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梨若將話問出口后,疾風鳥媽媽心里就好似被什么東西攥住,使得心情很是沉重。
它想阻止自己的孩子,可赫連梨若身上那種自然而生親切感,又讓它想要打消這個念頭,一時間踟躕不已。
它看著自家孩子,眼神復雜,既想要它徜徉九霄,又想將它留在身邊,大概每一個母親見到自家孩子成長,都是這樣的心態吧。
金色疾風鳥在大家迫切的眼神下,也出現了片刻的猶豫,一邊是自己的媽媽,難產將自己生下,另一邊是讓自己打心底里感到親切的人。
再看看自己媽媽糾結的情緒,金色疾風鳥對著赫連梨若“吱呦吱呦”叫了兩聲,聲音里有濃烈的不舍,小腦袋往赫連梨若的懷里鉆了鉆,然后低垂著頭向自己的媽媽走去。
小家伙的叫聲觸動了媽媽,它這是選擇了自己的媽媽,但是這個結果真的是媽媽想要的嗎?
看著金色疾風鳥無精打采的樣子,疾風鳥的媽媽下定了決心,有哪一個媽媽會束縛住自己的孩子?
它為金色疾風鳥的選擇感到欣慰,但是看到它垂肩的那一刻,疾風鳥媽媽就覺得這不該是疾風鳥王者應該走的路,它是應該傲視群鳥,睥睨天下的,今天不放手,也總有放手的一天。
它用頭拱了拱金色疾風鳥,將它推到赫連梨若跟前,口中鳴叫了幾聲。
金色疾風鳥一掃剛才低迷的狀態張開雙翅飛奔向赫連梨若。
回頭看了下一臉不舍神情的媽媽,忽而,金色疾風鳥轉身對著赫連梨若“吱呦吱呦”叫了幾聲,媽媽聽到喊聲,嚇了一跳,待聽完后,也一臉希冀的看著赫連梨若。
赫連梨若清澈的瞳孔中有著溫潤的色澤,她纖長的睫毛撒下倒影,思索著什么。
她聽不懂疾風鳥的話,但是她能感受到疾風鳥的情緒,那一刻的迫切和希望讓她似乎明白了金色疾風鳥鳴叫的意圖。
她揣測金色疾風鳥應該是在問:能帶上我媽媽一起嗎?
赫連梨若莞爾,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多多益善。”
金色疾風鳥興奮的和媽媽摟抱在一起,兩鳥嘰嘰喳喳的,好像在說:
“媽媽,你看,我就知道一定可以。”
“嗯,我們不用分開了。”
“是的媽媽,這真好。”
“是啊,真好。”
小家伙用嘴揪著媽媽的衣服,一起走向赫連梨若,好像喊著媽媽要做什么事一樣。
對著媽媽叫了兩聲,就自顧自的撲棱到赫連梨若懷里,蹭蹭頭,一雙翅膀搭在赫連梨若的胸口。
赫連梨若對這一幕表示很無奈,可她實在糾正不了小家伙這個不良嗜好,也就由了它。
疾風鳥媽媽在一邊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將頭低下,臉上都是羞赧的神情。
這個表情讓赫連梨若很奇怪:疾風鳥媽媽在害羞什么?只是因為看見自家孩子將翅膀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不應該啊,之前小家伙也是這樣,沒見疾風鳥媽媽有這反應啊。
疾風鳥媽媽羞臊的很,對著疾風鳥低聲呢喃了幾聲,疾風鳥又對著媽媽叫喚了幾句,聲音暗含鼓勵。
結果,疾風鳥媽媽一咬牙,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嗖的一下,躥到了赫連梨若懷里。
由于速度太快,赫連梨若都被撞身體后傾了一下。
疾風鳥媽媽雙眼一閉,又急忙學著金色疾風鳥的樣子,將腦袋鉆到赫連梨若脖頸蹭了蹭,翅膀也毫無偏差的覆蓋在赫連梨若的胸脯。
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疾風鳥媽媽的羞逶頡
赫連梨若無奈的拍了拍疾風鳥媽媽的翅膀,將翅膀拿開,哪知道剛撩開,前一刻還害羞異常的疾風鳥媽媽,下一刻就不管不顧的將翅膀搭了回去。
大有“死鳥不怕開水燙,你能奈我何”的架勢,跟它家孩子剛開始的做法一模一樣。
不愧是母子。
只是這樣的一幕看著很讓人哭笑不得啊,金色疾風鳥體長只有兩個巴掌那么大,賴在赫連梨若懷里就像一個討奶吃的小孩子,萌態十足,可疾風鳥媽媽體態臃腫,身長兩尺,這樣賴在赫連梨若懷里就真有些辣眼睛了。
蘇沫在旁邊暗暗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了一句:“疾風鳥是不是都是色胚子啊,怎么老是跟人家的胸過不去。”
嚴逸的喉嚨溢出笑聲,看著蘇沫的眼神都是寵溺,回道:“不。”
“那我家若若的運氣也太不好了,剛好碰到了兩個色胚,這要是讓陌瘋子看見,還不得分分鐘把這倆家伙扔出去。”
胡叨叨喝了一口酒,將酒葫蘆別回腰間,湊上前,笑吟吟的問:“蘇家丫頭,陌瘋子是誰?”
