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興趣。”赤穹想也不想便開口拒絕。
這些事情對五公主來說,可能是難忘的回憶,但對于赤穹而言,不過是眾多他想做的事情之一,而那個女子究竟是誰,他不在意。
“······”五公主的眼底滿是落魄,她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癱軟在地,她的淚水源源不斷一直流出來,很是可憐。
墨白緩緩蹲下身子,撤掉屏障,語氣十分的溫柔,他靜靜的凝視著五公主,“五公主,過去的事情真的不要去執著,你馬上就要成婚了。”
墨白頓了頓,看了一眼赤穹,見他一副蠻不在乎的模樣,再度開口道:“況且,赤穹并非你的良人。”
“是啊······”五公主眼眸緊緊的闔上,她只覺得胸口那里傳來的疼痛,都是笑話。
笑話她過于的癡情,也笑話她不將她未來的夫放在心上。
她不能在這樣了。
“你們還不快扶五公主回去歇息,鬧出笑話來,大家都不好看的。”墨白朝著空無一人的花園輕聲說道。
果不其然,躲在暗處的幾個龍族宮女連忙走了出來,正準備朝墨白和赤穹二人行禮,卻被墨白抬首制止了,“扶她回去吧。”
“是。”宮女應道,連忙走到五公主的面前,“公主,公主我們回去吧。”
“呵,回去······也只能回去了。”五公主笑著流淚,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在其他人的眼底滿是心疼。
“走吧,公主。”兩個宮女架起五公主,扶著她小心翼翼的離開了。
赤穹和墨白注視著五公主一點點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
而后赤穹回過頭看向墨白,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
墨白卻先一步開了口:“赤穹,你是魔界的王,我自然沒有什么資格說你什么,但是你若是想要留在夭夭身邊,今后這些鶯鶯燕燕最好遣散,包括你在宮殿里飼養的那一群女子。”
墨白的語氣不冷不熱,看著赤穹的眼神波瀾不驚,那里面是平靜的湖水,那么淡。
然而赤穹卻在這樣一雙眼睛的注視下,心微微有些虛,他故作無所謂的輕咳了幾聲,“咳,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赤穹十分不自然的走了回去,墨白緘默不言。
直到風微起,他才邁開步子朝著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哎呀呀呀,你們怎么去了這么久呀。”季玄笙見兩人一前一后入席,于是一副看八卦的樣子,眸光在二人之中流轉。
“季玄笙,你是不是皮癢癢了?”而在一旁睡了許久的花百歲淚眼惺忪,他伸了伸攔腰,眼眸里有些朦朧的睡意,語氣略帶幾分不悅。
季玄笙撇了撇嘴巴,乖巧的垂下小腦袋瓜,凝視著盤中的佳肴,一點點送入口中,不敢再多言了。
“你總算醒了,叔叔。”夢曉見花百歲終于醒了,他笑的很是柔和,那粉色的唇瓣輕輕開啟。
“夢曉?!”花百歲這才發現,原來夢曉竟然也在。
花百歲來到宴會廳的時候,這個位置僅僅只有墨白和鳳卿兩人,他便挨著他二人隨意找了個位置睡了,
怎么一覺醒來,他的親侄兒親臨了?
“嗯,是我。”夢曉含笑,隨著他動作之間,身上的桃花香陣陣散開。
花百歲連忙起身,走到夢曉的身邊,他精致的面容靠近夢曉,身上的梅花香撞入了夢曉的桃花香之中,兩種香氣在碰撞之中,并沒有被沖散,反而更加的濃郁。
“你跟我來。”他一把抓過夢曉的袍子,想要讓他跟著他單獨出去。
夢曉手指翻轉,反我握住花百歲的手,他制止住了花百歲的行動,“叔叔,我知道你要問什么。”
“哦?”花百歲挑眉。
“你是不是想問我,夭夭何時醒來,我能否算到?”夢曉的聲音恰好能夠確保這一桌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到,他們每一個都是夭夭生命之中重要的存在。
他作為夢曉的正夫,自然讓他們都有知情權。
赤穹:“你算到了?”
花百歲:“夭夭何時醒來?”
鳳卿:“她究竟什么時候可以醒來?”
墨白:“······”
季玄笙:“師父可以醒來了嗎?”
除去墨白,其余四人的目光齊齊朝著夢曉望來,他們都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叔叔你先歸座,倉顏呢?”花百歲安撫著花百歲,而后問道。
其他人也紛紛疑惑,為什么倉顏作為東道主卻遲遲未能現身。
正此時,他們的身后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找我?”
