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勛會動手,江非并不意外,并且江非心里也清楚,這種事以后還會常有,他也早做好了準備。
未來無論是惡語相向,還是拳腳相加,來自傅勛的所有攻擊,他都不會在乎....
過了好一會兒江非才手撐著床邊,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一抬頭就看到傅勛那因憤怒而至微微扭曲的面容。
江非垂眸,一手捂著被打的那側臉,神色虛弱但平和,正準備重新在床邊坐下時,就聽傅勛陰聲道,“我讓你上床了嗎?”
江非重新站直了身體,低聲道,“抱歉,我去睡客房...”
說完,江非轉身就要離開,傅勛頓時更為惱火,拔高音量怒吼道,“我他媽讓你走了嗎?”
江非停住腳,轉身看著傅勛,而這淡漠無光的眼神,卻看的傅勛心口一窒,憤怒一時如團熱氣在胸腔內無限膨脹,傅勛費了不小功夫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盯著床邊的江非,目光似要將江非削成碎片,“是誰給你的膽子,剛才敢這么跟我說話?”
“對不起。”江非道,“我為剛才的冒犯向傅總道歉,對不起。“
仿佛又和一開始一樣,傅勛感覺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攻擊瞬間失效,即便暴跳如雷幾近抓狂,也都如自導自演,跳梁小丑一般。
江非此刻表現出的無欲無求無所畏,令傅勛根本無從下手。
傅勛忽地自嘲似的抽笑一聲,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他媽在想什么呢。”
傅勛下了床,抓著江非便將其粗暴的搡在了床上,而后站在床邊麻利的褪去一身衣物。
“怎么?要我幫你脫?”傅勛睥睨著床上的江非。
摔在床上的江非緩緩坐起身,也沒什么猶豫,低頭開始解身上的衣服,待脫完之后,傅勛又瞇著眼睛命令道,“自己把腿打開。”
江非扭頭看著一旁的床單,雙手摁住雙腿,做出了傅勛想要的姿勢。
傅勛盯著江非那幾乎沒什么變化的臉色,繼續陰聲道,“不夠,再打開些......還是不夠.....給我撐開到極限。”
江非的臉上,終于浮現起一絲受辱的狼狽,他緊抿著嘴,像在無形中繃緊了一根神經,目光中比窘迫更深的,是恨。
傅勛笑了,雙手抓著江非的身體猛地拖到床的邊緣,為方便自己站在床邊動作,直接將被子攏成一團墊在江非的腰下。
真正變著花樣做起來的時候,身心溺斃在激烈的歡愉感中,傅勛也就沒什么脾氣了。
“喜歡我這樣嗎?嗯?我的你嗎?”
每到最酣暢之際,傅勛便會進行一些粗俗露骨的提問,江非越是不吭聲,他動作越是蠻橫霸道,直到江非開口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這一晚傅勛雖然憤怒,但卻也十分滿足,結束后抱著江非便沉沉睡去。
江非緩息了近半小時,開始試圖從傅勛懷中掙出,奈何四肢酸軟無力,加上身后的人抱的實在太緊,江非努力了半天也未成功,倒是又把傅勛給吵醒了。
傅勛頓時把江非抱的更緊,迷迷糊糊道,“動什么?”
“去洗澡...”江非的聲音因疲憊失力而顯得格外溫和,“不舒服...”
傅勛手掌在江非上摸了一把,臉頰又在江非發間蹭了蹭,含糊不清笑著道,“不洗,留著給我生孩子...”
這樣的傅勛,與之前暴打江非時兇狠的模樣又判若兩人,不過江非也已習慣傅勛的陰晴不定。
過了一會兒,江非總算掙開了傅勛,下床后扶著墻一步步來到浴室。
浴室有一塊占據一整面墻面積的方鏡,那是傅勛后期特意找人安裝的,只是為滿足自己在性事上的一些惡趣味,江非每次洗澡的時候,也都習慣性的背對著。
洗完澡,江非回到臥室,空氣中還彌漫著歡愛后的氣息,看著躺在大床中央酣睡的男人,江非心里又忍不住的惡寒。
江非走到床邊輕輕躺下,努力不吵醒傅勛,只拉了塊被角遮在自己的小腹間,結果沒過兩秒,傅勛伸手撈住了江非的腰,一把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剛洗浴過的江非,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沐浴清香,傅勛將臉拱在江非的脖頸間又蹭又嗅,低聲道,“真香...”
這一覺江非睡的并不踏實,傅勛的手似乎就沒有安穩過,弄的江非差點以為他又要興起。
因為要為傅勛做早餐,所以江非起的很早,很多時候都是早鬧鐘十多分鐘自然醒來,只有前一晚累過頭了,第二早才需要鬧鐘喚醒。
傅勛起床的時候,江非正在廚房忙活,待他洗漱完坐上餐桌上,發現除了和往常沒什么變化的早餐之外,江非還熬了一鍋鮮香撲鼻的魚頭湯,副加著鮮嫩的冬筍香菇,外加幾塊嫩白的脂豆腐,熬的湯色奶白,香氣撲鼻.....
