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非將熬好的南瓜打包帶到了醫院,坐在母親床頭跟母親說起過些天出院的事。
兩人聊到最后,向曉冷不丁的問了江非一句,“小非啊,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江非一愣,隨之低著頭臉色復雜的低聲道,“媽,我不想騙你,其實....其實我對女的沒興趣。”
向曉并并未表現的多么吃驚,只是臉色逐漸變的沉重,他看著江非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臉色復雜道,“是傅勛嗎?”
江非抬起頭,一臉驚訝的看著向曉,“媽你....你看出來了?”
“我住院這段時間,就他來的最勤快。”向曉嘆聲道,“媽是過來人,看你們之間的眼神互動也能感覺到。”
“其實....其實我跟他的關系,也...也才定下來。”江非看母親向曉,小心翼翼道,“對不起啊媽,性向這種事....”
“媽很開明,只要你喜歡,性向媽根本不在乎,只是....”向曉臉色復雜,“為什么偏是傅勛呢。”
江非想起傅勛跟自己說過的話,不禁試探性的問道,“媽,是因為....因為傅勛是那個女人的養子,所以才....”
“不是。”向曉神色傷沉,想說什么又忍了回去,最后只搖著頭,低聲感嘆道,“無所謂了,那是媽的錯,就算他知道,也跟你沒關系....”
江非猜到了些什么,再次小心翼翼道,“是關于傅勛養母的死....是嗎?”
向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你....你怎么.....”
江非牽住母親的手,溫和道,“媽你放心吧,傅勛已經選擇原諒你了,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
向曉只覺背后直冒冷汗,“傅勛他....他知道傅秋婉的死因?”
江非輕輕點頭,“他之前調查出來的,不過他親口跟我說,他對我的愛已經化解的那份仇恨...”
向曉抓住江非的手,手指都在微顫著,“小非,媽不是故意要害死那個女人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本以為這是個會被永遠埋葬的秘密,卻不想早已被對方知曉,向曉此刻害怕,她害怕年過半百的自己在兒子眼里成為一名殺人惡徒,更害怕傅勛會報復,因此也更加懷疑傅勛對江非這份感情的真偽。
傅勛作為傅秋婉的養子,除非對傅秋婉沒有一丁點母子感情,否則在知道這個真相以后,不可能做到無動于衷。
“我知道的媽,已經過去了...”
“小非,你真的覺得那個傅勛喜歡你嗎?”向曉不安道,“他...他會不會是想報復你,他能獲得如今的權勢,必然是個行事上不會被感情左右的人,你別上他當了。”
江非看著母親憂心忡忡的模樣,輕聲安慰道,“媽,我跟傅勛在你恢復前就認識了,以他的能耐,要為這件事報復早報復了,還會等到現在?而且你的手術還是他安排的人....媽,相信我,也相信傅勛,一切都重新開始好嗎?“
向曉沒有說話,神情復雜而凝重,似乎在回想著什么痛苦的事情,目光黯淡。
看著母親如此惆悵的模樣,江非忽然后悔這么早坦白一切。
“媽你別多想了,沒事的。”江非輕聲道,“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斷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決斷。”
向曉苦澀的笑了笑,抬手輕撫著江非的頭發,“只要你過的好,媽真的無所謂,只要你好....”
向曉告訴江非,她想在出院后和傅勛單獨聊聊,不和傅勛當面坦白一些事情,她心里總不放心。
“嗯,我去跟傅勛說....”
江非除了去醫院照顧母親,以及每天花點時間畫畫,剩余的時間幾乎完全被傅勛“剝奪”。
向曉出院前的這段時間,傅勛每夜都留宿在江非的公寓。
沒應酬的話,傅勛便會到江非的公寓吃晚飯,若應酬了,第二早江非便會早起為傅勛做醒酒的湯,以及養胃的小粥。
傅勛送了江非一塊手表,特意強調這次的表是定情之物,絕對不可以拿去賣。
聽完傅勛的叮囑,江非笑個不停,“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今非昔比,你現在送我的東西,我寶貝還來不及呢。”
“那你就沒點表示嗎?”傅勛雙手摟住江非的腰,別有深意道,“比如今晚在床上主動點,讓我.....”
“等等。”江非捧住傅勛即將要貼過來的臉,笑著道,“我的確也有禮物要送給你,等一下,我去拿給你。”
說著,江非轉身跑進畫室,從抽屜里取出剛做好不久的兩只相框,然后又興沖沖的跑回客廳。
“吶,送給你。”江非將手中兩只鑲著畫的小相框遞給傅勛,一邊道,“剛做好不久,本來是打算明天買個精致的包裝盒裝起來,明晚再送給你的....”
傅勛好奇看著兩只相框內的畫。
相框不大,原木色的木制外框,里面嵌的并不是照片,而是兩張用彩繪鉛筆畫的畫,一張畫的是兩人并排走在一起,身形高大的男人手臂攬著一旁身形清瘦的男人的肩膀,而被攬著肩膀的男人扭頭目光溫柔的笑看著身旁的人。
這是真人比例的圖畫,畫的還有些逼真,加上畫中兩人熟悉的衣裝,傅勛一眼便認出這畫里的人是他和江非。
另一只相框里的畫則讓傅勛有些摸不著頭緒了,畫的似乎是兩少年,年齡稍微大點的少年背著一個似乎只有十歲左右的男孩走著,背人的少年臉上沒什么表情,看著極其冷漠,他背上的男孩臉上有傷,像被剛打過一樣,雙臂緊摟著少年的脖子,微抿著嘴,一臉倔強的默默趴在少年的背后....這張畫,傅勛總感覺有些眼熟。
“雖然禮物廉價,但心意是無價的。”江非輕笑道,“這兩幅畫上的人就是你我,有看不懂的地方也別問,拿回去慢慢想。”
傅勛沒心思琢磨,將相框放在一旁的茶幾桌上,然后一把抱起江非的腰朝臥室走去。
“禮物的話,我還是更喜歡寶貝兒你。”
被傅勛壓在床上后,江非雙手卡著傅勛的腦袋,別有深意道,“傅勛,你越來越色了...”
“就算有,也是只對你一個人。”傅勛麻利的脫著衣服,“我對我未來媳婦兒色,那也色的天經地義。”
江非被傅勛逗的笑個不停,“那要是哪天我沒了,你還會為我守寡一輩子不成?”
江非這開玩笑似的一句話,令傅勛身體不由一震。
“怎么了?”感覺到傅勛的異樣,江非又笑著道,“開個玩笑而已,我怎么會沒了,你放心我生命力強的很,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現在有你在我身邊,我什么困難都不怕。”
傅勛心口莫名的下墜.....他討厭這種心理被他人支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