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出了門之后才看到琨曳被燕定宸的人給攔住闖不進來,見我出來了琨曳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走吧。”
燕定宸然自顧自的一個人往外面走了,我也準備先回府再做打算,不料我還沒走,便看見有人在后臺打剛剛唱戲的這兩人。
“住手!”
我上前制止了他們,而他們見我一個文弱書生的模樣,想都不想就要動手趕我走,好在琨曳上前兩三下就把他們給嚇唬住了。
“為什么打人?他們犯了什么錯!”
被琨曳嚇得不敢還手的那個人嘟囔了一句,“你管得著嗎,你丫誰呀!”
“他們不是你們戲班里的臺柱嗎,怎么連臺柱子都敢打。”
“什么狗屁臺柱子,不就是唱腔好一點,身段好一點,有大爺賞錢讓他們過府唱戲,他們還敢擺譜不去,我們唱戲的不就指望著大爺們的打賞,他倆倒好,直接想拆了我這的牌子,怎么打不得,打死都是活該!”
抱著女子的這個青衣這時候說了句話,“那是過府唱戲嗎?那個錢老爺是看上了我妹妹,要是我們去了,我妹妹說不定就沒清白了!”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看來他們兩個也是苦命人,既然我管了這事,那自然要管到底才行,不然等我走了,他們少不了還得挨揍。
“這的班主是你吧,我要給他們贖身,多少銀子夠?”
“王,公子,你這樣回去老爺怕是要責罵你的。”琨曳瞧我一副要把人買回府上的樣子,便急忙出聲阻攔我。
“咳咳,老爺又不在府上,再說買兩個下人我這公子還做不了主了。”
琨曳見攔也攔不住,只好作罷,而這班主卻不答應起來,“那不行,他們兩個是我好不容易出來的,剛能上臺賺錢了,我賣給你了,那我喝西北風去啊!”
“班主,你開個價吧,再貴的名角也有價碼,我也看中他們了,但我要的可不是過府唱戲這么簡單,本人不才,家中家財萬貫,買幾個伶人回府不是大事。”
哪成想,我話剛一說完,這兩兄妹便急急反對起來,“我們不跟你走,我們兄妹是憑本事吃飯的,我們絕對不會出賣皮相!”
“班主,你要是今日不將這兩兄妹賣給我,那往后我可得天天來捧場,整個羌國也就莫城賺錢最方便了不是,您這能唱會唱的肯定不止他們,但若是你一頭得罪了錢老爺,一頭又得罪了我這個王公子,在莫城怕是不好混了呀!”
我這狐假虎威的架勢不知道是不是跟冷泗學的,他平日里就總是這幅樣子,我今天倒也學的有兩三分像,就是不知道鎮不鎮得住這個班主啊。
“成,一千兩,人你帶走!”
一千兩,可還真貴啊,好在燕北凊之前給過我幾張大面額的票子,不然我今天可得丟人。
我把身上的銀票給了班主后,班主卻說是一千兩一個人。
“你別得寸進尺啊,我王家雖然有的是錢,可也不是冤大頭,你要這樣做價碼,成我一個都不要了,但我要你唱不成戲,擺不了臺!”真當我是二百五嗎,這一千兩都能買好幾百頭豬了!
最后這班主沒辦法只好讓這兩人都跟我走了,我走了兩步后才想起來,他賣身契還沒給我呢!
“班主,做人要誠實點,賣身契給我!”
這班主還在喜滋滋的看著銀票呢,聽到我的話立馬說自己忘了,然后自己進了里屋,出來的時候拿了兩張賣身契給我。
我帶著這對不情愿跟我走的兄妹走了一大段路,確定班主的人沒跟上來,才停下腳步來。
“我看你們兄妹有的是本事,肯定餓不死,我也不需要你們感謝,你們走吧!”
他們兩人一臉迷惑的看著我,我就把剛到手的賣身契給撕得粉碎,“走吧,以后可以接著唱戲,但找個好班主,剛那個忒黑心了。”
我拉著琨曳準備回府去,卻聽到后頭重重的跪地之聲,回頭一看他們倆兄妹正跪在地上給我磕頭呢,“謝謝公子救命之恩,謝謝公子!”
“膝下有黃金,別輕易下跪,我救你們可不是為了你倆的叩拜。”
“公子,我們離開了戲班根本無處可去,既然公子好心救了我們,那就讓我們跟在公子身邊伺候吧,我會做女紅,會納鞋底還會唱小曲,肯定能給公子解解悶,至于我哥哥,你別看他瘦弱,可有的是力氣,往后什么力氣活他都能干得了,求求公子讓我們跟著您吧!”
