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最后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代程明心里仿佛又被重重的擊了一下,他問道:大夫……我家雨兒到底怎么了?
落紅散!此等毒物啊,怎么還會出現在這世間呢!喬大夫哽咽著說道,語氣里全是惋惜。
冷傲涵一驚,他抓著喬大夫的衣襟,又問道:你確定是落紅散?
照姑娘這情況來看,是落紅散無疑了。如若不是姑娘懷了孕,這落紅散倒也不至于立刻要去了性命,只可惜,這落紅散對孕婦的傷害極大啊,這用了不久便可致命!
代程明有些愣了,他明顯不淡定了。
我家雨兒怎么會……怎么會懷孕?他顫抖著手,仿佛那張嘴就不是自己的了。
父親,姐姐確是懷孕了,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代明月說道。
代程明又惶恐的看向了冷傲涵,問道:世子爺,我家雨兒……。
冷傲涵點點頭,他也無奈,也是今日才想起來在京都發生的事情。
落紅散,一般人誤用了會沉睡不醒直至死去,孕婦用了則會血崩,再就是失血過多而死去。喬大夫又嘆道。
冷傲涵冷冷的笑了笑,看來這江南風雨樓真是有能耐的很啊!
幾人見冷傲涵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他們怎么覺得這滲人得慌呀。難道……世子爺要發飆了?
果不其然,冷傲涵對著暗處叫了一聲:無時!
一個黑影瞬間跳了下來,這可把眾人嚇了一跳。當然了,除了李雙雙,因為她對這種暗衛的出場方式已經習慣了。
主子、王妃!
無時蒙著一塊黑布,又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能看到他那星眸在吸引著人。
給我去查!最近江南風雨樓有沒有人來過江南,若是有,一個不差的給我帶過來!
無時又咻的一下便消失在窗外了,大家忽略了那炫酷拽的無時,又看向了冷傲涵。
世子爺是覺得,少東家之死和風雨樓有關?
除了風雨樓有落紅散,難道這普天之下還有誰會用這種齷齪的手段么?
玉面公子有些不解了,但既然冷傲涵都如此肯定了,那就是風雨樓無疑了。
派你的人去查查那慕容家,上次也是有人和風雨樓交易了。冷傲涵又說道。
玉面公子懵了,什么,難道這種毒已經被下過一次了?第一次還能逃脫……可偏偏這第二次就不行了?這實在是太不幸了吧。玉面公子對他們的少東家表示同情。
母妃,我想回江南一趟。
去江南,可是涵兒,這姑娘可怎么辦啊?
冷傲涵看了看玉面公子,玉面公子便開口道:王妃放心,我們的少東家我們自然會看好的。
若是我沒記錯,公子可是九州的吧?怎么這姑娘就成了公子的少東家了?
王妃不必深究了,我們京都第一樓選人自然是有我們的道理的。
如此甚好,那我便也不過問了。李雙雙笑道。
冷傲涵看了看床上的人兒,又有些依依不舍的替她將被子蓋好了。
幾位,何不把姑娘的遺體帶到我那醫館?我用藥水將其浸泡住,然后可保這尸體不腐。喬大夫開口道。
眾人點點頭,如今也只有這么做了,不然,怕是要再難將其護住了。
冷傲涵心痛的不能呼吸了,他強忍著,這不……在眾人面前圖吐了一口血。
涵兒!李雙雙失聲大叫。
喬大夫立刻將他扶住,又說道:快,給他休息一下。
大家這才發現,原來冷傲涵的臉上已經很是憔悴了。他那眼底有些發黑,其實他昨夜一夜未睡,他睡不著,怕是有什么意外。他只想護著他……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護不住!
涵兒,別著急。我們一定會把兇手揪出來的。李雙雙安慰道。
母妃,我對不住她啊!冷傲涵無力的說道。
饒是這么一個大男人也有那傷情的一刻,大家也忍不住捂了捂淚。
姐姐……我想要姐姐活著!就算讓我去抵命我也愿意啊!代明月哭道。
世子爺,您還歇歇了,不然這身體熬不住的。喬大夫勸道。
冷傲涵搖搖頭,又對李雙雙說道:母妃,我想去找菩提老兒,或許他有辦法救她。
菩提老兒?他不是早就隱居了么?多少名流慕名前去都找尋不到他,你去了豈不是大海撈針,無功而返?玉面公子猶豫著說道。
正在垂釣的某老翁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這魚也被嚇跑了……
哪個王八蛋說我壞話!
