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離開之后,江非看著自己這狹小又安逸的空間,壓抑已久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面露笑容,大呼一聲,抱起沙發的大橘,差點沒忍住要往天上拋。
“大橘,咱們要重新開始了。”江非對著憨傻呆萌的大橘,開心的笑道,“是不是很開心,很振奮,那個總是欺負爸爸的壞蛋終于滾蛋啦。”
大橘傻懵懵的眨著眼睛看著自己的主人,半晌才軟綿綿的喵叫了一聲。
江非乳a著大橘軟絨絨的身體,繼續笑著道,“別擔心大橘,你爸爸有賺錢的本事,不出兩年,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到時候咱們再貸款買間大房子。”
不用再承受那油煎火烤似的折磨,也不必戰戰兢兢的伺候著那個暴徒的心思,這種終于可以為自己而活的豁然,比還完債還要讓江非感到解放。
江非把從原公寓收拾過來的東西進行規整,最后將行李箱拖到臥室打開準備收拾時,翻出了自己今早隨手塞進行李箱的黑色小巧的紙提袋。
那是葉楓眠昨晚送江非的禮物,因為后來一系列的“意外”分了心,江非便忘記了打開,今早收拾行李時速度很快,也沒在意。
江非坐在床上,像對待一稀世珍寶般從袋子里取出盒子,看到盒蓋上燙金色的“love”,江非一愣,隨之臉快速漲紅。
江非滿懷期待的打開盒蓋,發現里面竟嵌著塊腕表。
這是塊玫瑰金款式的手表,棕色浮雕表盤,復合材料制的褐色表帶,低調又不失奢華。
江非雖然從江家落魄之后就徹底告別了奢侈品,但這些年經常上網也有些見識,他直覺這腕表價額驚人,內心一時有些復雜,好奇之下又拍了照片到網上搜找,這一搜心情更復雜了。
這腕表價值竟有百萬.....
葉楓眠這段時間送過江非不少小玩意兒,既精致有趣又不會貴到讓江非有心里負擔,昨晚江非也以為是和尋常一樣,便隨手接下了葉楓眠的禮物,如果早知道是塊名表的話.....
葉楓眠取出手表拿在手中,后仰著倒在床上,然后皺著眉糾結的看著這塊男士腕表。
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但這時候若是把表送回去,倒顯的他江非矯情了,也許還會讓葉楓眠多想,畢竟這禮物對片酬驚人的葉楓眠來說可能并不算什么,就連昨晚送的時候,也和平時一樣隨意,仿佛也是做普通禮物贈送。
這是在近兩個月的時間,和無數小禮物的緩沖之后,他們才到這一步的,江非能體會到葉楓眠的良苦用心。
深思之后江非便也不想把小事復雜化,若一本正經的把這禮物拿到葉楓眠面前說一通自尊自強的話,反而會讓葉楓眠尷尬。
江非把手表戴在了手腕上,舉著手,迎著從窗口照進的陽光,看著腕表反射的華光,恍惚間,江非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他偷偷拿著父親的腕表戴在手上,感受成人的上流社會,商政名流的高貴和優雅。
那時候,他驕傲,自信,又瀟灑,后來....
后來真的成大人,什么都沒了。
江非早已能坦然面對這種落差,如果說在江家落魄的最初幾年他還會懷念以往作為少爺時的尊榮,那么現在,他對過去最多的回憶,就只有與親人相伴的天倫之美。
與最重要的人相守相伴,沒什么比這更重要。
這塊腕表過于貴重,江非決定以后只在公寓里戴著,出門便取下,別人的腕表是為公眾場合彰顯自己的身份和內涵,他這塊手表,只為他心里和葉楓眠的情感聯系之一,圖個心理享受。
當然,江非心里也存在著那千萬分之一的“如果”,如果后來因為其他種種原因,他和葉楓眠最終沒能走到一起,那他從葉楓眠那里獲取的一切,都會如數退還。
這場感情里,江非自信自己是愛的最深的那一個,但也心里清楚,他也是付出最少的那個。
但他對葉楓眠的愛,足以讓他為了葉楓眠,不顧一切.....
收拾完小公寓,江非準備去公司辦理離職手續,于是把腕表褪下放回盒子里。
又看了眼盒蓋表面那醒目的“love”,江非會心一笑,感覺自己和葉楓眠還是心有靈犀的,否則怎么會相互送的禮物上,都有這四個字母......
