶》那種。”出于職業的原因,蘇晴還是更喜歡充滿歷史感的音樂,民族的也行,反倒是對現代流行樂不太感冒。
聶唯沒有反駁母親的想法,哪怕他心里并不這么想。
一頓大飯從下午四點吃到了晚上七點,聶唯一家人都是小肚溜圓,看著離春晚還有一小時,索性一家人出去溜溜彎,消消食。
閑逛的時候,周愛國也和聶唯提了提當初他建議買下三雅和濟州島兩處的那些地。
“我說要不你和我干房地產得了,當初轉移投資的時候公司里的那幫董事還各種質疑,現在全都閉嘴了,三雅那里就不說了,當初按三線城市買的地價,現在都快飆升到一線城市的地價了,濟州島那邊更夸張,聽說那里馬上就要改特別自治州了,就像咱們這里的自治區一個意思,總之房價是飛漲,一天一變或許夸張了些,但是一個月一個變化那是真的,每個月我拿到報表的時候我都已經我眼睛花了或是底下員工打錯數字了。”周愛國說道這里的時候也忍不住樂了。
當初聶唯建議往這兩地加大投資的時候,周愛國也是頂著壓力,力排眾議才終于把這個方案執行下去的,現在看來,自己當初的堅持簡直太正確了,現在公司因為再這兩處圈地無數,資產也是猛增,相信再過不久周愛國就將成為國內嶄新出爐的百億富翁。
這也讓周愛國越發想把聶唯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
想歸想,周愛國平時卻是不會想著改變聶唯什么,畢竟他自己也正當壯年,還沒到必須卸位的時候,但是偶爾他已經開始給聶唯灌輸一個概念,那就是他現在手里的地產公司未來就是聶唯的,讓聶唯心里有一個準備。
春節都在家里過節,所以街上的行人不多,偶爾看到幾個鄰居出來放鞭炮,噼里啪啦震耳的響,隨即伴隨這一股硝煙的味道,很嗆鼻子,但這就是年味,就是不知道未來的京都人會不會把到時的霧霾怪到這些年放的炮身上。
聶唯一家沒有溜達多久就準備回去了,畢竟因為放炮四周的空氣環境挺不好的,關鍵蘇晴還有些膽小,偶爾響起炮聲能把她嚇夠嗆,周愛國心疼,便一個勁的催促著回家。
周朵朵起初有些不開心,正和哥哥打雪仗玩的興起呢,不過好在聶唯有辦法,勸了幾句,許諾了一些小姑娘想要的東西,小姑娘臉色立刻多云轉晴。
不過就在聶唯剛回到家門的時候,整個人忽然腳下一頓,因為他似乎發現了一絲異樣。
腦子里稍稍一想,聶唯立刻走出大門看了看,隨即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看這兒子站在大門外半天也不進屋,蘇晴回頭問他為什么還不進來。
“媽,你就沒發現咱家剛貼的春聯沒了么?”聶唯指了指大門兩邊,哭笑不得的說道。
等到一家人都站在門外,看這原本有著春聯的門口此刻空無一物,其余三個人也都跟著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