“是啊,公子大恩大德,我們不想來生再報,這一千兩銀子我們就是給您干一輩子的活也償還不了,您就讓我們跟著您吧!”
他倆說完便又重重給我磕了頭,最后我只好讓他們跟著我回了青王府,而琨曳卻是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們,但也沒阻止我。
回府的路上我知道了他倆的名字,哥哥叫宋暮,妹妹送宋靄,他倆的爹娘取名字還真方便,這連著就是暮靄了,好聽又好記。
我讓夏管家給他倆找了個能睡下的屋子,然后具體干什么活讓管家自己看著辦,累了一天的我此時只想好好泡個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去了浴池泡了快一個時辰的澡,身上所有的疲憊才一洗而光,出了浴池準備給自己套褻衣的時候,卻發現有人將我的褻衣給拿走了,我不是和她們說過不要留人伺候的嗎,怎么又回來了。
“是誰!”
我剛轉身看去,卻看到了朝思暮想之人,燕北凊什么時候回來的,夏管家沒和我說他回來了啊,可我還來不及問他什么,我就見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將我看了個遍。
“燕北凊!”
這個色坯子,我剛想打他,他卻拿過一旁的浴巾將我給裹得嚴嚴實實,然后抱著我放到一旁的軟塌之上,我還來不及問他怎么回來的,他便欺身而上吻住了我,他的吻很柔和,像是在極力討好我一般,而漸漸他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開始忽重忽輕的游走著,等到他一吻結束,我才問出口來,“燕北凊,你私自出了軍營,會不會有事?”
“不會,別擔心。”
我大概太想他了吧,如今見到他了反倒軟弱起來,“燕北凊,你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知道你肯定擔憂,所以我才出來和你報個平安,本來想回臥房等你的,不料你先來了這。”
不知道是不是見到他后我安心下來了,我便起身緊緊的抱住了他,靠著他堅實的胸膛,我才覺得真實,“是啊,我快擔憂死了,你不知道顧染的孩子沒了,小簞也死了,可她們都是因為我才會受難的,后來又知道軍營出了瘟疫,我真怕你也出事了。”
“不會,你放心,另外你以后不要私下見燕定宸了,我不在你身邊不能時時護住你。”
“嗯,我知道,對了凌國公和凌寒他們可能會出事,另外你回軍營之后要加倍小心,我總覺得暴風雨就要來了。”
“燕子拓想斷了我的左膀右臂可沒那么容易,這次瘟疫是重挫他的一個好機會。”
我看著燕北凊此時還穿著軍中的軍衣,想來他是偷溜出來的,馬上就得走,便催著他快走,“我見到你了,知道你安全了,你快走吧,萬一燕子拓發現你不在,那就不好了,另外你任何時候都要記得保重自身,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呢。”
此時他吻了吻我的眉眼,然后將我將我抱得更緊,“真不想走,南鳶我保證最多不超過十日,莫城的天就該變了。”
見他來回趕路也是累得慌,我只好什么都不做,就讓他這樣靜靜抱著,過了一會兒,他又吻了吻我的嘴角,然后才放開我,走之前告訴我讓我這幾日裝病,不管任何人來都說病重出不去,只要我不離府,那我便是安全的。
后來的幾日果然好多人上門要來見我,而我一律以病重為借口不見任何人,而在第七日的時候,軍中的疫癥便得到了解決,而隨之一大幫人被貶職流放,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燕子拓一手提拔上來的,因為這次疫癥的事情牽扯出了一樁貪案,太子和青王順著線索一步步查下去,最終把燕子拓最重要的副將給拉下了馬,經此一事,燕子拓在朝的威望也大大減弱了不少。
燕北凊回府之后就忙得不得了,不是跟著太子出去就是忙著應對各種人情的關系走動,每天他都是忙到深夜才回來,而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出府了,我一直在府內待著不能出去,直到他手上的事情都停下來的時候卻是到立夏了。
今年的立夏來得早,如今身上只能著一件外衫了,到了中午時分就更是熱了,好在燕北凊這別的不多,爽口的果汁倒是很多,新來的宋靄除了會唱小曲之外,做吃的也是一絕,我有時候都覺得這一千兩換了個這么個可人兒可真是劃算。
慈安這會兒把剛放涼的酸梅湯給我拿了進來,近日也不知道什么情況,特別喜歡吃些酸的,一度懷疑是不是懷孕了,可來府上的大夫瞧了說我只是腸胃問題,并不是懷孕,這件事被燕北凊知道后他倒皺起了眉頭。
我問他怎么了,他卻說他要多賣力點,否則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孩子,然后的然后,我就天天直不起腰來,可燕北凊卻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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