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宮宴!
因著太子歸來,宮宴辦的極為隆重,眾皇子,妃嬪守歲過年。
宮中還放起了煙花,東安城內更是喜慶騰騰的。
過了宮宴,皇后便讓寧毅他們回去。
“如今侯府人丁少,奮翼又在邊關,只留女著在府中守夜不好。子玖,你們早些回去吧!”皇后道。
寧毅也想回去,靜平雖然有許多話想跟皇后和太后說,但也不急于一時。
“皇后說的是,請了安見了禮,你們就回去吧!”景和帝道。
于是用了膳,寧毅和靜平帶著寧嵐、寧芷便要退下。
他們要走時,阿吉過來了。
“寧安縣主,太子爺說過兩日便來見你,他有要事跟你說。”
寧嵐點頭,如今年關,也不便相見,怎么也要過了初三初四之后再說。
皇后宮宴后也累了,想回去休息。
太后也勸她去休息:“你現在身子重,是要早些去休息,哀家有許多人陪,你且去吧!”
“皇祖母,孫兒也退下了。”元佑道。
“佑兒如今要好好養傷,你也退下吧!”太后道。
景和帝知道皇后這是有話跟元佑說,便讓他們都退了。
元瑞跟五皇子元蕭坐在一起,元蕭今年十五歲,母妃是舒妃,已經是個翩翩少年。
“四哥,你注意到沒有,從下午太子跟皇祖母請安現在,他的腿就沒怎么動過?”元蕭小聲的在兄長耳邊道。
元瑞看向弟弟,然后道:“太子腿受傷了,自然不會動。”
“若只是傷了骨頭,又怎么可能一動都不動呢?”元蕭道,“依弟弟看,有些不簡單呢!”
元瑞也回過神,有些回過神來。
“這腿呀,只要是有知覺的,怎么都會無意識的動一動的。”元蕭又說。
元瑞心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元蕭。
若是太子的腿當真徹底殘了,那情形就大不一樣了。
“可是太子說,他的腿過幾日就會好?”元瑞道。
“太子自然不能說腿殘了,這要是一傳出去,大臣們都得慌了,他的太子之位,只怕也坐不住。”元蕭眼中閃爍著異光。
若是元佑保不住太子位,其他皇子不就有機會了嗎?
元蕭這么想,元瑞卻想,不管是誰,總沒有我的份!
楊貴人一事已經是父皇的肉中刺,父皇看到我就討厭,再怎么樣都輪不到我身上。
更別說現在皇后懷孕了!
就算太子腿殘了,只要中宮再次生下皇子,那就是嫡子。以父皇如此重視皇后這一胎來看,就算三哥保不住太子之位,儲位只怕也是新皇子的。
更別說如今父皇身體康健,再做個十年二十年皇帝亦屬正常,小皇子介時也已經長大,跟他們有什么干系。
元蕭如此上心,定是想了不該想的,但也是非份之想。
“老五,太子已經說了雙腿無礙,你就不要多想了。父皇如今最忌皇子太過活躍,可別惱了父皇,得不償失。”元瑞道。
“四哥哪里的話,我只是關心太子的腿傷罷了!”元蕭笑道。
元佑隨皇后去了進坤寧宮,冬雪也跟著一起過來。
到了坤寧宮,皇后退了左右:“冬雪,你說太子的腿傷究竟怎么樣?”
冬雪回道:“回皇后娘娘,太子傷的是脊椎,因脊椎受損,所以才雙腿不能行走。”
“……”皇后也微通醫理,她自然知道人的椎骨之中有幾大要穴,要是傷了那里,就可讓人身體癱瘓。
“奴婢現在在為太子醫治,并且每日按摩腿部,如此太子的雙腿就不會萎縮,便有機會重新站起來。”冬雪道。
“佑兒……你傷的如此之重,竟半點沒有顯露。”皇后此時十分的心痛。
“母后,事已至此,兒子自然只能接受現實。”元佑神色淡然。
皇后輕握兒子的手:“上天怎么能如此不公,讓我兒吃這樣的苦。”
元佑卻只是淡淡的笑,他從癱瘓至今,從絕望,無助,到此刻已經學會坦然去面對。
“孟子曰,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母后,兒子相信冬雪的醫術,兒子定能重新站起來。母后不必傷心,你如今腹中有了弟弟,兒子心里寬慰,倒絲毫不怕了。”元佑道。
皇后眼眶一濕,將兒子輕輕抱在懷中。
元佑并不是傷春悲秋之人,他忙又道:“母后,兒子還有話跟你說。冬雪,你也下去吧!”
“是,太子爺。”冬雪退出去。
“佑兒,你有什么話想跟母后說?”皇后問。
“母后你先坐,你身子重,萬萬不可勞累。”元佑道。
皇后這才坐下,看著兒子。
“兒子這次去北境,犯下了大錯。”元佑緩緩道,于是便將如何收用云曦,到了雪狼城云曦如何跟刺客勾結加害自己一一說了。
皇后聽著臉色大變,她萬萬沒有想到,短短幾個月,佑兒出去送親,竟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經此一事,兒子深覺十分對不起嵐兒,如今我的雙腿不知何時能痊愈,更不能再耽誤她。我與她的婚事,自然不能成。”元佑道。
皇后聽此話,不由心中難受。
“佑兒你實在糊涂,在異國豈能隨意收用異族女子。”皇后忍不住責怪兒子,可是剛才他說及此事時,亦是十分懊悔,而他腿又傷了,她便不忍再苛責他。
“是,兒子懊悔不已,更悔的是,兒子當時對那女子竟還有幾分心動,如今想到更覺得對不住嵐兒。母后,以兒子的行徑,如今身體已殘,不能人道,又怎么可以再連累嵐兒。就算兒子是太子,斷不能做出如此無恥之事。”元佑道。
不能人道?
皇后懵了!
太子不能人道,這是何等可怕之事。
“佑兒,你說不能人道,當真?”
元佑點頭:“兒子在恢州耽誤了數日,那時連出恭亦沒有知覺,只后來冬雪為兒子施針才好一些。其他,是一概不能的。”
“今日在殿上,嵐兒是一心想早些嫁給你的。”皇后道。
“嵐兒心善,看兒子腿殘,自然想嫁給兒子,好照顧兒子。可是大將軍乃邊關守將,兒子這此行至邊關,才知道邊關將士在那苦寒之地鎮守,是多么不易。大將軍于國有大功,嵐兒是大將軍的嫡女,兒子又怎么能欺她心善,而糟踐她呢!”元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