沈三羊笑了笑,又望著這茫茫的江水嘆氣。
水隨東去無謂了,我們啊,都蜉蝣在天地之間,又渺小,又無畏。
冷傲涵咳了咳,又扶著那床沿說道:我們見過他的,還曾受過他的恩惠。
什么?這等奇人也能讓你給見著了,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
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他。冷傲涵說道。
可……這去了江南回來,暮雨的尸體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更別說找到人了。三公子為難的說道。
試一試也好,不過涵兒你要先休息好了再去,不然這可不行。李雙雙說道。
冷傲涵點點頭,玉面公子過去將暮雨的尸體抱起,又說道:你休息吧,我把她抱回醫館去。
雖然有些不舍,可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為今之計,他只有好好睡一覺然后再啟程了。
李雙雙未免心疼,兒行千里母擔憂,她恨不得自己也跟著過去,可是她還要守著暮雨,替兒子好好的守著她,那是他的摯愛。
她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一但愛上了,便沒有了可以回頭的余地。他就像是一根燃燒著的蠟燭,一但被愛火燃起,便只能燃燒殆盡!
冷傲涵的確是那樣的人,他固執己見,又愛妻如命。雖然……他們連成親都沒提上日程。但是在他心里,她早就是自己的妻子了。
菩提老兒釣魚也沒了興趣了,有點餓了。
臭小子,不打算請我吃個飯么?菩提老兒說道。
先生能光臨寒舍真是我的榮幸,快請吧。
菩提老兒一向喜歡耍賴,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那魚竿和筌箵便讓沈三羊收拾了。沈三羊倒也不急,他慢條斯理的將那釣魚的漁具收好,又替他拍了拍蓑衣上的雨水。
先生,請!
菩提老兒最喜歡人家對他恭恭敬敬的了,他板著臉充大佬,那鼻子都不知道要撅到哪里去了。
走走走,老兒我也餓了。
沈三羊帶著他七拐八彎總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學堂,剛剛路過那棵大槐樹的時候他還留意了一下,也沒什么異常,就是有些涼風吹過。
菩提老兒心情倍好,沈三羊兩手空空的去,現在卻是滿手而歸……這實在是太那啥了吧。
你們這兒的簕竹真不錯,那風一來就吹得嘎吱嘎吱響,還真是好看。
先生不是最愛嬌小玲瓏的富貴竹么?沈三羊問道。
菩提老兒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我現在就是喜歡這簕竹,你能咋辦?
習慣了菩提老兒耍賴了,沈三羊哭笑不得跟在他身后。
喲!這學堂夠氣派呀!菩提老兒停下了腳步,又仔細的打量著這牌匾,不錯不錯,夠高端大氣上檔次啊!
夫子,請!沈三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菩提老兒頂著那張傲嬌臉就立刻走進去了,頗有領導來此地視察的風范。咳咳咳,領導自然是他了,那來視察的當然是沈三羊的住所了。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門,菩提老兒眼前一亮。驚嘆道:這么多油麥菜啊!
先生也喜歡?
那當然了!咦,不對!你什么意思呀?難道除了我,還有人喜歡?
沈三羊點點頭,說道:有個姑娘也特別喜歡這油麥菜,每每進來都要贊嘆一番。
到底是哪家姑娘?還和老夫的品味一樣高了?菩提老兒又說道。
這個姑娘,有些傲氣,但是人不錯。
菩提老兒一聽來了興趣,能讓這臭小子仰慕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臭小子,到底是誰啊,告訴我唄!
菩提老兒那有點賤兮兮的表情著實把沈三羊逗笑了,他說道:先生也不認識,說多了無益。
誰說的,現在是不認識,那我以后就會認識啊!還是說你小子心里有鬼,舍不得把人家女娃娃的名字說出來啊?
不敢不敢,只是大家都叫她暮雨,我便叫她姑娘。
暮雨……難道是那沒良心的?
沈三羊一驚,問道:先生認識她?
倒是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應該不是這兒的人。
她不是這兒的人……。
菩提老兒一個踉蹌,什么!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巧的事情?
她在哪?那臭沒良心的是不是又來嶺南活該人了?不對啊,我記得她是在江南的。
先生……可能我們說的還真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