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跟上來。”忽而,從光束里面傳來瀾夭冷清似冰的聲音,星宇連忙反應過來,他機械的活動著身子,正準備抬腳沒入那光束之中。
忽然,他感受到身邊傳來不善的目光,他抬眸一一望去。
只見那些被沉迷于修煉無法自拔的人,紛紛從那修煉之中抽離,他們目光好似兇狠的惡狼,滿眼的驚羨和嫉妒,他們一一個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健步如飛的朝著星宇逼近。
星宇暗道不妙,他連忙運用法術,飛快的穿過光束,那些想要抓住他的妖紛紛被光束擋在了外面,身體彈開好似一道拋物線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星宇見自己已然進入了光束,他連忙拍了拍自己嬌嫩的小心臟,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好他跑得快,估計那些妖太久沒見有人能進入光束之中,忽而那眼中才會有那樣的炙熱,仿佛得了失心瘋一般想要抓住星宇,借著一同沒入光束之中。
“走吧。”瀾夭將剛剛的一幕看在了眼里,她手指輕彈,星宇身上的那籠罩在四周的光暈退散,她淡淡的說道。
星宇連忙拍了拍身上因為跑得急而沾染的些許塵土,他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語氣萬分的巴結,“好咧,美人”
然而瀾夭和星宇步子還沒邁開幾步,就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此刻他們所處的地段是一片沼澤。
沒有錯,除了他們腳下的那塊巴掌大小的地,包裹在四周的皆為沼澤,瀾夭嘗試著用法力飛躍,卻發現此處設立了禁制,她根本的身體根本無法懸空,更別說翩飛了。
瀾夭無法做到,星宇自然更做不到。
兩人站在這一望無際的沼澤處,進退維谷。
忽而,一只飛鳥不知迷了路還是如何,竟然不小心撞入這片沼澤之中,它賣力的揮動著翅膀,想要穿過沼澤,卻發現身子越來越重,飛的越來越低。
最后,它精疲力盡,翅膀再也無法揮動,它便重重的墜落沼澤,沒有驚起半點風浪,那沼澤的泥潭慢慢漫過它嬌小的身子,它恐懼的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自己身子一點點沉沒,最后連眼睛也被侵蝕。
無聲無息,死亡不過是一場黃粱一夢般。
簡單快捷。
瀾夭心中看了這一幕,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既感嘆自己的渺小,又驚訝于這沼澤的強大。
“美人吶,要不······要不咱們回去吧?”星宇咽了咽口水,眼下他們僅只有身后那一條退路,即為離開光束,畢竟剛剛那只鳥死亡的全過程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劃過了一絲膽怯。
瀾夭眸子里劃過一絲不不易察覺的鄙夷,她全然不敢相信,這幅德行的男子,既膽小又怕事,法力低微,如何能成為魔界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盜?那些姑娘莫不是眼神不好,看中這幅德行的男子?
還是——瀾夭眸子不經意的朝著星宇某處探去,那眼底的鄙夷更甚了。
星宇自然察覺到了瀾夭的那束目光,他連忙用手擋住,嘴里忍不住的嘟囔著:“美人,你不是我的目標范圍,我自然該慫還是得慫,若你是我看中的目標,我定然不是這幅模樣。”
“······”瀾夭無言以對。
“美人,你有沒有辦法過去呀?”星宇見瀾夭紋絲不動,也猜透了她的心思,他面前這個絕色傾城的女子,從來不輕易放棄,她決定了的事便無人能改。
這是這段時間和她接觸下來,他對瀾夭的了解。
“沒有。”瀾夭回答的理所當然,她緋紅的長發在空中飄散著,她的面色波瀾不驚。
“······”這回輪到星宇無話可說了,瀾夭不肯走又沒有任何進去的辦法,在此處耗著也不是個事兒呀,倒不如出去找些有經驗的人取取經,也好過自己在此處站著吹西北風呀。
“瀾夭姑娘······”忽而,瀾夭的腦海中涌入了今兒的聲音,它的聲線柔弱,帶著些許不確定。
“怎么了?”瀾夭用神識回應著。
“大白雖酷愛鉆石,但他還有另一個技能,是他天生自帶的。”今兒說道。
“是什么?”瀾夭有一種預感,也許今兒接下來的話可以打破他們的窘境。
“他能和所有的生物對話,而且不限距離。”今兒此話一出,瀾夭眼里劃過一抹精光,她薄唇淺笑,她緩慢的轉過頭,如同看著寶貝一般的看向星宇。
星宇被瀾夭這突如其來的熱烈眼神弄得云里霧里,他下意識的抓緊身上的袍子,將領子拉高,遮住大半的肌膚,“美人,我跟你說啊,做人呢是有底線的,你是咱們王的女人,我是萬萬碰不得的,你離我遠一點啊。”
