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容和墨白二人,在外人看來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實則關系十分緊密。
莫容需要墨白的身份做他的眼睛,去收集更多的情報;而墨白需要莫容的權力,幫他報滅門之仇。
他二人相遇不過是因為莫容的一次外出,恰巧遇見被歹徒緊追不放的墨白,他將他救下,從此他便是他的棋子了。
“今夜你不能住我宮殿之中了。”莫容解釋,避嫌自然是有必要的。
“好。”墨白明了。
“不過,我想他二人定然在東宮等著我回去,你才歸來便聚上一聚。”莫容暗暗想著那兩人的模樣,就覺得打趣的要緊。
“聚會······”墨白憶起那日瀾夭為自己踐行,卻連菜都端不出來的窘迫模樣,眼底閃過一道光。
“你在念著誰?”莫容自然發現好友的變化,他低聲詢問道。
“無事。”墨白不愿將心聲透露。
莫容也不強求,心想著馬上能回去見自己的師妹,本就漂亮的雙眼此刻透著柔情,看起來更是美上幾分。
鳳卿和瀾夭在院子里等呀等,那風卿等著等著小嘴巴便不動了,他身子一歪,頭便靠在瀾夭的肩上,嘴里念叨著:“七彩凍香糕、月中丹桂、燕草如碧絲······莫容你的手藝真好!”
瀾夭低頭看著這吃貨,一陣嘆息。若是莫容是個女子,這狐貍怕分分鐘變了心思,圍著莫容轉了。如今他喜歡自己,不知她是否該慶幸,她在這仙狐的心中與那美食同等重要呢?
“瀾兒——”正當瀾夭在思量之際,那院外便傳來莫容歡愉的聲音,雖如平時般溫柔卻多了些喜悅的味道。
“你回來了呀。”瀾夭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男子,他身著一身樸素的青衣,那青色發絲挽起,肉色的嘴唇揚起笑意,那眼眸閃閃發光的模樣,讓人甘愿墜入情網。
“拜見太子殿下。”院內一眾宮女紛紛行禮,莫容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平身,快步走到心尖人兒面前。
“你餓了吧,我馬上為你準備菜肴。”
“師兄,反正鳳卿都睡著了,你這么晚回來就不要忙活了。”瀾夭抓著正要去膳房的莫容,不愿師兄這般勞累。
“我與鳳卿有條款,午膳已經欠他一次了,晚膳再這般可就會被他說不遵守規則。再說了,今夜算是為墨白接風洗塵。”莫容愛屋及烏,對鳳卿的性子也寵上幾分,不知何故,他覺得自己與鳳卿宛若舊友一般。
“墨白?”瀾夭這才注意到師兄身后還站著一個白衣男子。只見他白衣勝雪,那精致的衣衫每一寸都透著主人的尊貴,氣質風度翩翩,朱唇皓齒,人立在那里就能吸引一眾目光。
“好久不見。”墨白清冷的看著瀾夭,打了個招呼。
瀾夭見到墨白就面上羞赧,那日請人來卻讓人家飯都未能吃上一口,就離開了,當真過意不去。
“嗯,你若有時間便來煙雨美人閣。”瀾夭不愿當著莫容面損了自己的面子,她這樣一說墨白便明了,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莫容只當瀾夭想借此宣揚煙雨美人閣,也不細問,便轉身投入了準備菜肴的工作中去了。
墨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為何來此?”瀾夭一邊順著鳳卿的發絲,一邊問道。
“為皇上診治。”墨白也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為那狗皇帝診治?瀾夭當真是不滿,但轉念她一想:“你是神醫?”
