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總,有什么事兒嘛,你等等我啊。”于峰追出去的時候,聶唯已經快跑到走廊盡頭了,等到于峰追出大樓門口的時候,聶唯早就不見蹤影了。
于峰很慌,連忙找過工作人員,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
負責聶唯的導演更慌,連忙解釋道。
“導演,我也不知道啊,聶唯和林亦菲中午在飯館吃飯聊天都挺好的,和那幫學生聊得也挺好的,回來的路上也是有說有笑,然后他就回宿舍休息了半小時,出來的時候還笑著和我們打招呼來著,也沒看出情緒有什么不對勁啊。”
“你再給我仔細想一想。”
“我…”跟著聶唯的PD都快急哭了,而且越著急腦袋越懵,聶唯突然的舉動也把他嚇了一大跳,他也是摸不著頭腦。
就在這時林亦菲走了走了出來,于峰見到她,連忙跑過去問道:“林小姐,你知道聶總為什么突然離開么?”
“舒暢那邊出事情了,你自己看熱搜吧,我也要去姑蘇一趟,節目暫時不能拍了,對不起。”林亦菲道了聲歉,也不管于峰答應不答應,直接轉身走人。
于峰也顧不得林亦菲了,連忙掏出手機,果然熱搜榜第一的位置明晃晃的掛著幾個紅到發紫的熱搜話題,第一個就是舒暢暈倒。
“這也太巧了吧?”于峰抓了吧頭發,痛苦的低吼道。
舒暢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聶唯參加節目的時候生病暈倒了,結果就是拍攝正漸入佳境的時候,聶唯必須離開節目,而林亦菲也跟著離開,原本堪稱豪華的第一期嘉賓陣容,一下子就變得不夠看了。
“于導,我們怎么辦?”
“現在立刻聯系公司的藝人,找兩位臨時嘉賓,不然節目沒法錄了。”于峰無奈的嘆了口氣,吩咐道。
聶唯和林亦菲還是一個班的,他倆一周,班上就剩下薛謙之一個人,這根本就沒辦法做互動和比較了,所以臨時嘉賓必須要找,還要快,最好是下午就能來報道。
問題就是這么急,大牌藝人肯定是敲不到了,畢竟大牌藝人的行程哪個不是規劃好幾個月的,像是聶唯和林亦菲這種有閑工夫的大明星在圈內屈指可數,甚至很有可能就他們倆個。
看著同事掏出手機,于峰又想了想,說道:“去找周朵朵問她經紀人電話,看看她有那些隊友在京都。”
于峰想著與其邀請一些二三線藝人,倒不如給這些偶像新人一些機會,至少這些偶像新人自帶流量話題,對于一款網綜來講,實際效果其實遠比二三線藝人要強,價格上卻差不多。
唯一的缺點就是做節目的經驗太少了,很可能毀掉不少節目效果,可都這時候了,于峰也顧不上這些了,只希望謝那、張大偉這些人能帶的動這些年輕藝人吧。
另一邊聶唯坐在車上,叫程子墨直接把車開往機場,這一路他打了很多電話,又是叫秘書安排私人飛機,又是打電話給姑蘇那邊的《都挺好》劇組還有舒暢的助理了解情況,舒暢暈倒的原因他也漸漸清楚了。
理由讓聶唯歸搖頭嘆氣,心疼不已,因為是壓力和勞累雙重超標導致的結果。
勞累聶唯理解,舒暢拍起戲來,敬業的程度比他猶有過之,有些時候聶唯都覺得舒暢太拼了,可對這個女人來講,拼就是她的態度。
像是舒暢這種級別的女演員,簽合同的時候其實肯定規定好了每天工作的時長是多少,按道理來講,舒暢又沒什么商業活動,只要按時下班,根本不會累的,但很顯然,舒暢并沒有按照合同規定的時間工作,而是選擇和劇組‘同甘共苦’。
至于壓力,聶唯想到這忍不住皺起眉頭,表情維持不住平時的淡然,有藏不住的苦惱之色。
那個叫做李萌的小助理已經把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和他講了。
孩子的事情,其實聶唯反而看的更開一些。
上一世他沒那個條件。
這一世他有家人,有愛人,可對于下一代血脈依舊很淡漠,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就講究一個隨緣。
反倒是他周圍的人,對于聶唯的下一代格外的關心,因為聶唯不單單代表著他個人,他還是一個商業帝國的領袖,他的下一代也代表著這個商業帝國的傳承。
路上聶唯接到了林亦菲的電話。
“聶唯,我也在往機場趕,一會機場休息室會和。”
“好。”聶唯沒有多說什么,舒暢住院的事情已經上了熱搜,林亦菲看到不意外,她能一起來,聶唯心里還感到暖烘烘的。
聶唯先到了機場,二十分鐘后,林亦菲也抵達了機場。
“聶唯你別著急,舒暢就是累到了,咱們拍戲那會兒不少演員不都這樣,她這是之前休閑日子過慣了,突然拍戲,所以身體才受不住勞累的。”
“知道了,謝謝你的安慰啊。”聶唯揉了揉林亦菲的頭發,女孩生氣的拍開聶唯的手:“煩人。”
氣氛沉默,林亦菲坐了半晌,看著出神的聶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還在擔心舒暢么?”
