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劍通體赤紅,如同日落西山時天邊的晚霞,劍長四尺,寬約三指,劍柄與劍刃連接的地方刻著兩個小字:落霞。
“我若是敗了,赤霞島的鎮島之寶落霞寶劍歸你,如何?“張顧之舉著手中的寶劍,說道。
江源向后退了兩步,來到馮梓琪身邊,問道:“馮兄,你見多識廣,這落霞寶劍值不值四十萬靈玉?”
“赤霞島有兩件道器,一件是落霞劍,一件是赤霞戰甲。雖然只是下品道器,也算得上是一寶,你說值不值四十萬靈玉?”馮梓琪說道。
江源點點頭,說道:“值啊,簡直太值了,我最近正好缺一件武器,這把落霞劍來的正是時候。”
江源興致滿滿,王滇予一把拉住江源,一臉擔憂的說道:“江源,人家可是赤霞島的少島主,又有落霞劍這等神兵利器,你赤手空拳,拿什么和人家打。”
“王兄,別著急,你忘了我可是天地法相境的強者呢,區區一個凝神境的小子,簡單的很。”江源笑道。
王滇予一臉正色,道:“別開玩笑了,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啊,什么天地法相,什么神秘宗門,都是忽悠人的。有時候服個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像當初你跟我服軟一樣,退一步海闊天空。”
“哈哈,王兄弟,你錯了,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是一錯再錯。”馮梓琪說道,拍拍江源的肩膀,沖江源點頭說道:“江源,去吧,若是不敵就想后撤,你的身后有我。”
“多謝馮兄,不過他那把劍,我要定了。”江源笑道。
江源從懷里取出十枚須彌戒,每一枚當中都裝有四萬顆靈石,說道:“你想要的東西在這,若是能擊敗我,它就是你的。你的落霞劍雖然是賭注,但我允許你使用,以免輸了以此作為借口。”
“哈哈,與你這個天武境第八重的弱者相比,還用不著落霞劍。”張顧之笑道,隨手將落霞劍交給身旁的林泰然,瀟灑的走向江源。
大殿十分空曠,見江源和張顧之要交手,眾人紛紛退讓。
“對付你這樣的天武境渣渣,我只需要用一只手。”張顧之神色傲然,說道。
“是嗎?”江源一笑,君炎無影閃施展,火光一閃,瞬息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了張顧之的身后。
張顧之一愣,沒想到江源的速度這么快,好在赤霞島的獨門功法也是不賴,仗著凝神境第二重的修為,身上散發出萬道霞光。
赤紅色的光芒凝聚成戰甲的模樣,覆蓋在了張顧之的體表之上。
“撼海拳!”
一拳打出,看似樸實無華,卻蘊含著移山瀚海的力量。張顧之的武技是以特殊功法形成的特殊靈力,模擬出赤霞戰甲。
可他似乎低估了江源這一拳的力量,以靈力凝聚的赤霞戰甲剛剛附著在身上,轉身瞬間,江源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聲巨響,伴隨著張顧之的悶哼聲,整個身軀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氣血翻滾,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附著在體表的赤霞戰甲若隱若現,叮的一聲脆響,化作點點赤紅色光芒消散。
“卑鄙,你竟然隱藏實力!”張顧之掙扎著站起身來,抬手指著江源,眼中滿是憤怒。
江源雙手一攤,聳了聳肩,無奈道:“我倒是希望隱藏了實力,但我真的是天武境第八重的修為。只是沒想到啊,區區一個神武境第八重,竟然能夠將凝神境第二重的強者壓制。”
“林泰然,把劍給我!”張顧之喊道。
一旁觀看的王滇予不悅道:“你什么意思,剛剛不是說好的不用武器,為何出爾反爾。身為赤霞島的少島主,真是給你們赤霞島丟進了臉面。”
“哼,此人陰險狡詐,隱藏實力,扮豬吃虎,實在可惡。之前是我大意,等我使用落霞劍,你就算隱藏實力也沒用。”張顧之冷笑著說道。
落霞劍出鞘,落入張顧之手中,頓時霞光萬丈,瑞彩千條,整個大殿都被照亮。赤霞島之人所修煉的功法和武技,與落霞劍交相輝映,可以發揮出事半功倍的效果。
“落霞劍,是把好兵刃,不過很快就屬于我了。”江源笑道。
“口氣不小,那你也得有這個實力才行。”
江源再度靠近,張顧之提劍刺來,劍刃直沖江源的心臟而去,可他躲也不躲,徑直迎了上去。
“江源……”王若嵐小嘴微張,驚呼一聲。
林泰然冷笑一聲,心中暗爽。
馮梓琪雙拳緊握,也為江源捏了一把汗,畢竟落霞劍不是尋常兵刃,就算是他被刺一劍,也不好受。
火焰呼嘯聲傳來,火炎真身施展,江源身化火焰,落霞劍從火焰中穿過,沒有傷及江源。
“又是這一招,江源就是憑借這一神通,才得以在萬刃刀山之上來去自如。”
“不僅萬刃刀山無效,就連落霞劍也奈何不得他。”
“這究竟是什么怪物,手段極為怪異。”
打了個照面,兩人的身體交錯,落霞劍從江源體內抽出,交換了位置,相對而視。
忽然間,剛剛被落霞劍刺中的部位火焰消散,露出血肉之軀。出現一道血淋漓的傷口,鮮血從中噴灑而出。
江源身軀一震,火炎真身散去,捂著傷口半跪在地上。
馮梓琪暗暗皺眉,低聲說道:“不好,江源兄弟實在太托大了,落霞劍是道器,萬刃刀山之上的兵刃豈能相比,就算這火焰化身的神通保護,這一劍也傷的不輕。”
“啊?那江源是不是要輸了?”王若熏說道。
馮梓琪搖搖頭,眉頭緊鎖,說道:“不到最后一刻還不好說,先等一下,張顧之的狀況似乎也有些不太對勁。”
撲通!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張顧之雙腿彎曲,跪在地上,落霞劍斜插在身邊。眾人本以為他是受了傷,堅持不住才跪下的,可下一刻,卻讓人大跌眼眶。
只見張顧之俯下身子,臉上帶著驚恐之色,喊道:“爹,您……您怎么受傷了?”