星宇邊說邊咽口水,他的步子下意識的后退。
“瀾夭姑娘,只要將星宇弄暈過去,大白就能出來了。”瀾夭體內的今兒給她支招,瀾夭會意,她手的手指默默背在身后,掐指凝訣,面上一片柔和。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瀾夭的話可謂是絕情萬份,再加上她固來清冷的嗓音,那在星宇聽來宛如萬把冰刃直戳心臟。
作為一個采花大盜,他自詡風流倜儻、才華橫溢,在魔界粉紅知己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是頭一次有一個女人對他說這樣的話,而且那眸子里當真沒有半點玩笑的成分。
他臉上的表情稍稍有些許僵硬,那嘴角揚起一陣苦笑:“美人,雖然這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出來就好了嘛,你干嘛要說出來,這對我來說可是——啊——”
星宇嘮叨的話還沒說完,瀾夭趁他不備將手中的那縷光投了過去,那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星宇完全沒有任何察覺之際便沒入了他的體內。
星宇只覺得頭昏昏沉沉,腦袋一陣刺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隨著砰的一聲,星宇那腦袋瓜上又多添了一個大包。
“疼疼疼······今兒你干嘛不接住我!”那本來闔上眸子一動不動完全暈死過去的星宇,再度睜開那雙玻璃珠子般的眼睛,他抬起大手輕輕的揉了揉額頭上的包,蹙緊眉頭抱怨著。
“我們被困在沼澤之中了。”瀾夭見此刻控制星宇身體的人已經換成了大白,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不是記憶力那熟悉的語氣,星宇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那雙清澈的眼眸投在了瀾夭的身上。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蛋,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這氣質將這張漂亮的臉蛋演繹的更加的驚艷。
不是今兒!
是本尊!
大白馬上撒開腿正準備逃跑,一道白光一閃而過,他只覺得腰間一緊,不論腿部如何提力就算運用妖法也邁不開一個步子。
“是今兒讓我將你喚出來,說你能夠與萬物溝通,且不受距離的控制。”瀾夭手持冰琉璃綢帶的另一頭,她的語氣十分的平淡,說出的話卻讓大白萬分震驚。
知道他擁有這樣能力的人,這個世界上除了今兒,再無他人。
可他無法確定究竟是今兒主動告訴面前這個絕色女子的,還是她以身體為挾持,逼今兒就范。
大白眼里閃爍著不確定,他不敢輕易相信面前這個法力高強的女子。
“大白!”忽而,那熟悉而又熟稔的語氣響起。
“今兒。”大白回頭,見剛剛還冰冷萬分的女子,此刻溫和的仿佛是一只貓。
沒錯,現在掌控這具身體的人,正是今兒。
“剛剛瀾夭姑娘所言都是真的。”今兒獲得瀾夭身體的控制權,它連忙將冰琉璃綢帶解開,纏繞回腰間,邁著小碎步走到了大白的面前,它那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大白,語氣萬分的誠懇。
“今兒,你要是被她挾持你就眨一眨眼睛。”大白一把抓住今兒的手,他的眼里滿是心疼。
畢竟它們這一族為了生存,大多數選擇沒入的身體都是像星宇這種法力不夠高強的主,正因為不夠高強才不會生出什么事端,而它們被察覺的幾率便小得多,也不會面臨被要挾的危險。
“大白,瀾夭姑娘想要給我們這一族每一只妖都能有一副完完整整屬于它自己的身體。”今兒說著話的時候情緒略微有些激動,因為這個夢,是它們這一族生生世世的念想。
“你······你胡說些什么!”大白比今兒更清楚,能有一具屬于它們自己的身體,這種可能比登天還難,它們能茍延殘喘和身體的主人和諧共處一生,已然是萬幸了。
“真的,大白!你知道魔界之北有個家族會擬人術嗎?瀾夭姑娘來此這里就是為了擬人術而來。”今兒抓著大白的手,和他分享著它所知道的訊息。
大白看著面前這個眼里滿是希冀的女子,他沉默了。
今兒是它們這一族降生以來,唯一一個沒有決定自己性別的妖,它一只都這么倔強,決定了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的道理。
大白是知道的,今兒的心很大,它敢追求它們這一族從不敢奢望的東西,甚至為此付出行動。
“這擬人術······并不會輕易授予的。”大白的嘴唇上下動著,他猶猶豫豫的說著。
“我相信瀾夭姑娘!”今兒萬分肯定的說著,末了她還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