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后,牛車帶著沈安安和王松,從桃源村村口路過。這時已經接近正中午,很多下地干活的人,也陸續回家吃飯了。
而且鄉下人,喜歡吃飯時,端著飯碗到處串門。有的人甚至就端著飯碗,碗里夾了兩塊咸菜,就蹲在路邊吃。
王松趕著牛車,帶著沈安安,兩人坐在車上,一路上有說有笑的模樣,頓時被很多村民看到了。那些人見沈安安竟然這么囂張,這青天大白日的就敢和王松坐在一起,這像那門子的話。
頓時顯然有些氣憤,有的人則是放下手里的活,朝牛車走的過去。有的人則為了湊熱鬧,連飯碗都端了過去。大家像是都說好了一般,十分默契的朝牛車走了過去,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
這會牛車,不要說走了,就是慢慢的往前挪布都是寸步難行。
沈安安見狀,氣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本來一路上的好心情,頓時被眼前的情景給破壞了,她沉著小臉坐著沒動。
王松停下牛車,顯然也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發怒,可是從他胸口劇烈起伏的程度看,他這會也氣的不輕。
沈安安和王松坐在牛車上,還沒開口,就聽到周圍那些人,一句句戳人心窩子的話,有一句接著一句的從他們嘴里冒了出來。
“真是傷風敗俗,這沈家的妮子,怎么這么不要臉,大白天的就和男人勾勾搭搭。”
“就是啊,還坐在一起呢?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勾當。”
“真是作孽哦,這沈三郎那么老實巴交的人,好名聲卻被這個女兒給糟蹋了。”這些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的,仿佛將他們當做耍猴戲的。
“安安,你不要怕,看我今天給他們一點教訓。”王松說完,握緊手里的牛鞭子。因為昨天發生的那一幕,幾乎在兩人眼前打轉,沈安安當時可是氣的眼淚汪汪的。
“你們夠了,再亂嚼舌根子,可別怪我手里的鞭子不長眼睛。”說完,他手里的鞭子啪的一聲,甩的啪啪作響。
旁邊的人,見狀頓時后退幾步,也有膽大的人,嘴里頓時叫嚷道:“松哥兒,你和這小娼婦到底啥管轄,這么護著人家,你就不怕你娘被人戳脊梁骨嗎?”
“你說什么?”王松手里的鞭子正要甩出去,卻被沈安安一把抓住了。
“安安?”
“松哥兒,你今天不要管,這事情還得我自己來。”
見沈安安難得的如此沉靜,看她沉靜的近乎冷漠的眼神,讓王松心里覺得突突直跳。她等會莫不要做什么傻事不成?
他連忙上前一步,不讓她下車。
“安安,你聽我說,我等會直接揮動鞭子將牛車趕了沖出去。咱們跟他們犯不著較勁。”
“松哥,你將我當朋友不?”
見沈安安沉靜的眸子,似乎能看到自己心里去了,王松不由的低下頭,不敢和她的眼睛對視。
“當然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沈安安伸手在王松肩頭,拍了下。然后說道:“有你這句話,足夠了。”
說完,她直接推開王松的胳膊,直接下了牛車,堂堂正正的站在那里。視線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那些人似乎不敢面對她這么清亮的眸子,有些將頭偏開少許,有些則是直接低下了頭,有的則躲在別人的后面,還在小聲的說沈安安的不是。
“前面那些說過我的人,麻煩站出來。”
沈安安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卻自有一股氣勢在里面。
她說了第一遍,沒人應,于是她又說了第二遍。
“呸!你們這些個慫包,怎么被她一問就沒聲音了,都是軟蛋。”
“怎么著,那就是個小狐貍精,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大家都見識到了,要不是你勾著王松不放,他會心甘情愿的這么對你?”
只見一名穿著了一件粗呢花布衫,長相十分妖嬈的小寡婦,突然站在了人群中,站在了沈安安的前面,說話時,手幾乎點在了她的頭上。
兩人的身高相差不到多少,因此她也清晰的看到沈安安眼里的神情。
不過,她沒有囂張多久,直接被一個不明之物打中,當即疼的眼淚水就出來了。
等大家看清沈安安手里拿著什么東西時,頓時嘴里倒吸一口冷氣。
竟然是鐵彈弓?這個女娃娃竟然在大白天,拿著鐵彈弓打人。
“啊,你這個小浪貨,竟然出手傷人,走跟我見官去。”
沈安安才不怕她的威脅,嘴里冷哼一聲道:“今天我這一彈,打的是你這張無事生非的臭嘴。你們這么多人,欺負我這手無寸鐵的小孩,是不是也得跟我一起去見官?”
“也好,我們這就去找縣老爺評理去。”
沈安安臉上帶著一股凜然之氣,而且臉上也沒有絲毫畏懼之色,旁邊的人見狀,都覺得她像是變了個人一般,頓時蒙了。
王松見狀,頓時附和道:“對,你們都欺負安姐兒,而且還不是一次,咱們這就去見官,我做人證。”
“你們誣陷我不守婦道,可有證據?你們口口聲聲說我不檢點,人證,物證,都請給我帶著,咱們一起去見官。”聽沈安安這么說,原地一半的人,頓時散退了一半。
沈安安知道自己這次是賭對了,這些人都是人云亦云的主,根本就是瞎起哄。更多的人,根本就是非不分,見別人起哄,也都不甘落后。
“李云英,你是不是要狀告我,我可是知道,上告之人,必須先吃二十殺威棒,你現在與我一起去如何?”
那李寡婦哪里見過這樣的沈安安,一時之間,頓時有些慌。連忙說道:“我想起我家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沈安安卻一下子攔在她的面前,定定的看著她的臉龐說道:“無故潑我臟水,現在又不敢和我一起去見官,難不成,你是心里有鬼?”
沈安安說話間,已經攔住李云英的去路。
李云英見村里的那些個男人,一個個都做了縮頭烏龜,沒有一個敢為她出頭的,心里頓時恨的牙齒直癢癢。
“你胡說,我親眼看到你故意勾引趙公子的?”
“哦,是嗎?那你現在敢和我去找那個趙文龍去對質嗎?倒是我,在半個月,在村頭的那個柳樹溝里,看到一個小媳婦和一個漢子鉆進了樹林子里,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勾當?”
那些原本要散開的男人們,一聽沈安安的話,頓時來了興趣。而人群中卻有另外一個男人,神色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