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者原意為揭露社會黑暗、戰場殘酷,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甚至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這些記者值得所有人尊敬。
但也有些人帶著記者的名字,卻絲毫沒有道德底線,有時候為了一個條新聞,動用各種手段跟蹤,追車還有偷拍,甚至在當事人明示不接受采訪的時候,還在對方婚禮附近集體豎中指表示不滿。
這樣的人,圈內對他們有一個特定的稱呼,叫做娛記,當然大眾更多叫他們狗仔。
聶唯不否認這個圈子里是有正面人物存在的,可很長時候,狗仔帶給大眾的基本上全都是負面的新聞,而且他們在其中也扮演的都不是什么太過于光彩的角色。
譬如現在,第一個被叫起來的記者竟然沒有朝著聶唯這位發布會的主角發問,甚至直接跳過了章紫怡和基努·李維斯,反而將第一個問題拋給了坐在角落的弗伊。
這顯然就是欺負弗伊年紀小,說話肯定不可能像聶唯還有幾位主演那樣周全,而且她這么突然襲擊之下,說不定弗伊措手不及,真的被她挖出來些什么猛料呢。
記者第一個問她,弗伊都還沒進入狀態呢,根本沒聽清,下意識的說道:“您說的什么?”
“弗伊小姐,聽說您拿到這個角色,是因為在試鏡時打敗了科洛·莫瑞茲,請問你覺得自己比科洛小姐強在哪里?”
這一回弗伊聽清了記者的提問,微笑著回答道:“我還有很多不足,而科洛姐姐一直是值得我學習的榜樣。”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如科洛·莫瑞茲嘍,那么聶唯導演為何選擇了你?你是覺得聶唯導演選人的眼光有問題么?”記者忽然發難。
一些正常的問題自然是難不倒弗伊的,她雖然年紀不大,但畢竟在圈里也有段時間,接受過不少媒體的采訪,有一些經驗。
但是她礙于年紀和經歷,明顯經驗有些不足,再加上這位記者曲解弗伊話里的意思,結果弗伊當場就有些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既然是質疑我選人的眼光,那么這個問題就該由我來回答才對。”聶唯突然接過了問題。
“我選人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要符合角色本身,科洛小姐確實十分優秀出色,但很抱歉,她的年紀并不適合我劇本里的角色,而且從外形上,弗伊和我們劇組另一位通角色成年版的演員杰西卡·查斯坦外形相似。”
“那您的意思是,除了年紀和外形,弗伊其他方面都不如科洛小姐是么?”這名記者依依不饒的繼續問道。
聶唯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這名記者顯然就不是正常采訪的架勢,完全就是跑來制造矛盾爭端的。
“這只是你一個人的臆斷,所以你才不能成為一位導演,因為在導演的眼中,從來都沒有好演員和壞演員之分,有的只是合適與不合適,弗伊在我眼中覺得合適,我就用她,就是這么簡單。”
“聶唯導演請不要回避我的問題,聶唯導演?”
“這位記者先生,今天是我電影的發布會,而不是對您一個人的答疑會,你已經占用其他人很多時間了,如果您再這么擾亂現場秩序,我就請保安讓您出去了。”
隨著聶唯一番嚴厲的措辭,現場也是響起一片議論聲,一部分記者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希望證明記者繼續鬧下去,那么他們就有新聞可以寫了。
當然也有一部分記者覺得自己的權益被這名胡鬧的記者侵犯,他們都是一群想要真正采訪到聶唯新電影內容的記者們。
“聶唯導演,我并沒有胡鬧,我只是想要您一個答案。”提問的記者沒把聶唯的警告當回事兒,或者說他壓根就不在乎聶唯的警告。
這記者擺明了一副我就是來挑事兒的樣子,也讓聶唯目光漸漸冷了。
聶唯不回答,直接朝著一旁的程子墨示意了一下,后者立刻領會了聶唯的意圖,帶著兩名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保鏢上前,一人抓住這名記者一條胳膊就把他往外拖著走。
“聶唯先生,您這是要讓您的保鏢做什么?”