小夏帶著江非讓他轉交給葉楓眠的禮物,開車前往葉楓眠所在的劇組,結果途中尿急,而離目的地還有三四十分鐘的車程,小夏便找了個閑置的地兒停車,然后下車尋找衛生間,絲毫沒有察覺身后一直跟著兩個陌生男人。
小夏在一商場的衛生間解決了問題,神清氣爽的回到車前打開車門時,被身后一男人一腳踹進了車內。
小夏一頭栽趴在了車里,嘴里破罵一聲,還沒緩過神,不知道什么時候坐進他車后座的一身形魁梧的陌生男人,忽然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道,“別亂動,乖乖在副駕駛坐好。”
知道自己這是遭遇劫匪了,小夏頭皮發麻,顫顫道,“好好,大哥冷靜點,冷靜點。”
說著,小夏緩緩爬到副駕駛坐好,后座的男人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底,而剛才在車外踹小夏的男人也上了小夏的車,他直接坐在駕駛座,拿起小夏掉落的車鑰匙啟動車。
“我....我錢包在我外套內側口...口袋里。”小夏臉色蒼白道,“銀行卡密碼都...都是123321,里面有我全....”
小夏還沒有說完,被身后的男人一記手刀劈在了后腦勺,直接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小夏聽到身邊有人在說話,緊接著一杯被冰鎮的酒液潑在了他的臉上,令他整個人當即激醒過來。
小夏睜開雙眼,雙手下意識的抹著臉上的酒液,隨之便在視線中發現一雙男人的腳,穿著雙定制的商務休閑皮鞋。
小夏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不僅打個寒噤,他不安的吞了吞口水,然后雙手撐著地面從地上慢慢爬起,并小心翼翼的抬起視線望向眼前沙發上坐著的男人。
名貴的黑色西服長褲,質地的高級面料,手工剪裁,私人訂制,男人雙手環胸,,搭在右手臂上的左手手腕,戴著塊古典系男士腕表,那出自國際著名工匠大師之手,全球僅限三塊,是有錢都未必能擁有的....
跟著葉楓眠時間久,也接觸過各類商政名流,看人穿戴辨人身份,是他小夏的拿手本事之一,此刻就這僅僅數秒,就算還沒看到男人的臉,小夏已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難以形容的畏怯感,那種從身份到氣場的碾覆式壓迫,讓小夏有些喘不過氣....
周圍光線不算明亮,但勉強能將四周看個大概,這有些像夜娛場所里的私人包廂,一張放著各種名貴紅白酒的酒桌,以及圍著酒桌的棕紅色沙發,以及四周奢華精致的裝修.....
小夏想從地上站起身來,結果身體剛起一半,后背被一男人重踹一腳,又重新趴了回去,再痛苦的直起身時,也只敢就這么畏畏縮縮的跪著。
“你就是葉楓眠的助理?”
頭頂傳來男人冰冷的問話,小夏最終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一看更是驚悚不已。
“傅傅總!”
“哦?”傅勛笑容詭異,“你認識我?”
小夏大腦發懵,睜大眼睛又驚又恐,隨之迅速低下頭躲避著傅勛那鋒利目光,哆哆嗦嗦道,“幾次大型活活動上,遠遠遠看過”
傅勛是勛元集團的老總,小夏是勛元集團旗下傳媒公司藝人的小助理,嚴格意義上來說,傅勛算是他的最高層老板。
傅勛的震懾力大多在上流社會,人因了解而畏懼,而不了解他的人,只會認為他是個有權有勢的商人,但對他的權勢并沒有一個籠統的認知,對他的心態也就像對中南市的其他有錢人一樣。
小夏雖說不算什么社會上流,但他朋友多人脈廣,在娛樂圈這鍋大雜燴中到處吃瓜聽料,所以他對傅勛這個今年下半年剛到中南市,卻得國內一片商政娛圈大鱷恭身禮待的外商,有著不少的聽聞。
傅勛勢力恐怖,他背后的傅家,更恐怖
“別害怕。”傅勛靠著沙發,狹長的雙目平和而危險,他慢條斯理道,“我讓手下請你過來,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如實答完便可離開。”
“是是。”小夏冷汗直流,頭點的如簸箕似的,“傅總您您問,我知無不言。”
“有些話說在前面。”傅勛的聲音攸的陰冷,他盯著小夏緩緩道,“你要是敢撒謊一個字”
“傅總您放心,我一定實話實話,不欺瞞一絲一毫!”小夏嚇的幾乎要舉手發誓,“我一定把腦子摳出來回答您”
傅勛心滿意足的“嗯”了一聲,隨之陰懶的靠著沙發,微瞇著眼睛聲線詭異的問道,“葉楓眠和江非,做過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