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淬劍
再高九萬里,可以窺黃河。
那磅礴的氣勢,澎湃的河流,渾黃如漿的河水放蕩不羈,波瀾起伏的河水洶涌奔騰,滔滔濁浪,浩浩蕩蕩。
在六道巨大的龍卷之中,巨大的鐵鏈橫江,將石棺栓在黃河之上。
大風呼嘯,武安歌身著著一身黑色的漢服,衣擺被大風吹起。
他提著一柄劍,大步向著遠處的釘在兩岸山崖之中的鐵鏈走去。
在如同刀砍斧鑿的山壁之上,數不清的人站在山崖之上。
這上面大部分的修士來自九州,或為僧道,或為武者。
猛地一看如同走進古裝劇的劇場一般。
眾人的目光全然聚集在上前的一行人的身上,自武安歌而后,還有著十六人跟在他的身后。
“又一群不怕死的!”
站在岸邊山壁之上的迦那仍舊是一身天竺的披身袈裟,袈裟被大風吹的呼呼作響,他遠遠的望著劍客,道。
已經有太多人想上前然后被逼退的人了。
大風可當,黃河難易。
讓眾人不敢上前的不是那卷起八方落葉,恍若天地災劫的六道龍卷。
而是那九曲黃河,是那河道之中頓失滔滔的黃河之水。
若是沒有這如若天塹的黃河,那一看就是了不得的石棺之上,眾人早已打的頭破血流了。
“尊者還是慎言,萬一真的出個高手,卻是不好了。”
旁邊的羅耶不由的提醒道。
“貧僧是為他們著想,不然黃河之下再多幾具尸骨,這不是對不起上天的好生之德嗎?”
迦那回道。
而兩人交談的聲音在傳出周身三五尺的距離便也被大風掩蓋。
聽到的不過是周圍這三位來自于天竺的僧人。
說實話,自婆羅教興盛之后,說實話天竺佛教可是衰敗的很,整個天竺佛教不過兩三位尊者。
眾人看著山下的人,而在眾人的頭上,秦楚明坐在半空的云層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個武安歌,他還有一點映像。
當初好像傳給了他一卷劍法。
這么來想這眼下的眾人皆是他的門生。
這種授道天下的感覺,還挺不錯呢。
“何必逞強呢?”
坐在白云之上的秦楚明看了看武安歌道。
現在的黃河除了他和個別人,來多少人都要跪,這是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入黃河可不是修為的問題。
而是他秦楚明不許。
武安歌確實聽不見山上的聲響,他也不知道世界真正的幕后之人,正在看著他。
行走在山壁側面的平地上,他的耳邊全然是黃河之水激蕩的水聲與風聲的混合。
他一手握住自己的長劍,一面大步向前,不一會便已經走到了黃河岸邊二十步之內的距離。
這時他的步履依舊穩健,速度絲毫沒有變慢。
兩側的山壁上的眾人面色微變。
遠處的來自海外的降頭師靜靜的看著下面的青年,這黃河兩岸二十步之內才能看出一個人的修為。
走到這里已經步子不穩的是最下成的,走到這里依舊步子穩健的至少是中游之上,而能夠穩步走到鎖鏈前才開始晃動的那才是最頂尖的人物。
這個青年不簡單!
在眾人目光全部聚集在黃河之岸的漢服劍客的時候。
而此時秦楚明的注意已經不在武安歌的身上了,他眺望遠方。
陳家乘車遠去的畫面在他的眼中浮現出來。
“走了嗎?走了就很可惜了,這次可是大機緣。”
但隨即秦楚明收回了目光,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只要不是主角不到場,其他人到不到場卻是問題不大。
無非是增加點影響。
“倒是你個主角,我當時怎么選了你個憊懶貨呢?”
秦楚明望著遠處還是仍舊淡定的沿著黃河漫步的周云遠,有點無語道。
周云遠穿著一身隨意至極的運動服,背上背著一把長劍。
他不急,君子不取不易之財。
他行走黃河,不是因為什么陰氣纏繞,也不是因為什么黃河有著寶物。
只是長江已經走完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黃河。
書讀萬卷,路行萬里。
這才是一個讀書人的快樂。
“書生啊!”
秦楚明搖了搖頭。
按照周云遠現在的速度,估計至少要三個小時之后才能到。
“不過還不急,在等等棺材里的也還要醞釀一會。”
在秦楚明還在云層之上環顧四方的時候。
武安歌已經走到了黃河的岸邊,滾滾黃濁的流水自他的身側奔流而去。
此時耳邊的流水咆哮聲已經掩蓋了龍卷風的呼嘯,站在這里才能明白那些人為什么沒有人下來。
眼前恐怖的陰氣被龍卷吸納到釘在兩岸的巨大山石上的鐵鏈上,而那已經存在了數百年的鐵鏈上的莫名文字閃爍著。
其運轉著恐怖陰氣導入石棺內。
整個鎖鏈與河中的石棺本來就是一種陣勢,甚至整個兩岸的山水都是陣勢。
其勾連天地勢脈,吞吐陰氣。
但那江中的石棺究竟有什么?
能承載如此之多陰氣。
武安歌望著遠處的石棺暗道。
在山壁峰石之上看著武安歌不在往前,眾人都笑了。
停下來就對了。
不停下來只有兩種,一種是妖孽,一種已經被黃河沖走了。
那鐵鏈上的恐怖陰氣一旦踩上去,沒有誰站得住腳。
但腳下可是黃河,一旦跌入則等同于死。
那飛逝的黃濁流水,在眾人看來比什么敵人都要難搞。
這沒有什么修為克制一說,任你修為多高都是落水的瞬間變成了軟腳蝦。
但是另眾人詫異的是,走到黃河之側的武安歌卻沒有回頭,他盤腿坐下。
一種鋒銳至極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傳出,將恐怖的風力切碎。
他來這里不是為了取寶,而是練劍,無形的劍意撕裂著他身側的一切。
劍意在武安歌身前一寸環繞著。
萬里長風淬劍鋒。
世間估計少有這般穩定的風口了。
“有點意思哈,拿我的布局練劍,可以,沒白給你劍譜啊!”
秦楚明看著眼下正在磨煉劍意的武安歌,笑了笑。
這天下修道人都可稱得上是他的門生,這風勢與門生磨劍,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而此時遠處的第九局的軍旅之人也到了。
“陳奉,再等一等,現在你要出來就是大開殺戒了,你的對手可還沒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