張顧之是赤霞島的少島主,他爹就是赤霞島的島主。赤霞島雖然不算一流勢力,甚至二流勢力都十分勉強,但落霞島島主好歹也算個人物,怎么會和江源這等小輩扯上關系呢。
可張顧之一臉真誠,不像是在說謊,而且誰沒事會拿自己的親爹開玩笑。
馮梓琪走到江源身邊,強忍住笑意,說道:“江源兄弟,你什么時候收了這么個大兒子,也不告訴我一聲,讓我這個當叔叔的也有個心理準備啊。”
“我呸,就這玩意兒,給我當孫子我都嫌棄。剛剛一個照面,我以傷換來了施展幻術的機會,誰曾想這家伙最怕的竟然是他老爹。”江源哭笑不得。
“那你打算怎么處置他?”馮梓琪說道。
“還能怎么辦,結束戰斗,這把劍歸我了。”江源抬手一掌,三重火焰凝聚成掌罡,將張顧之拍翻在地。
毫無防備之下,這一掌足以將張顧之拍成重傷。
拔出斜插在地上的落霞劍,把玩一番,笑道:“不錯,好兵刃。”
張顧之受了一掌,雖然重傷,但也清醒過來。剛剛那一幕浮現在腦海當中,怒視江源,眼中露出殺氣。
“江源,你敢如此羞辱我,我和你拼了!”張顧之掙扎著起身,拖著沉重的身軀沖向江源。
一聲悶響,一股強大的氣場在上空散開,把江源和張顧之兩人壓倒在地。
大殿的門打開,夏十七雙手背負在身后,緩步走了進來。
“夏十七長老!”
眾人紛紛退后,除了江源和張顧之,只有馮梓琪和王家三人站在前方。
夏十七面帶慍色,不悅道:“好大的膽子,我帶了這么多屆的新人,還沒有哪一屆像你們一樣,剛來第一天在主堂私斗。好,你們不是有勁用不完嗎,跟我來!”
“長老,他們兩個不是故意的……”馮梓琪想要為江源求情,可夏十七一個眼神瞪過來,讓他不寒而栗。
“這件事除了他們,你們也有參與?”夏十七問道。
“我們……”馮梓琪看了看旁邊的王家三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江源嘆了口氣,說道:“長老,沒有他們的事,是我和張顧之的私斗。”
“哼,你還有臉說,跟我走。”夏十七走在前面,兩人低著頭,跟在身后。
出了大殿,夏十七神色嚴肅,呵斥道:“你們賭注在哪,交出來吧。”
“賭注?”
江源皺眉,剛到手的落霞劍,還沒讓其認主呢,就這樣被搶走了。
江源還想賴賬,可張顧之一五一十的把賭注全都說了出來。反正這兩樣東西都在江源手中,被夏十七長老要走,或許還有還回來的可能性。
“好氣魄啊,兩個新人,一個能拿得出四十萬靈玉,一個拿得出下品道器,真是好氣魄。”夏十七笑著,將兩樣東西收入囊中。
江源和張顧之只能眼巴巴的望著這一幕,不敢言語。
“犯了錯誤就得認罰,跟我來吧。”夏十七長老帶領兩人來到主堂山腳下,此處有一座瀑布。
主堂山峰高萬丈,一座瀑布飛流直下,在下方有一汪幽深的水潭,原本平如靜水,可飛流直下的瀑布將其沖散,濺起大片白沫。
“下去,將這一水潭之下的石頭全都搬上來,天亮之前不得剩下半塊,否則另有懲罰。”夏十七說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