胡叨叨跟著赫連梨若她們也有八天時間了,見三人的相處模式,就讓他想起他那已故的至交好友,他的情感也潛移默化的發生了轉移。
對于蘇沫口中的陌瘋子,他很好奇,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人,可以讓三人時常掛在口中。
“關你屁事。”蘇沫翻個白眼,毫不猶豫的爆粗口。
她對胡叨叨先搶臭豆腐,后奪牛肉干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
胡叨叨花白的胡子抖了兩下,對蘇沫諄諄教誨:“女娃子就該有點女娃子的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這樣,嚴小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說話的空隙,趁著蘇沫不注意,一把將蘇沫手中吃到一半的牛肉干劈走,氣得蘇沫干瞪眼:“那是我吃過的。”
嚴逸護妻胡叨叨是深有體會的,為避免這家伙出手奪回去,胡叨叨趕緊將牛肉干全部塞進口中,含糊不清道:“嗯嗯,我知道,我不介意,真香。”
口中嚼出聲響,咽的時候大概噎了一下,胡叨叨抻了抻脖子,拍拍胸口順氣。
蘇沫樂了:“老頭,姑奶奶的東西你也敢搶走吃,老天爺都看不順眼了,咋沒噎死你。”
“咳咳……”胡叨叨再次拍打了下胸口,咽了口唾液,漲紅的臉色才恢復過來,反唇相譏,“舌有三寸,婦人是之,乃會腐,肉會潰,舌不爛矣。”
看著蘇沫氣呼呼的模樣,嚴逸挑挑眉,對胡叨叨說了兩個字:“反彈。”
胡叨叨恨得牙癢癢,嚴逸這塊木頭,總能在關鍵時刻,一句話噎死他。
金色疾風鳥和它媽媽,在聽到蘇沫說它們是色胚子的時候,竟然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再接再厲的往赫連梨若懷里鉆。
對于這一切,赫連梨若除了無奈也就是無奈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來魔獸山脈的目的就是收服疾風鳥,現在既然將金色疾風鳥和它的媽媽一起收服,也是時候回白金城了,畢竟魔獸山脈妖獸眾多,隨時都有被危險環視的可能。
“咱們現在啟程回去?”赫連梨若對兩只疾風鳥問道。
金色疾風鳥歡呼雀躍,看起來很是興奮,疾風鳥媽媽卻在赫連梨若懷里猛搖頭,翅膀收起一塊,看起來很像是三的形狀,口中也鳴叫著,似乎在解釋。
赫連梨若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三天……
當時鍛鑫商行交流會進行了三天,她們趕來疾風鳥巢穴的時候,花費了八天的時間,收服疾風鳥又花費了八天時間,這就十九天的時間過去了。
再有十一天就是白金城三大勢力招收弟子的日子,再耽擱三天,就只有八天的時間趕回去,時間雖然有點倉促,但應該是趕得及的。
雖然不知道疾風鳥媽媽要這三天的時間做什么,但她依然點頭予以認可。
這三天的時間,赫連梨若每天都做些臭豆腐來滿足兩個疾風鳥的口腹之欲,當然少不了蘇沫和胡叨叨的一份。
同時也在蘇沫和胡叨叨的一致要求下,赫連梨若也給兩人做了些其它的飯菜。
胡叨叨一邊吃的津津有味,一邊嘴里胡叨叨著:“這道菜再加上栗子味道會更美,這個糕點能加點白糖就更好了,這個粥里的黃豆應該少放點……”
把蘇沫氣的直呼這老頭就是一個標準的事兒媽,不想吃就不吃,一邊挑著刺,一邊搶著吃,真是太不要臉了。
兩只疾風鳥在這三天里好像特別忙碌,疾風鳥媽媽召喚了一只老態龍鐘的疾風鳥前來,這只疾風鳥看著金色疾風鳥,激動的身體都跟著顫抖。
在和疾風鳥媽媽溝通后,老態龍鐘的疾風鳥艱難的點了點頭,口中沙啞的鳴叫著什么,鳴叫聲起起伏伏,時而像小橋流水,時而像潺潺溪流,時而像驚濤拍浪……
聲調婉轉起伏,有一種古老的氣息。
金色疾風鳥和疾風鳥媽媽口中也跟著它吟唱,三只疾風鳥不斷磨合,聲調混合在一起,就像在演唱一首絕美的樂章。
當吟唱速度和拍子都是同一個頻率上后,空氣中出現了很多金色的字符,字符漫天飛舞、交錯,像下了一場璀璨奪目的流星雨,拖著長長的尾翼,在空中舞蹈。
這是一場視覺的盛宴,看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像這一刻,眨一下眼睛,都是對這場美景的褻瀆。
疾風鳥媽媽口中的低鳴出現了一下偏差,空中的金色字符就像刮起了一陣旋風,顫抖,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