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那離開宮殿的龍王歸來,齊齊跪在地上,萬般恭敬,生怕惹出事情。
而五公主聽到自己父皇已經回來了,而且直奔客房,料想自己的事情估計已經被父皇知道的差不多了,她的心中萬般的驚恐,她慌忙的跪下,將腦袋垂在地上,一言不發。
她現在巴不得自己成為一個隱形透明人兒,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
“是誰,借著我的名義將瀾夭上仙請來了?”龍王跨入這雅間的第一句話,就是生生的質問。
五公主的身體縮了縮,她不敢言語。
其他人見五公主沒有主動認錯,心里硬生生的給她打上了一個標簽,看她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探究。
其實龍王來,他自然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他故意這么問,就是看看五公主能不能自己主動承認錯誤。
然而讓他萬般的失望,自小十分令他省心的五公主,不知道怎么近來屢屢犯糊涂,若不是他路上遇到出去辦事的駙馬爺,跟他寥寥說上了幾句,他都不知道原來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他的閨女竟然惹出了這些麻煩。
“龍王,并沒有人借著你的名義,不過是倉顏說要見見大家,看看能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罷了。”瀾夭十分明白什么叫做進退有度,她不過清清裊裊的說了這么幾句話,就將她的整個人襯的十分的通情達理,大家對她的喜愛又增加了幾分。
“咳咳,瀾夭上仙,您自然是我心目中認可的準媳婦,無需這么多的繁文縟節。”龍王臉上掛著十二分的笑容,看著瀾夭分外的親切。
他近來也收到了風聲,瀾夭馬上將成為未來的天后,自然對她的態度也好了幾分。
“哦,是這樣嗎?”瀾夭嘴角泛著笑意,而后看著眾人,目光若有似無的飄到了床榻之上的二人。
龍王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隨著瀾夭的視線投了過去,那一瞬間他的眸子變得萬般的冰冷,他語重心長的說道:“茵茵呀,這位公子是誰?”
“我······”柳茵茵剛想開口,卻發現有口難言,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說明。
龍王也不是傻子,他在看到二人互動之時和他們之間的親密舉動,他便猜到了一二。
“父皇,這是柳茵茵的表哥,與她有特殊的感情。”剛剛還像個啞巴一樣不敢說話的五公主,此刻立馬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她的語氣萬般的柔和,帶著幸災樂禍。
“孽女,你好意思說別人?”本來龍王對于五公主的所作所為已經很是不滿了,然而五公主卻不懂得收斂,在此事補上一刀,讓他的老臉往哪里擱?
龍王語氣不善的呵斥道,五公主本來興致勃勃被龍王的眼睛一瞪,立馬氣焰淡了幾分,拉聳著腦袋,乖乖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
龍王見五公主安穩了下來,他這才緩緩開口道:“既然茵茵你與這位公子已經有了情愫,我們自然不好意思生生的拆散你們二人。我剛剛來的時候,聽有人在說茵茵你不小心磕到了,既然在我們這里出了這事,我們應當擔起責任,我會盡快將此事稟告你的父親,并且給予你三箱駐顏膏和兩箱珍珠作為賠禮,希望你不要對我們有所怨恨呀。”
龍王一招四兩撥千斤,將場面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首先,這分明是柳茵茵在此處上吊自殺,被龍王硬是說成了磕到了,這便撇去了倉顏的責任,自然他也算準了柳茵茵不敢說出真相,畢竟她自己心中有愧。
其次,龍王以友好的方式說明將要把此事告訴柳茵茵的父親,自然也是加重了威脅,若是柳茵茵敢蹦跶,他不介意說出真相,真相這般的可恥,柳茵茵也怕。
最后,他不過送了區區三箱駐顏膏和兩箱珍珠就將柳茵茵打發了,這是在下逐客令,言外之意便是最后不要再有所往來了。
柳茵茵雖然愛倉顏成癡,但她也知道眼下不是鬧得時候。
當初她搶了親姐姐的未婚夫,本來她的父親對她就頗有微詞,連帶的對她也不像從前那般的好了。
她原來想著若是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搭上倉顏這條大腿,可以改善一下父親對她的看法,卻不曾想現在此事再也無望了,若是她再整一些幺蛾子出來,只怕以后在自家寸步難行。
自此,她當真是只能放下了,她的表哥近來受到當今天帝的賞識,而且飛身上仙,早晚不過是叱咤風云的一員,指不定哪天就比倉顏更厲害了幾分,還對她萬般疼愛,她應該知足了。
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茵茵感謝龍王。”柳茵茵將所有的利弊權衡之后,最終低下了頭。
“好,好孩子。”龍王贊許的看了一眼柳茵茵,轉而將目光看向了其他人,語氣帶著威嚴,“感謝諸位不遠千里來到這里,只為看看我未來的兒媳婦,我深感榮幸,請大家快快起來,都是自家人,我在主殿設宴招待大家,今晚徹夜狂歡!”