“聶唯先生,這就是您對待記者的態度么?”
“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快放開我!!!”
“聶唯,你不能剝奪我采訪的權力,我要寫文章抨擊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你等著……”
看著那個二百斤的女人被兩名人高馬大的保鏢像是拖著一頭豬一樣脫出了會場,在聽聽那位記者的嚎叫聲,感覺就像是這‘豬’知道自己要被拉去屠宰場了一樣,充滿了絕望和瘋狂,聽得在場記者們都覺得瘆得慌。
他們不好對這件事兒做出錯與對的評價。
作為記者,他們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可是所有人也都明白,這完全就是這名記者自己作死,完全就是沖著挑事兒來的,聶唯能耐心回答她好幾遍在很多記者看來已經算脾氣不錯了,就是沒想到聶唯不生氣則已,一生氣真的是嚇人呢。
“我想我們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希望下面提問的記者能夠遵守電影發布會的規則。”看著那名記者被拉走,聶唯才又做了句總結,然后將手里的話筒遞給一旁的章紫怡。
果然,接下來的提問環節就顯得正常多了。
像是約瑟夫就被記者問道這些天他們秘密集訓到底學習到了些什么,為此約瑟夫朝著記者大倒苦水。
“最開始都還好,只是一些臺詞、形體的訓練,而且每天晚上都有聚餐活動,我第一周甚至長胖了足足三斤,不過到了第二周,我的噩夢就來了,導演竟然把我送去了他的農場,讓我跟著那里的農夫一起種地。”
說道這,約瑟夫似乎想要表達自己受了多少的苦,甚至開始揮舞起手臂。
“你不知道,不是那種用機器去種,而是真的走到農田里,用自己的雙腿,來回的走,還要學如何看土壤的情況,如果鑒別玉米的長成,一天下來,我覺得我的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但你也瘦了五斤不是么?正好不用我找人監督你減肥了。”一旁聶唯忽然插話道,讓約瑟夫頓時啞口無言。
現場響起一片輕笑聲,很顯然,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兩人關系很好。
“基努,聽說你也和約瑟夫一起去種地了?”又有記者問向基努·李維斯。
“當然。”基努笑著回答道:“這是角色必須體驗的過程,我想讓我盡量在電影里表現的更專業一些。”
基努·李維斯的回答贏得的不是笑聲,而是掌聲,畢竟敬業的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
一旁約瑟夫一頭黑線,感覺自己剛才那番抱怨在基努這番回答下,顯得實在是太不成熟了,于是暗暗下定決心,下一次回答記者問題,一定要像基努·李維斯那樣成熟穩重。
“你們難道都沒有發現基努比之前要黑了不少么?他為了這部電影每天要在田地里待上至少六個小時,我其實沒有嚴格要求他要做到什么地步,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主去做的,其實農場戲份在電影里的比重不多,但他和我一樣,都是喜歡追求完美的人。”聶唯又再旁說了句基努的好話。
對于男主角該捧就給捧,這也是給觀眾的一種心理暗示。
其實很多時候,兩個演員的實力相差不多,可一些有故事的演員就是在大眾心目里要更強一些。
這也是演員常用的套路,拍戲受傷,堅持上場,在零下多少度的水池里待了多久,結果因為這場戲都凍到感冒發燒……
當然以上那些是真的敬業,但也有些不靠譜的,例如某韓團成員手指蹭破點皮還要發條INS尋求粉絲安慰,這事兒傳到華夏,也被不少華夏網友拿來調侃那些拍戲不敬業的演員們。
