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吉徊的真實身份
“好了,我們既然來了,就開始吧,否則我們就會成為這些白骨中的一員。”
我是,不能給燕北凊丟人,我得做這個表率才對,我把衣服的裙擺前后都給撕了下來。
這樣起碼有了兩塊大布,可以包裹住兩份白骨,吉徊和那些老翁在里面刨著白骨和頭骨蓋,我快速的把這些骨頭給放到這兩塊大布上,那些女子見我已經在拾落了,她們也依樣畫葫蘆的跟著一同操作了起來,我見她們速度比我快,可是讓他們去刨尸塊怕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吉徊,你幫著她們,我去前面弄。”說完我就三步并作兩步的往更前面走去,不想我走得深了見到的累累白骨就越發的多了,不想只是一個黑囟居然能有這么多無名尸骸埋在這,心中默念著對不起,但手上的速度不敢慢下來。
我把這里面看上去完整一些的尸骸都給扒了出來,隨即抱著這些骨頭往吉徊那邊跑去,吉徊他們也找的差不多了,顧不得這找的數量夠不夠了,要是再耽誤下去,怕是趕不及回去了。
我們幾乎是每個人都抱著兩大堆布匹包裹住的白骨往回趕路,回去的時候我們走得愈加快了,等趕到的時候發現那著火的房子已經燒了一大半了,眼看著就要塌下來了,吉徊一個人抱著這些白骨往那里面一趟一趟的運送,我們也怕人多了會起疑,所以一起幫忙的也就三個人。
我是最偷懶的只是把這些白骨從窗戶外面往里面扔進去,而吉徊是最危險的,他將酒肆外面大缸里的水把自己澆得渾身濕透,然后一趟一趟往里面運這白骨,當他跑最后一趟的時候,這房子最上面的著火橫梁從上頭砸了下來,直直砸中了吉徊。
“吉徊!”我急得想沖進去救他,卻被身旁的另外兩個人死死攔住,“王妃,你不能進去啊,那里面太危險了。”
他們將我死死的抓住,我根本掙脫不開,怎么辦怎么辦,吉徊是我從莫城帶出來的,也是被我威脅著來黑囟的,原本他完全可以只是留在軍營的,現在卻因為我的關系而死在黑囟了,他還沒成家呢,他還那么年輕,怎么可以就這么死掉!
我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但是我又完全不敢大聲哭喊,生怕會驚動了別人,就在我以為吉徊死定了的時候,吉徊居然從里面跑出來了。
“王妃,我沒事,幸好這橫梁砸偏了一些,我們快走吧。”
就在吉徊說完這句話之后,這房子整個倒塌了下來,巨大的聲響把火光都沖了出來,要不是吉徊帶著我們跑得快,怕是我們要被這些火光給灼傷了。
等回了那破舊的酒肆之后,我們才稍微安下一些心來。
“如今,我們呆在這里面什么吃的喝的都沒有,怕青王還沒趕過來救我們,我們就活不成了。”
這話說的在理,畢竟是三天啊,三天不吃不喝,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了,可是現在我們除了等待就只有等待了。
等到了下午,那著火的房子燒得已經差不多的時候,終于是有人過來了,而那邊傳來的只是稀稀落落的聲響,具體在做些什么我也弄不清楚,而這個時候有人敲響了門。
“南鳶,你可以啊,我還以為這下是死局了,對了,等到了后半夜的時候我會讓人給你們送吃的和喝的來,拿下這里的三萬士兵怕也沒那么容易,你可得挺住,我先走了。”
冷泗說完后就立刻撤了,我連多說一句小心點都來不及,剩下還有兩天,到了后天燕北凊就會帶人來攻打了,也不知道他到時候是白天來還是晚上來。
我們這么多人如今都得呆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內,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這三天,只希望冷泗和閆河他們能順利完成計劃吧,要不然燕北凊就算帶了全部人馬來攻城這勝算也是不大的。
雖然沒有吃的,好在這酒肆里面還有一些陳年的酒糟,我吃了一點點,也不敢吃多,身體先熱起來就可以了,到了后半夜就會有吃的了,這樣起碼我們這些人都能活下來。
時間過得很慢,在饑寒交迫的這種情況下,一分鐘都像十分鐘那么漫長,冬天的日頭下的快,過了一會兒黑夜與白天就交替開了。
因為怕被人發現,屋內也不敢點亮燭光,突然人群中有個人叫了一聲,“不好了,王妃,秦老頭不見了。”說這話的是原先拿刀子對著我的王大伯。
“什么,他什么時候不見的。”
這突然少了一個人,要是到外面出了什么意外,那怕是一哆嗦,滿盤皆輸啊。
“秦老頭別的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挨餓,估計剛剛餓得受不了就跑出去了,這酒肆后面有一道小門,剛才他說去撒尿,現在看來是借著撒尿的名義出去找吃的了,這個秦老頭真是要害死我們了。”
“別慌,王妃我去后門看看,說不定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如果實在不行,就把后門封死吧。”吉徊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封死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秦老頭被抓到了,我們這一屋子的人怕是都活不成。
吉徊去后門等了一會兒但是等來的不是秦老頭而是江州的那些士兵。
當他們走到這酒肆之內看到我們這里這許多人以及二十幾個躺在地上毫無氣力的士兵,一瞬就明白了過來,“你們是青王的人,說混入黑囟意欲何為!”
