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瞪大眼,看著四阿哥將碗里的最后一個湯圓顫巍巍的舀起來,趁著三格格不注意丟進她碗里去了。
弘昱好擔心啊!萬一被人看見了怎么辦啊!
四阿哥還這么小,會不會被罵啊?
他想著,大家都是三顆,三格格吃完了呀!再多一顆肯定會發現的啊。
然后他就緊張的看著三格格淡定的吃完了多出來的一顆,完全沒有要好奇或者告狀的意思。
提心吊膽的弘昱吃完了飯,回去之前,還是暗戳戳的問三格格:“三妹妹,你吃了幾顆啊?”
三格格嘿嘿嘿:“四顆哦,弟弟偷偷給我一個,他不愛吃。”
弘昱就不理解了:“為什么呀?”
他問的是為什么給你你就吃啊?為什么你不說出來呀?
或者說,為什么你們姐弟這么好呀?
他也想起他自己的姐姐,大姐姐好久好久沒見過了。
他其實還不是太能理解什么撫蒙,只是覺得姐姐們都不見了,弟弟也抱走了。
“他吃不完嘛。”三格格回答。
弘昱就不問了,他直到回了阿哥所還在想這個問題。他想,四阿哥可真幸福啊。
初一這天,眾人要去坤寧宮問安。
雅利奇自然是沒去,四爺已經有話,免了她請安,等到了生了孩子以后再說。
雅利奇當然也不會非得要去。
她如今也是懶怠動彈了,除了每天去一去乾清宮之外,基本不怎么出動的。
每天戲稱,也就只有夜會情郎才有點動力了。
把四爺逗得不行,說有你這樣大肚子夜會的?
反正不管是不是有,大家都夜會的很開心就是了。
不過,她開心了,自然有人不開心。
皇后就很不開心。
齊妃自然也不開心。
齊妃這些時候沒動靜,可她心里的氣是真的氣不過。
她在雅利奇成為了貴妃之后,才緩緩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這時候大家差著,而是從一開始皇上立側福晉那會子,她和烏蘇里氏就差著了。
那會子,她明明已經一兒一女了,可烏蘇里氏呢?
剛懷孕。
就能被立側福晉,甚至于她都懷疑,就算是烏蘇里氏沒有懷孕,只怕皇上也還是要抬舉她。
原因很簡單,皇上喜歡。
這些年,她斗不過的不是烏蘇里氏,而是皇上這份喜歡!
因為喜歡,叫她生了四阿哥,因為喜歡,給她機會侍疾,因為喜歡,叫她做了貴妃。
如今,因為喜歡,處處給她好處。
一個貴妃,住的宮殿僅次于皇后。
一個貴妃,每天都能去乾清宮里住。
如今更是請安都免了。
“貴妃看來是不來了。”皇后淡淡的,面色很是不好看。
眾人不說話。
愨嬪不可能說雅利奇的不是。
往下,貴人答應常在里,也一樣不敢說。以前還會附和福晉的尹氏,如今是雅利奇的死黨。
她雖然不去景仁宮,可救命的恩德她記著呢,不可能與貴妃作對。
何況,人的醒悟和看清楚有時候就是一瞬間,尹氏如今早就不求恩寵了。只求好好過日子。
齊妃縱然恨死了貴妃,可要她口頭上說什么,那也是不會輕易說的。
她深諳一個道理,言多必失。
不過,皇后卻非要她說:“齊妃,你說說,貴妃這進了宮之后,倒是處處都不同了啊。”
齊妃喝茶,笑了笑:“臣妾倒是覺得,她一貫是這樣的。當初在府里的時候,只是還沒看清吧?”
皇后冷哼一聲:“當初你們可是一樣的人,如今么……處處都不一樣了。按說李氏你是老人,進府可比她還早些。又有一女二子,如今位份倒是還不如她,你也甘心?”
這可算是戳到了齊妃的痛處了。
齊妃面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是臣妾沒伺候好皇上。怨不得旁人。”
“宋氏都能有個嬪位,可見你是真的沒有伺候好皇上了。”皇后笑起來。
這一巴掌給的狠,齊妃當時就覺得下不來臺了。
她知道皇后固然恨貴妃,可她呢?一直都壓著皇后,管家的事,直到進宮,她才與府里的人交接了。
到底沒叫皇后沾手。
宋氏是多不得寵的人,只生了一個病秧子二格格。多年不再伺候爺的人。
進宮都能是個嬪,她一個生育了三個孩子,又做了多年側福晉的人,竟只有一個妃。
這真是上下對比,都能把她氣死。
愨嬪一笑:“臣妾實在是愧疚,沒有什么功勞,能有個嬪位,都是看二格格的面子。臣妾這一輩子有個嬪位就足夠了。定然不敢多想的。”
“你是不敢多想,你還想怎么樣?”齊妃冷笑頂了一句。
愨嬪笑了笑,好脾氣的不說話。她一貫如此。
李氏的性子其實一直不算好,只是她也不肯輕易發火罷了。
宋氏這一點很清楚,她們兩個,前后腳進了府。
“罷了,既然貴妃不來,我們就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吧。你們幾個就回吧。”
嬪位以上的,才算正經主子,才好給太后娘娘請安的。
別的人,倒不是說就沒資格,但是太后娘娘嫌煩,也不見就是了。
慶貴人帶頭:“恭送皇后娘娘,齊妃娘娘,愨嬪娘娘。”
然后,慶貴人,耿貴人,寧貴人,尹常在便都起身出了坤寧宮。
“上頭的人還嫌棄位份低了,我倒是還能有個貴人呢。”寧貴人忽然一笑。
寧貴人武氏其實挺出乎意料的,她以為她得罪貴妃很深,只怕是不能有什么位份了。
可她一個多年無寵,還被皇上嫌棄過,又沒有子嗣,也沒有懷孕過的人還有一個寧貴人的位份,有時候你也不得不搖頭。
“咱們都是潛邸老人,日后這宮里進來多少人,都是不同的。安分些過日子,自然會有。”尹常在笑了笑:“奴才就先走了。”
走遠了,耿貴人忽然道:“這話,竟不像是她說的。”
早年的尹氏,上跳下竄的,何等不省心?
如今竟還是個明白人了?
“誰還能癡長歲月?”慶貴人笑了笑:“走吧,回吧,也怪冷的。”
十一月里了,自然是很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