果然聽到聶唯這個補充后,所有的記者立刻全都記了下來,聶唯這番話完全就是給他們提供新聞內容呢。
聶唯看著低頭忙碌的記者,知道明天各大媒體報道中,一定有基努敬業等等關鍵詞為主的故事,當然具體怎么填充這個故事,還要看記者的文筆了。
聶唯也沒忘記夸贊章紫怡,說她每天要穿著二十公斤的宇航服練習,每一次脫下宇航服都跟洗了個熱水澡一樣,渾身大汗淋漓還冒著熱氣。
聶唯說的有些夸張,一旁章紫怡有點臉紅,不過看著臺下記者們紛紛鼓掌贊嘆,她果斷沒有謙虛,默認了這份兒來自聶唯的夸贊。
除了最開始那段鬧劇,這場開機發布會至此非常成功。
記者雖然依舊沒從聶唯嘴里問出多少關于電影具體的內容,但是卻也了解了不少關于劇組演員的日常訓練甚至是不為外人知的小八卦,這些第一手的資料無疑對影迷們來講是很有吸引力的。
記者會結束,所有記者并沒有離開,而是被邀請到拍攝現場見證第一個鏡頭。
這第一個鏡頭聶唯選擇的是劇本中男主角帶著女兒在底下研究所里的一番對話,而且只是一小段,章紫怡和基努之間統共就兩句對話,而且全都沒有超過十個單詞。
這本來就是為了給記者們取材特意安排的,拍到了男女主角拍戲的場景,記者們也徹底滿意了,尤其最后麥克斯影業的工作人員還給每一個來參加記者會的記者們都發了一份兒小禮物。
女記者收到的是香奈兒的絲巾,而男記者收到的都是阿瑪尼領帶。
禮物不貴重,也就兩百美元左右,但收到禮物的人全都非常開心,聶唯送的這些禮物全都很實用。
像是絲巾正是今年夏天的流行款,而領帶則是男人出席正式場合必備的,所以禮物都是能用得到的。
禮物最后還剩下了一份兒,就是之前被保鏢‘請’出去的那位女記者。
聶唯把這份兒禮物轉手送給了自己的新助理薇拉,同時吩咐薇拉,讓她去記者會現場錄影師那里取一份兒今天的影像資料,然后送去《洛城時報》。
聶唯做事都喜歡留一手準備,沒想到今天還真用得上,影像資料只要一送到《洛城時報》,很快全美都能看到那位女記者在自己新片開機發布會上的丑態了。
那位女記者可能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抹黑聶唯的文章還沒寫出來呢,那邊聶唯就已經給她準備好了大餐。
當她埋頭兩個小時寫寫改改,終于完成了一篇針對聶唯的文章,自我感覺戰斗力十足,再等了三個小時,才終于在經歷過兩次開會后,被主編認可發布在網絡平臺。
“網絡平臺就網絡平臺吧,正好網絡傳播速度更快。”女記者安慰自己,同時有瞧不起自己的主編,用得著那么懼怕那個聶唯么,這種大名人天生就是活該讓她們娛記蹭熱度的。
只是她還沒拿著報道走到報社的網絡部,就被主編派人又叫了回去。
“主編,你找我什么事情,我這還記著去送報道文章呢。”女記者不解的問道。
“你自己看吧。”這位報社主編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轉了個向,將屏幕對準了女記者。
女記者有些近視,再加上主編辦公室沒拉窗簾,陽光曬進來讓她一開始有些看不清,便不由自主的湊近屏幕。
主播一直冷著連觀察自己這位下屬,看著她把臉靠近自己這邊,頓時一臉嫌棄,不是因為相貌,而是這個女人眼里的功利太重,惹人生厭。
“視頻么?”女記者沒察覺自己上司的表情,此時此刻湊近屏幕的她終于看清了屏幕里的內容。
“你自己點開看看。”主編冷冷的吩咐道。
十幾秒后,辦公室里傳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引得如果的報社工作人員紛紛側目,隨后主編大聲訓斥的聲音就隨之響起,中間還夾雜著女記者憤怒的反駁聲。
幾分鐘后,女記者一臉怒氣的沖出了主編的房間,隨著她出門,身后還傳來了主編那熟悉的聲音,大叫著‘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