前來的大概有三十幾個人,他們一個個身帶長刀,然后將我們所有的人都給團團圍住,此時原先已經失蹤的秦老頭也從后門走了進來,滿臉的愧疚和自責,“是我不對,是我不好,王妃你們罵我吧。”
這秦老頭,一下子就把我的身份給暴露了,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唉!
聽到他稱呼我為王妃,帶頭的這個人就把刀往我這邊伸了過來,吉徊欲上前阻攔被我給攔下了。
“黑囟本就是羌國的領土,意欲何為這四個字該用在你們的身上才對吧!”
現在我的目標是拖延時間以及保住這里這些人的命,只希望他們只是把我們給綁起來而不是要取我們的性命,不過顯然我想得太單純了,這個領頭的見我絲毫沒有畏懼之色,接著說道,“把這兩個人帶走,其他人就地正法!”
“我看你們誰敢!”
這么霸氣的話如果出自我的口怕是我自己都不相信了,說這話的正是在我身邊的吉徊。
“你又是什么人,敢這么同我說話,信不信我第一個就砍了你!”說著我見他真的舉起手中的大刀朝著吉徊而去,我還來不及看清楚眼前的局勢,吉徊已經把那人手上的刀給奪了過去,隨即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江州本是民風淳樸、自給自足之國,無奈奸臣當道,昏君在位,爾等皆是江州有志男兒,為何要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我看了吉徊一眼,他此時說的話讓我覺得糊涂了,好像是在說江州本是一個安分守己之邦,可是卻被幾顆老鼠屎給破壞了。
“你有種就殺了老子,吾皇豈是你這等羌國刁民可隨意辱之!”
“羌國刁民,好個羌國刁民,我不過離開江州兩載,竟已無人識得本王,真是譏諷。”
這時候與吉徊對峙的那些士兵有個人突然高喊了一句,“是懷王,是懷王啊!”,這個高喊的人認出了吉徊的身份,隨后把手上的刀擲于地上,然后對著吉徊就跪了下去,接著那些還站著的士兵面面相覷,最后都放下了手中的大刀對著吉徊跪了下去。
而一直被吉徊挾持住的那個頭領也不相信的說了一句,“您是懷王,是那個失蹤了許久的懷王殿下。”
“不是失蹤,而是被害!”說完吉徊就放開了這個人,而他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仔細端詳了吉徊許久,最后跪在了地上,高呼著,“懷王萬安!”
我是徹底蒙了,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實給雷的五雷轟頂,吉徊居然是江州的王爺,可他卻甘愿當一個隨從跟在燕北凊的身側,那這樣想來燕北凊早就知道了吉徊的身份吧。
隨后吉徊讓這些士兵把中了軟筋散的士兵給背在身上,然后帶著我們所有人離開了酒肆。
一路上我都沒敢開口問他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他現在帶著我們這么多人明目張膽的去那三萬士兵居住的地方,要是他這個懷王爺的名號不夠響亮我們這么多人豈不是自投羅網。
“放心吧,我們死不了。”
我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只是如今我還有的選擇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按照之前那些闖進來的士兵反應,這個懷王估計以前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吧,不然也不會過了兩年,他還能震懾住這些人。
走了一陣之后,還沒到那三萬士兵居住的地方呢,就有很多人舉著火把將我們團團圍住了,在最前面的就是之前白日見到過的那個少將,冷泗和閆河此時也跟在他的身后。
剛前來抓捕我們的領頭人走到那個少將面前恭敬的行了一個軍禮,隨即道,“周少將,懷王回來了,我們江州有希望了。”