說這話的時候,林亦菲感覺心里在恰檸檬,很酸。
“是啊。”聶唯嘆了口氣,雖然心里明明知道舒暢問題不大,但是擔心的心情卻并沒有消減,一刻不看到舒暢,聶唯這顆心就要一直懸著。
林亦菲沒有再問,不想吃這家伙發的狗糧。
半小時后,兩人登上飛機,一個半小時左右,他們就已經在蘇杭的機場降落,然后再乘坐高鐵,等到兩人從高鐵站走出來,坐上當地酒店安排的汽車時,外面的天色早色已經暗了下來。
聶唯臉上的擔憂之色少了些許,因為在飛機上的時候他接到了李萌打來的電話,告訴他舒暢已經蘇醒過來。
而乘坐高鐵的時候,聶唯還和舒暢短暫的通過電話,電話里舒暢還埋怨聶唯干嘛要跑來,說不是什么大事兒。
聶唯懶得在電話里和這個女人計較,準備見了面再‘收拾’她。
傍晚六點,聶唯帶著林亦菲和程子墨,來到了舒暢所住的醫院,不出意外,醫院外面已經圍滿了記者。
這時候就看得出聶唯帶上程子墨的重要了,有了這個人型坦克在前面開路,再加上醫院的保安護衛,那些弱雞一樣的記者根本攔不住聶唯和林亦菲,等到林亦菲和聶唯進了醫院大門,記者們也只能被擋在門外,望著聶唯和林亦菲的身影哀嘆。
當然也有人懷疑他們兩個怎么會一起來。
“錄節目啊,沒看新聞么?”有人回答道。
“就這才奇怪啊,林亦菲和舒暢關系這么好的么?工作都不做了,跑來看朋友?”
“你管呢。”
門外的記者吵吵鬧鬧,門內的聶唯腳步匆匆。
當聶唯推開舒暢的VIP病房大門時,看到的就是舒暢在哪里吃蘋果。
“老公!”舒暢眼神中閃過驚喜,開心的招手,只是再看到后面的林亦菲后,臉色瞬間又拉了下來,不爽的問道:“你來干嘛。”
“怎么?不歡迎老朋友么?我可是丟下工作特意來看你呢。”林亦菲笑瞇瞇的走到舒暢床邊,看了眼她手里的蘋果。
“看什么看,想吃自己削。”舒暢沒好氣的說道。
一旁的李萌瑟瑟發抖,總感覺要有大事兒要發生,像她這種萌新,這時候是不是該退場了?畢竟小說或者電視劇里,那種配角知道的越多,領盒飯的幾率就越大。
聶唯不知道舒暢的助理還是一個‘戲精’,此時他見兩女一見面就吵嘴,也是感到有些頭疼,連忙岔開話題。
“醫生說具體問題了么?”聶唯坐到舒暢旁邊,握住她的手,關心的問道,一旁林亦菲見兩人親密的樣子,沒再吵嘴,而是偏開頭看向了一旁。
舒暢不在意的回答道:“沒什么事兒,就是最近我有些胃口不好,沒有按時吃飯,營養有些跟不上,再加上拍了幾天夜戲沒休息好,這才暈倒了,醫生說了,我休息兩天,按時吃飯就好了。”
“劇組伙食不好,用不用我給你請個廚師?”