眾人本來心情萬般的忐忑,聽到龍王這句話才微微的松了口氣,畢竟這些幺蛾子雖然是他女兒一人弄出來的,但他們也是參與者,出了事應當共同擔責。
如今龍王的態度表明不再追究此事,他們才略感欣慰。
“是是是,謝謝龍王。”
“走走走,我們去喝上幾杯。”
“可以,去吧,去吧。”
于是眾人緩緩站起了身子,三三兩兩的走了出去,整個廂房里一瞬間就空了。
最后只剩下動也不敢動的五公主,還有一直未曾開口的倉顏,瀾夭,龍王以及床榻上的二人。
龍王這才抬起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五公主的身邊,他的靴子停在了她的面前,垂下眼眸看著這個承受了他諸多寵愛的女兒,心里萬般感慨,他嘆了口氣,不怒自威的嗓音響起:“女兒,這些事情我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十分清楚,是誰折騰出來的。”
“我······我沒有,父皇。”五公主咬了咬唇瓣,抬起眸子看著龍王,語氣十分的可憐,她的聲音帶著柔弱與恐懼。
她害怕看到龍王對她失望的模樣,這讓平日里都是天之驕女的她而言,是最無法承受的痛苦。
“還敢狡辯?”龍王揮了揮袖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龍王還是算了,五公主也是無意的。”瀾夭特意出聲,似乎在幫五公主說話,然而此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龍王本舍不得懲罰他的這個女兒,卻想起來在場的還有其他人,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會說他教導無方。
思及此,他的面上更加的嚴肅了,語氣也重了幾分,“既然你沒有改錯的心,那么我就用方法讓你改錯。從今日起,你不許再踏出龍宮一步,也不許再同外界有聯系,若是被我發現了,后果自負!”
五公主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這個從來都對她只有疼愛的父皇,竟然能說出這么殘酷的話。
這根本就是禁她的足。
若是尋常人禁足定然沒有什么過分的影響,但她不同,她好歹是一族的公主,在整個水域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眾人見了都要尊敬的叫她一聲五公主。
可是她一旦被禁足,眾人看她的眼神也會變得不一樣,覺得她失了寵。
這是毀了她的尊嚴,試問哪個公主在正受寵的時候會被禁足?
想到這里,五公主連忙伸出雙手,死死的抓住龍王的袍子,可憐巴巴,帶著哭腔求饒,“父皇,您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用信函將瀾夭上仙叫了過來,我也不該留著柳茵茵,我更加不該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將您的循循教導拋之腦后,我錯了。”
龍王的眼神未曾變過的看著五公主認錯的模樣,良久過后,他緩緩闔上了眼眸,仿佛老了十歲一般,“既然知錯,就好好受罰。”
“父皇······”五公主的手無力的垂下,她看著這個空空蕩蕩的廂房,就如此她此刻的處境一般,分外的悲涼,而無人愿意幫她一把。
人?!對了,還有倉顏!
父皇最寵愛倉顏了,若是倉顏選擇原諒她,那么父皇定然不會禁她的足了。
“弟弟,倉顏,求求你幫我說句話吧,姐姐知錯了,我知錯了。”五公主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跪在地上用膝蓋向前挪動著,一雙手妄圖抓住倉顏袍子的邊角。
然而倉顏根本不為所動,他將身子往后退了幾步,躲過了五公主的手,“姐姐,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我自然無法包庇你。”
這樣冷酷無情的語言從倉顏的嘴里說了出來,十分的真實,這的確就是倉顏的性子。
是啊,她都差了毀了他的婚姻,他怎么可能會幫她說上一句?
“倉顏,我們走吧。”龍王不再多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五公主,也不管床榻上的兩人,直接一把攬過倉顏的肩膀,帶著他一同出了大門,同時他還朝著瀾夭憨厚的一笑,“瀾夭上仙,一同走吧。”
“好。”瀾夭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的應道。
龍王和倉顏二人走的快些,一會兒便離開了屋內眾人的視線,而瀾夭似乎故意停下了步子,回眸朝著兩女望去,眼里是滿天的風雪,仿佛能冰凍一切,“好自為之。”
這是瀾夭給她們二人的最后警告,而后瀾夭慢條斯理的提起步子,步步生蓮,離開了此地。
無悔見眾人已經散去,他終于從戒備狀態之中走了出來,而后看著柳茵茵,語氣十分的溫柔:“茵茵,我們走吧。”
“好,謝謝無悔哥哥。”柳茵茵柔順的躺在無悔的懷中,任由無悔將她攔腰抱起,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在路過跪在地上的五公主之時,她扯了扯無悔的袖袍,聲音柔軟的說道:“無悔哥哥,請等一下。”
無悔停下了步子,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他冷哼了一聲,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倒是柳茵茵開了口,她那雙含著精明的眸子死死的鎖定在五公主的身上,嘴角劃開一道嘲諷的笑意:“五公主,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這又何苦算計我這個孤苦伶仃的人兒呢?”
說完這句話,她留下玲瓏一般的笑聲,攬著無悔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無悔哥哥,我們走吧。”
之后,這兩人徹底消失在五公主的視線里。
賤女!賤女!
五公主的眼里含著憤怒,她的五指收緊,帶著癲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