“正是。”墨白不謙虛,他一向如此。
瀾夭不可置信,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男子竟然是神醫。難怪她在煙雨美人閣聽聞神醫行蹤不定,無人能探尋。他這人都跑到軒轅派了,本來軒轅派之地非一般人能踏入,不得而尋也是自然。
該問的話問完,兩人相繼無言。
而一旁的宮女們覺得今日行大運,這世間美人難尋,今日卻見到三個這般精致的人兒,再加上他們的太子,當真是大飽眼福!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莫容便將菜肴已經備好,那些宮女便有條不紊的端著一盤盤精致可口的佳肴放在石桌上。
“香······”鳳卿似乎受到了美食的召喚,本來睡得很沉的他一聞到那香氣噴鼻的味道,便緩緩睜開了他的眼眸。
他的第一眼自然給的是瀾夭,然而僅僅是一秒。下一秒他便直勾勾的看著滿桌的玉盤珍饈,喜悅的直接從軟塌上蹦下來,第一時間坐在了石桌前。
“吃吧。”莫容見他迫不及待的模樣,還未等另外兩人落座,便說著。
鳳卿聽到莫容一聲令下,馬上拿起碗筷,以風卷殘云之勢歡快的吃了起來。
瀾夭與墨白早已知悉這鳳卿的性子,也不計較,緩緩落座吃了起來。
這邊歡聚一堂、其樂融融,而在煙雨美人閣的花百歲,覺得日子很是煎熬。
花百歲喝著上等天山雪蓮泡的好茶,小小的啜一口,撐著俊俏的面容唉聲嘆息:“唉。”
這煙雨美人閣自從開張以來,的確給他的人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樂趣,他今日聽聽墻角,他日再看看八卦,日子過得有模有樣,終于有了一種活著的感覺。可是如今瀾夭不在,小狐貍也被喚進了宮中,徒留他一個孤家寡人,他覺得很是寂寥。
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思念小狐貍,還是想著那傾城的女子。為了驗證他的心思,他決定過幾日將小狐貍先喚回這煙雨美人閣。
當夜,鳳卿吃飽喝足想入美人鄉,他怕那莫容不信守承諾,早已進入備戰狀態打算爭寵。
莫容根本無暇與他爭,畢竟日子都定好了,便要守規矩。他先讓顧公公把墨白安排到鄰近乾坤宮的院子,一來避嫌,二來可方便風國國君診治,當真是一舉兩得。
而后他便回到書房,伴著燭光看著書籍,這一看便是一整夜。
鳳卿很滿意這個二夫守規矩,心中對莫容的喜愛更甚幾分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莫容便出去了,離開之前早已備好早膳,怕二人醒來餓壞了肚子。
莫容走后沒多久,鳳卿與瀾夭也起身了。其實鳳卿根本不愿意如此早便醒來,可他卿卿非要拉著他,說要去探訪探訪丞相府。
二人慢悠悠的吃完了莫容準備的可口早膳,估摸著此刻怕是丞相早已入了宮,若是她沒猜錯定然是在考究這墨白神醫身份是否屬實了。
瀾夭果真料事如神,可那丞相昨夜便是睡在了乾坤宮。此刻乾坤宮中,丞相難得正襟危坐的在一旁的椅子上,莫容與墨白站立在大殿之中,而那風國國君的目光審視的看著墨白,他生怕自己的皇兒隨意尋了個人來冒充神醫。
“你果真是神醫?”風國國君的態度將信將疑,他派人調查過,確定自己的皇兒和這墨白當真從未有過交集。
“皇上不信也可。”墨白不屑一顧。
“眹······自當是信的。”可這語氣,卻是帶著懷疑。風國國君怕若是此人當真是神醫,自己惹惱了他,這壽命如何得以延續?
“那神醫說,寡人這病還有得治嗎?”風國國君可不敢當著莫容和丞相的面說出自己壽命只有一年的情況,他身居高位,自然不敢輕信他人,就連他的寵臣,也不能。
“自然。”墨白當然不是信口開河,風國國君如今病癥早已深入骨髓,他能治也不能治。他可以用他的方法延長風國國君的壽命,可若是他不再診治,這風國國君不出十日便可命喪黃泉,說到底風國國君必死無疑。
“那神醫,寡人的病有勞了。”風國國君很是激動,畢竟他的親信太醫都說他早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治。
“皇上。”丞相提醒道,“皇上您不驗證就讓他診治,怕是不妥吧。”
風國國君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這丞相的一席話拉回了他的理智,他看著神醫,想他證明。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丞相的身子瞧來是四虛之腎陰虛,時常伴有腰膝酸軟、四肢乏力、頭暈耳鳴之感,多食用一些野菊花、地丁、魚腥草來調養。”墨白掃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悠然的丞相,脫口而出。
隨著墨白的聲起,那丞相的面色越來越難看,身子越來越僵硬。
風國國君見丞相這幅模樣,心中了然,立馬喜笑顏開:“神醫果然神通廣大,來人!”
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公公立馬進了殿內。
“吩咐下去,賜神醫錦繡宮。”風國國君很是慷慨,將僅次于乾坤宮大小的錦繡宮贈了出去。
“嗻。”那公公立馬退了出去,喚人去打掃鄰近乾坤宮的錦繡宮,畢竟那殿內已經許久未住人了。
“神醫你想要何官職?婚配與否?眹可許你加官進爵,為你尋覓我風國最好的女子!”畢竟此刻面前的人,是他的救命稻草,當然要好生伺候。
“不用。”墨白冷淡的模樣,讓風國國君更是喜歡。看來這神醫不易收買,自然他的皇兒也拿神醫無轍。若是他好生照顧,將來這神醫定然為他所用。
“好好好,皇兒你此次辦事得力,我很是欣慰啊!快快快,帶神醫去看看他的寢宮,若是有任何不滿,無需通報,只管吩咐下人去置辦。”風國國君不愿獎賞莫容,他為他尋覓到神醫,他僅僅給了幾句口頭上的贊賞。
莫容早已習慣這般,他朝著父皇微微行禮,便帶著墨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