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終于見到了傅勛所說的傅深澤。
乍一見面,江非只在心里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男人雖是傅勛的長輩,但不知是保養的太好還是本就年輕,看著也不過才三十出頭,說是傅勛的兄長都不為過。
傅深澤的氣質不似傅勛那樣陰沉冷冽,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如鐫刻般英俊,面帶薄笑的模樣看著更加優雅隨和,一身剪裁考究的穿著,更為他添上幾分高端的貴氣,整個人看著穩重且極具內涵。
至少從這形象上來看,江非實在無法把他和傅勛所說的那個冷血劊子手聯系到一起。
傅勛和傅深澤見面,彼此臉上的笑容都高深莫測,江非跟著傅勛恭恭敬敬的叫了的傅深澤一聲四叔并自我介紹,傅深澤笑著點頭,將江非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對上傅深澤詭異莫測的視線,江非不禁有些打怵,他微微低頭避開傅深澤的目光,然后跟傅勛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昨夜是住在傅勛的莊園?”傅深澤笑著問江非。
江非乖乖點頭,“是的四叔。”
傅深澤笑著點點頭,“嗯,看來你們感情的確不錯,傅勛這些年喜歡誰都不曾將人帶到自己莊園內過夜,你可是第一個。”
江非附和的笑著,“是...是嗎?”
傅深澤看向傅勛,別有深意的笑著道,“他,算不算是你這些年第一個敢如此高調示愛的人?”
“四叔這是又有什么計劃了嗎。”傅勛似笑非笑道,“只是這次恐怕難以得逞,今晚與父親見面,我打算跟父親提及我和江非的婚事,江非,很快也是傅家的人了。”
傅深澤目光微沉,“你要跟他結婚?”
“是啊,父親這兩年一直有嘮叨我的婚事,讓我早些成家。”傅勛緩緩道,“現在我有喜歡的人,父親也會為我高興。”
“傅家如今的局勢你知道的,我沒想到你居然有心思考慮結婚。”
“四叔對我身邊的事一清二楚,我自然要趁早做打算。”
傅深澤輕笑,“沒想到你為他考慮的如此周全,我信了你是真心愛他。”
“那四叔可以切入正題了嗎?”傅勛道,“我這邊還打算帶江非去熟悉熟悉這個城市...”
餐廳對面是一個男士奢侈品店,傅勛讓江非過去為自己挑件飾品,等他這邊談話一結束,他便過去找他。
江非知道自己需要避嫌了,于是跟傅深澤打了聲招呼,然后起身離開了包廂。
“我以為你真正在乎的人,會是那個傅南。”傅深澤緩緩道。
“傅南對我來說的確重要,只是他與我分開數年,我無法確定這期間他是否又被他人利用轉而想來害我。”傅勛不急不緩道,“判定一個人是否值得信任,起碼要五年的時間,在此之前,我只當他是我對手派到我身邊的奸細,不會給予任何感情。”
說著,傅勛笑了兩聲,“越親的人越致命,這是爸和四叔教我的...”
傅深澤目光愈加詭異,“哦?那你又是如何對這個江非死心塌地的,不怕他背叛你?”
“等四叔也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懂我現在對江非的信任了。”傅勛淡淡道,“行了,四叔該說今日約我見面是為何事了?”
傅深澤靠著椅背,雙腿交疊,他身后的助理走上前,將手中的一只文件夾放在了傅勛面前的桌上。
傅勛翻開查看,發現里面放的竟是病例和醫院的診斷報告,頂端首行上,赫然寫著傅震的名字。
半分鐘后,傅勛將文件夾合起,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傅深澤,“所以呢,告訴我我父親只剩下不到三個月的壽命,什么意思?”
“傅震的壽命還剩三月,也就是說我們多年的爭斗在這三月內便會落下帷幕。”傅深澤不急不緩道,“不知結果如何,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該提前告訴你。”
“什么?”
“你從十八歲進入傅家開始,這十年間失去的所有至親之人,全是你父親傅震所為,我把這些擔下,也是因為傅震的命令。”
令傅深澤感到疑惑的是,傅勛聽完他說的這些只是微微皺了下眉,并沒有太大反應。
“人,越孤獨才能越理智,這是你父親的原話。”傅深澤淡淡道,“他一直都是把你當做繼承人培養,他說過不需要你孝順,只需要你強大,而我,不過是他用來培養你的工具,成為你仇恨的對象,才能讓你有變強的動力。”
傅勛輕笑,“四叔這是怕了嗎?因為傅震要死了,我快要上位了,為能有條活路,特來向我洗白自己,好求我事后留你一條命,對嗎?”
傅深澤輕笑一聲,端起桌上的茶喝著,沒有立刻回答。
“可惜啊,你和傅震在我心里是同等該死。”傅勛道,“該落在四叔你身上的報應,一樣都不會少。”
“你好像不怎么相信我說的話。”
傅勛笑而不語。
“那我再說一個,你肯定更覺詫異。”傅深澤微笑著道,“你當年的養母,就是那個叫傅秋婉的女人,也是喪命于你父親之手。”
傅勛臉上的笑容果然瞬間僵住。
“你并不是十八歲那年才被傅家發現,在你還未進江家的時候,傅震就已經找到了你,不過當時只在暗中觀察,因為傅震想確定你是否值得讓他培養。”傅深澤淡淡道,“傅震不希望你身邊有像傅秋婉那樣的女人存在,他覺得那會阻礙你的成長,于是就來了手借刀殺人。”
傅勛抓在膝蓋上手突然如鷹爪一把蓄勢,他沉聲道,“借向曉的刀?”
“我忘了她的名字,但那好像是她情夫的原配,那個女人被傅秋婉害的慘,傅震安排人在她面前煽風點火,并且提供作案工具,而后的一切那個女人自己完成了。”
傅深澤的話,完全顛覆了傅勛自己對這件事的認知,如果這是真的,那向曉的罪責便要減輕大半。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如果只是想撇清自己的責任,你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傅深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