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這一去,眾人自然忙碌起來。
誰也沒空去留意其他的太妃們。
所以緊接著八月初三,雅利奇跪靈時候聽喻忠海急著來報說榮太妃不好了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急急忙忙趕去了榮太妃宮里,太醫跪了一地,榮太妃已經不成了。
“怎么回事?還不趕緊的宣三福晉和三伯,趕緊傳話,內務府有沒有準備?宗人府的人呢?”
眾人忙去忙起來。
太醫來報,才說榮太妃是痰迷了嗓子,太晚了救不了。
果然,三爺和三福晉還沒趕來,榮太妃就咽了氣。
這位好歹是先帝爺的嬪妃,又有三爺和嫁到蒙古的三公主,怎么都不能草率。
最后還是太貴妃提議:“榮姐姐這一去,也是全了與太后的一番情誼,不如一處停靈吧。”
太后去了之后自然要回宮的,如今就停在慈寧宮,雅利奇聽罷也覺得可行。
到時候出殯,一個葬在妃陵,一個送入皇陵就是了。
這樣一來,也是抬舉了三爺,畢竟一個太妃去世,本不該停那么久。
雅利奇趕緊叫人跟四爺說了,四爺順帶下了旨意,追封了榮太妃為太貴妃。
又給了一串謚號。
就在宮里忙著太后的身后事的時候,西北終于傳來了捷報,大破敵軍!西北已經被掃平了。
這兩年,十四爺實在是立功不少,已經從先鋒成了大將軍。
只是,他這邊捷報才出,就收到了京城里太后過世的消息。
星夜兼程回京,也終究只能趕上給太后送最后一程了。
送走了太后,已然再度入秋。
十四爺跪在四爺跟前痛哭過一場之后,回府就病了。
他是一路趕著累的,又在戰場上受了點傷,雙重打擊之下,也難免支撐不住。
可就在送走太后的那一天夜里,四爺也病倒了。
一開始只是熱,可次日起更加嚴重,人都抽搐起來。
雅利奇嚇壞了,衣不解帶的照顧。
四爺也是因為太后這病,一直心里就有疙瘩,接著勞心著西北戰事,又因為太后這一走,跪了一個多月。
吃不好睡不好,撐不住了。
不怎么生病的人,忽然生病,那是真的很可怕。
四爺將朝政全部丟給大臣,叫太子旁聽,三爺,九爺協助。
雅利奇也罷宮務都丟給了蘭妃和純妃,做主將四爺再度帶回圓明園。
“今年冬天就這過吧,我不放心你。”
四爺由著她安排。
四爺這一個多月瘦的脫了形。簡直看著都可怕。
如今是上午燒了下午燒,這一波還沒降下去,下一波就又來了。
一點胃口都沒有,睡覺也不踏實。
雅利奇幾乎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著。自己也憔悴的不像話了。
幾日后,三格格看不過去了。
堅決的把雅利奇趕去休息:“白日里我照顧皇阿瑪,晚上您來!您要是不聽。我就叫哥哥弟弟們來照顧。”
四爺笑了笑:“就聽團團的。”
雅利奇不放心,三格格叉腰:“萬事有奴才,我就陪著。額娘趕緊歇著去!難不成女兒沒用?我已經給二姐說了,明兒她也進來,我們換著照看!額娘趕緊歇著!”
雅利奇只好聽話,她自己也確實有點撐不住。
四爺這病是嚴重,但是有雅利奇和兩個女兒精心看顧著,也漸漸的平穩下來了。
加上皇子們每天都要來瞧,不見也來。
太子每天都要絮叨幾句,比如皇阿瑪您快點好,兒子什么都不會怎么辦啊。
皇阿瑪您不教導兒子兒子做不好太子的。
每天念叨,四爺想一直躺著也不成。
還跟雅利奇抱怨:“這孩子就是隨你,話多。”
雅利奇……
要不是看你是個病人我就打你了!
我話多?我真是……
“你還不服氣?朕平時有這么多話?”四爺哼道。
始終沒開口的雅利奇……
我真是委屈您了哈?
四爺繼續:“好好好,話多也是好的,朕又不嫌棄你。話多親近。”
依舊沒開口的雅利奇……
半晌四爺見她不說話又問:“怎么不說話,真生氣了?”
雅利奇把粥放下,看四爺:“我話多,我難受。”
四爺……哈哈哈……
“乖,不難受,朕喜歡你話多。特別喜歡。”
雅利奇嘆口氣重新端起碗:“張嘴!”
快把這張嘴占上吧,真是煩死個人啊!
四爺一副寵溺的眼神,一邊吃粥一邊用眼神傳達一句話:朕都由著你還不行嗎?你這個小妖精。
雅利奇真是忍住沒把粥扣四爺頭上。
她想過些年她到了更年期,四爺還這么絮叨……
打皇帝會不會被砍頭?
四爺吃完了粥,雅利奇又給他喝水,四爺最后嘆氣:“朕不說話了。嫌棄朕。”
說的可憐兮兮的。
“所以,皇上要記得,話多的是你,但我并不嫌棄你。”雅利奇吧唧了四爺一口側臉:“胖了一點了,今日沒燒了。就快好了。”
四爺這就是累的狠了,加上傷心,免疫力底下,所以高燒退不了。
又引起腸胃炎,只要慢慢退了燒,腸胃炎養著就是了。
四爺哼了一下,他如今病著,也是學會撒嬌了。
男人嘛,也有脆弱時候。
何況,兩個人多少年了,四爺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雅利奇挨著他:“別多想了,養著吧。青雀兒是怕你病不好。也是我給他小時候講故事的后果。”
四爺好奇:“說了什么?”
雅利奇又吧唧了四爺一口:“好孩子不能亂打聽。”
四爺皺眉:“朕不是孩子。”
雅利奇嚴肅:“好皇帝更不能亂打聽了。”
四爺無語了。
雅利奇笑了笑起身去叫人收拾碗筷。
其實,她是跟孩子們講過一個窮人富人的故事。
一樣得了病,富人家里都勸他說你慢慢養著,別擔心,我們在呢。富人漸漸的病入膏肓,就去世了。
窮人家的孩子就每天愁,跟窮人說地里活我也干不完,家里事我也做不完,你的好起來啊。
然后窮人也著急家里這么多事,哪里敢放心,真的就好起來了。
她當年講不過是個故事,可青雀兒記住了。
、事實上,這個故事也不一定對,無非是說一種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