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少楊原本想好了各種說辭來說服和安慰蘇婥,卻沒有想到她壓根沒有阻攔的意思,這反倒讓司空少楊無從開口了,總不能直接問她:“你為什么要支持我去九芒山?”這豈非是沒事找事、無理取鬧……
“少楊哥哥?”蘇婥是當真沒有明白司空少楊究竟想說什么。
“啊,沒,沒什么,我們去見你哥哥吧。”
“好。”
二人來到聽竹軒,剛一進院子便聽到蘇彥的臥房里傳來輕微聲響,似是在整理什么東西。
蘇婥也沒有多問,上前推開了房門,探身進去道:“哥哥,你在聽竹軒悶了一個多時辰了,忙什么呢?”
蘇彥見妹妹和少楊一起進來,停下手上的動作,“你們來了。”
蘇婥順著哥哥看起,發現他正在整理包裹,“哥,你這是要去哪里?”蘇婥想著,最近也沒有聽說哥哥要外出或是帶兵遠行呀。
“我要去九芒山。”
“什么?你也去九芒山?”蘇婥上前拉著哥哥的手臂驚呼道。
“是。”蘇彥看看妹妹,又看向司空少楊道:“我同你們一道,明日啟程。”
“你都知道了?釋空寺之事,還有太子請命親自前往之事?”司空少楊有些驚訝,蘇彥怎么這般快就知道了,而他前往又是誰授意的?
“是,晌午我也進宮了,皇上命我和你一道襄助阿翊,領命之后見你們都去忙了,未來得及同你們說,便出宮回來了。”
“原來哥哥早上是進宮去了,回來午膳時你竟瞞的這樣好,什么都不曾透露。”蘇婥撅了噘嘴。
“我并非有意瞞著你,只是不想讓母親這么早知道,午膳母親也在,我若說要去九芒山,你覺得母親會如何?”
“母親就算不能阻撓,也會拉著你念上一兩個時辰。”蘇婥吐了吐舌頭,母親什么性子,她和蘇彥是最清楚不過的,“可你走了,母親早晚都會知曉的呀。”
“明兒一早我便啟程了。”蘇彥精明又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母親知道也沒關系了,反正那時我人都不在府里了。”
蘇婥睨了哥哥一眼:“哥哥這算盤打得倒是精明,哥哥走了,我豈非要遭殃了,萬一母親知道我跟哥哥串通一氣瞞著母親,那我的好日子真是到頭了。”
“我的好妹妹,便幫哥哥這一回吧,母親若真的知道了,今兒個夜里我怕是可沒得睡了。”
“好啦好啦,我自會保密的,你和少楊哥哥先聊著,我先出去了。”蘇婥知道司空少楊與蘇彥定然還有要緊事情相商,便自覺退了出去。
蘇婥離開后,司空少楊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此事你怎么看?”
“如今四方本就不甚太平,這無相之墟沉寂了十幾年,突然對釋空寺下手,絕非巧合……”蘇彥邊說著,便繼續將他的包袱收緊。
司空少楊看著蘇彥,目光銳利:“今日休朝,你卻入了宮,這應當也不是巧合。”
“哦?何以見得?”蘇彥目光深深,似笑非笑。
“依照你方才所說,太子和我前腳離開,你后腳就到了御書房,如此短的時間差絕非是皇上宣你入宮,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你是自己主動入宮,求見皇上的。”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呢。”蘇彥直視司空少楊,毫不遮掩,“沒錯,早上是我自請進宮的,為的就是讓皇上見到我,‘恰好’派我前往九芒山。”
“九芒山出事,雖說情況緊急,卻與你沒有太多干系,你曾經也未曾去過九芒山,那么你非去不可的原因……”司空少楊摩挲著下顎的胡茬,片刻后突然抬眼看向蘇彥:“與安和公主有關?”
“我們的統領大人真是越發通透了,在下佩服,佩服。”蘇彥佯裝拱手作揖。
“休要與我戴高帽,你且說說,安和公主怎會與九芒山車上干系,還偏偏是這個時候……”
“釋空寺一事與她毫無干系,只是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她父王當初失蹤,與九芒山有關。”蘇彥干脆地將自己所查之事攤牌。
“順親王慕霆,當初西穹一口咬死他失蹤于我東昭境內,難道……”司空少楊回想起當初慕霆失蹤一事的情形。
“不錯,的確是在我東昭境內,但確切的說,是在九芒山中。”
“原來如此,看來無相之墟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布局了。”司空少楊微微皺眉,“所以你覺得安和公主可能也去了九芒山?”
“是,她同我一樣,剛得知此事不久,所以我猜測她前幾日從崇臨山離開后,便會即刻前往九芒山追查線索。”
“所以這一切只是你的猜測,你并不能確定她一定會出現在九芒山,不是嗎?”
“我了解她,她已鏟除奚氏一族,幫助世子登上皇位,那么如今她最大的心頭之患便是她父王的下落,所以任何的蛛絲馬跡她都不會放過。”
“罷了罷了,此事你知我知即可,到了九芒山你暗中行事,千萬莫讓人看出你另有目的……”司空少楊頓了頓,長呼一口氣后,低聲道:“哪怕是太子。”
“少楊,多謝。”
司空少楊和蘇彥一起回到前廳,方坐下不過片刻,便見蘇婥匆匆趕來。
見妹妹微微急促的喘息,“瞧瞧,這么急做什么,你的少楊哥哥又不會跑了。”
蘇婥羞惱地白了哥哥一眼,隨后緩緩走到司空少楊跟前,“少楊哥哥,這清心丸你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雖說……”蘇婥咬了咬嘴唇,隨后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雖說我相信以少楊哥哥的本事,一定不會出什么意外的。”
司空少楊結果小瓷瓶,還不等開口說什么,蘇彥已搶了先,故作吃味地說道:“哎,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家小妹還未嫁出去,心里就沒有我這親哥哥了。”
“哥哥你說什么呢!”蘇婥又羞又惱,哥哥也真是的,怎么好在女兒家面前提什么嫁不嫁的事情。
司空少楊握緊小瓷瓶,心里甜的緊,面上卻故作鎮定,嘲謔道:“瞧你這十足十的小家子做派,婥兒那么重視你,又怎會不給你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