“不要這么夸張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挑食的,我就是沒胃口,可能是太累的緣故吧。”
聶唯有些心疼,想了想還是勸道:“不要太拼了,你又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
“嫌我老了是吧?”舒暢聽到這話,非但沒有感動,反而眉毛一豎,不爽的反問道。
聶唯驚訝的張大嘴,一旁偷聽的林亦菲則是笑出了聲。
“你笑個什么,你還比我大幾個月呢,林姐姐。”舒暢和聶唯是開玩笑,但聽到林亦菲偷笑就是真生氣了,立刻毫不客氣的懟道。
“是啊,舒暢妹妹,姐姐老了,你也老了。”林亦菲一點都在意,反而順著舒暢的話,笑著調侃道,順便坐實自己‘姐姐’的身份。
這可把舒暢氣的夠嗆,兩人眼看又要吵起來,聶唯連忙插嘴道:“吃完飯了么?”
晚飯吃什么?
這對于華夏人來講,絕對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題,一時間兩個女人都陷入了糾結當中,當然糾結過程中也免不了爭吵,好在都在聶唯能接受的范圍內。
“我要吃川菜,我要吃麻辣兔頭和宮保雞丁。”林亦菲點菜道。
“我不吃川菜,我要吃蘇杭菜,我要喝菜粥,純素的那種。”舒暢瞪了眼林亦菲,說道。
“行啊,你吃你的素粥,我吃我的川菜。”
“不行,川菜味道太嗆了,我聞著惡心,你要吃川菜的話就去外面吃,別再我的病房吃。”
“你要不要這么金貴?”
“我是病號,哎呦,我難受……”
“舒暢你!”
看著兩個女人掐架,聶唯都看笑了,誰知道這一笑反倒是將兩個女孩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問向聶唯:“吃川菜還是素粥?”
“素粥啊。”聶唯回答道。
雖然林亦菲已經有心里準備,可聽到聶唯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個答案,她心里還是有些難受,眼神也有些黯然。
舒暢看到林亦菲的反應,感覺她有些可憐,頓時心軟了。
“要不吃川菜吧,我正好想吃魚香肉絲了。”舒暢主動退步。
“不用了,你吃素粥吧,我先回酒店了。”林亦菲起身,不理會舒暢的挽留,也沒和聶唯打招呼,直接離開了病房,結果開門時卻迎面撞上了剛趕過來的羅凱。
林亦菲看了眼羅凱,也不問好,直接氣呼呼的離開了。
羅凱進屋之后,先是看了看聶唯和舒暢,然后指著門外問道:“你們兩口子這是把林亦菲怎么了?”
“是聶唯的錯。”舒暢立刻甩鍋道。
聶唯哭笑不得,問道:“羅凱哥你這是從京都趕過來的?”
“沒有,我之前在明珠市辦分公司的事兒,聽到舒暢暈倒了,我就立刻趕過來了。”羅凱解釋一句,然后一臉關心的問向舒暢:“丫頭,沒事兒吧?”
“沒事兒。”舒暢把剛才和聶唯說的那套話又和羅凱說了一遍。
“吃飯了沒,要不要一起吃?”聶唯問道。
羅凱擺擺手,笑道:“在高鐵上吃過了,我先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先回酒店,明天再來看你。”
“聶唯,你送送羅凱哥。”舒暢說道。
聶唯和羅凱走出病房,進到電梯的時候,羅凱忽然嘆了口氣:“聶唯,舒暢的身體太虛弱了,給藥好好的補一補,我認識一位很厲害的醫師,讓他給舒暢看一看怎么樣?”
“沒事兒,舒暢就是閑太久了,突然拍戲有些不習慣,等到她適應了就好了。”聶唯笑著說道。
放到往常,這個話題就該到此為止了。
可今天羅凱卻格外堅持,看到聶唯拒絕后,再一次說道:“聶唯,還是帶著舒暢去看一看吧。”
聶唯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在下一秒凝住,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羅凱看著聶唯的臉色,有些心虛的偏過頭。
接下來的一段路,兩人之間剩下的只有沉默,包括在電梯口分開,聶唯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