“呀,你怎么來的這么遲?”鳳卿開口問道。
作為東道主,按理說應該第一時間入席招待他們才對。
“陪我的小寵物玩了會兒,耽擱點了時間。”倉顏解釋道,而后就著一旁的空座入了席。
倉顏說的小寵物其他人不知道,但季玄笙知道。
他看著倉顏的目光帶著一絲仇恨,死死地定格在倉顏的身上。
倉顏裝作根本沒有看見,自顧自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既然大家都來了,作為瀾夭的正夫,我有些事情要跟大家坦白。”夢曉做好了準備,他打算將所有的事情全盤脫出。
“等等。”倉顏見夢曉打算宣布重要的事情,他出聲打斷。
“怎么了?”夢曉漆黑的雙瞳里面帶著些許疑惑朝著倉顏投來。
“去我宮殿吧,既然是自己人講話。”倉顏說完,便在眾賓客的面前率先化作一道光芒,身影一閃而過。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化作光緊隨其后。
倉顏說的沒錯,就算他們在此處設了屏障不讓其他人偷窺到,但也十分的不方便,既然要說一些真心話,自然去倉顏的宮殿比較適合。
至少不會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人打攪。
當七個美男抵達倉顏的宮殿大門前,季玄笙正準備推門而入,卻被倉顏抵住,“就在院落里吧,其他人進不來,我也設了屏障。”
“你干嘛那么小氣,不愿意讓我們進去啊。”季玄笙不滿的嘟囔。
倉顏冷冷的瞥了季玄笙一眼,擋在門前,一語不發。
倉顏他才不想讓他們看到,他在自己的宮殿里,為了一只小小的水母,修建了一個大大的琉璃水缸。
“來吧,入座吧。”夢曉招了招手。
緊接著他指尖在空中劃動著,一個裂縫突然出現,他輕輕彈了彈指尖,茶具便乖巧的從時空裂縫之中滾了出來,有序的落在桌案上。
然后是茶葉、各種精致的點心,應有盡有。
“似乎,還少了些什么。”夢曉自言自語道,他溫柔的眸子里劃過一絲光,“對了,還有焚香。”
他素手伸入時空裂縫之中,很快一個漂亮的八角香爐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將幾片桃花瓣用火點燃,放入香爐之中。
那香氣一點點散開,他這才關上裂縫,慢條斯理的泡起了茶水。
“你有什么事情要說?”鳳卿是個急性子,等了良久都沒見夢曉開口,他催促道。
夢曉笑容盈盈,他的唇瓣輕輕開啟著:“為了以后我們能夠和平相處,我必須坦白,夭夭體內的那枚丹藥,是我埋進去的。”
“你說什么!”鳳卿第一個跳了出來,手指重重的拍打著桌面。
“各位別生氣,夢曉他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墨白在一旁出聲制止眾人的怒氣,他自然不想到時候大家鬧得太難堪了。
“就算再怎么情有可原,他也不該動夭夭!”赤穹眼神里滿是憤怒,恨不得將夢曉一口嚼碎了咽下。
“關于我的出生,想必諸位都知道吧。”夢曉根本不懼怕眾人對他出手,他沒有任何防御措施,不過是淡然的繼續泡著茶水。
夢曉是個溫柔性子,眾人都知道的。
他一向做事周全,眾人也知道的。
他萬事皆有分寸,眾人一樣知道的。
所以他們才沒有真的對夢曉出手,不過言語間表達了自己的憤怒。
“嗯,知道一些。”這里面每一個人都對夢曉的故事聽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最近神界經歷了三番四次的變故,他們或多或少都去打探了一二。
對于夢曉的遭遇,他們自然是萬般的同情。
他從出生就站在榮譽的最高點,卻帶著恥辱活了下去。
那些痛苦,他咬碎了牙只能往心里咽下,無人能夠分享。
“所以那時候,讓夭夭離開我,是最好的選擇。”夢曉語氣十分的輕柔緩慢,他泡好了第一壺茶,給幾人一一滿上。
“那你······”季玄笙剛想追問,卻被夢曉打斷了,“你們不要說既然一開始有那么多計劃,就不應該和夭夭成婚。我等了她幾萬年了,我想要她,機會在我面前,我無法放棄。”
“所以這就是你折磨她的原因?”花百歲垂眼暮暮,他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濃煙。
他不明白,他的親侄兒既然喜歡她,可以跟她說明,至少不會鬧成今天這般的結局。
“我會認錯,若是她醒來不愿意要我,我愿意生生世世受她的折磨。你們應該知道夭夭的性格,當時的情況我別無選擇。”夢曉說話間,手指觸碰到了胸口的位置。
那里的疼痛,從未有一刻減弱,一直反復的在提醒著他,他愛她。
自從瀾夭離開,他已經痛了三百年了,有時候成夜成夜的失眠,望著天花板思念著二人的種種。
“所以為了把她和你的關系摘得干干凈凈,你特意等了三百年?”鳳卿冷靜了下來,他開口詢問道。
“是。”夢曉不否認,“而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正是與她蘇醒有關。”
“什么?!”眾美男驚疑,十分好奇究竟什么辦法能讓瀾夭真的醒來。
“夭夭的魂魄的確逃離了她的軀體,她不愿意原諒我,想要逃離我,這些我都知道,剛剛經過墨白的提醒,我有一個假想。”夢曉慎重的開口,他的眼里是嚴肅,不再是剛剛那般溫和。
“什么假想?”赤穹追問道。
“夭夭心系我們,所以她的魂魄必然在我們的身邊,你們可以細細想來有什么生物給你們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她一樣,若是我沒猜錯,那生物十有八九是她的化身。”夢曉垂眸,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什么東西······”季玄笙和倉顏陷入了沉思。
他們身邊好像的確有一個小東西和瀾夭給他們的感覺很像,但是一只水母是瀾夭,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其次,我想她靈魂重歸與我有關,但我需要跟她化身當面交流。”這是夢曉全部的猜想。
雖然僅僅是猜想,卻讓眾美男有了新的方向,至少不會像三百年來那般,束手無策,只能等她乖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