傅勛微微皺起眉,隨之目光復雜的看向江非.....
這湯傅勛知道,很早之前江非還被他蒙在鼓里拿他當親兄弟的那段時間,幾次他喝多了去江非那里過夜,隔早江非就會熬一蠱這樣噴香醒酒的湯,或是直接熬鍋荷葉蓮子粥,喝完之后,前一夜被酒傷了的精神能得到很大程度的修復...
只是后來到那種局面,以及直到如今,江非就也不再會特意為他傅勛準備什么,除非傅勛哪日特意言辭厲色的要求一番,否則他來江非這里吃的喝的都像是江非敷衍著做出來的,菜樣兩月如一日,有時候能直接熬一鍋米粥應付他。
說起做飯這件事,其實傅勛早就想給江非立規矩了,只不過江非讓他不滿的地方實在太多,反而讓他把這件事給忘了。
今早江非又為傅勛熬了醒酒湯,這種時隔幾個月的主動關懷,令傅勛不禁在想,到底是昨晚那塊昂貴的腕表讓江非開竅了,還是那兩耳光把江非打醒了。
江非拿著個瓷白的小碗,盛了一碗湯輕輕放在傅勛的手邊,然后才坐下,低頭用自己的早餐。
江非的臉色還和以往每個早晨一樣,平和而又淡漠,若在平時,江非這副憂郁喪氣的模樣也會讓傅勛懶得廢話一句,但此刻看著手邊冒著熱氣的鮮湯,傅勛總感覺自己應該說點說什么,準確的說是感覺江非在暗示著他說些什么。
要不給點獎勵?
可昨晚已經送了表了。
“臉上抹點藥。”傅勛的開口道,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以后聽話,就不用吃這苦了。”
江非頭也沒抬,低低的“嗯”了一聲,但心里清的很,傅勛打自己跟所謂的聽話與否根本無關,昨晚的第一記耳光本就毫無緣由....總之一切,全憑他的心情。
“對了,明兒我讓人送輛車過來。”傅勛喝著湯,淡淡道,“你收著,之前那輛留著賣了隨你。”
“嗯。”
用完早餐,傅勛穿上外套準備離開,江非主動上前為他撫平衣領,并認真為傅勛調整了下領帶的位置。
這樣的江非于傅勛而言簡直罕見,想起今早那蠱鮮湯,再見此刻站在他身前,目光也仿佛比以往柔和了幾分的江非,傅勛心底忽然泛起一陣不可思議的柔軟和雀躍。
就在傅勛準備抬手去摟江非的腰時,就聽江非忽然低聲開口,“我爸還有一個月就要出獄了,我想....給他買棟公寓住著。”
傅勛眼底浮起的溫情乍然冷卻,他忽然猜到眼前這個男人今早莫名而來的轉變是為何由了。
特意等到自己要出門的時候提及,就是想讓自己在趕著上班,心情又很不錯的情況下,隨口就給他應下來。
原來,如此。
“所以呢?”傅勛面無表情的看著江非,故意道,“想讓我給你爸買棟公寓養老是嗎?”
江非聽出傅勛不悅,但他也是沒有辦法,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傅勛的監視中,就連傅勛給他的銀行卡,里面的資金流向傅勛都是一清二楚,他根本沒法背著傅勛去做什么。
“是。”江非低聲道,心里也想的很清楚,若傅勛不同意,那他就直接拿手里傅勛給他的錢去買房,若傅勛事后發現動怒,大不了就任由他拳打腳踢泄怒,最重不過是進醫院的程度而已。
傅勛盯著江非清透的臉色思考了片刻....雖然他對江非今早示好是因為要幫自己父親感到懊惱,但這的確是一個很難得,在沒有他傅勛的逼迫下,江非來主動求他的。
這兩月以來,江非可從未主動向他傅勛求過什么,甚至都不曾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
這么一想,傅勛又忽然覺得這一機會很難得。
“行啊。”傅勛瞇笑著道,“我給他江海宗買別墅養老,那你作為他的兒子,準備怎么回報我?”
“不用別墅的。”江非道,“傅總也不需要出錢,我用自己存下的錢買就好了,不夠的話我再貸款。”
傅勛臉色驟然沉下,“你他媽存的錢難道不是我給的嗎?”
“......”江非想爭辯,但最后還是放棄了,“是傅總的。”
難得一個能從江非身上謀取“福利”的機會,傅勛也不想就這么浪費,于是輕咳兩聲又一本正經道,“問你呢,我給你爸買別墅養老,你準備怎么回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